那老東西將我領(lǐng)養(yǎng)回去第一天,便逼著我練功,還說什么他時間不多了,必須要抓緊!”
“所以,我每天生不如死,十二個小時之內(nèi),渾身冰涼,好像冰凍過一般,另外十二個小時,身體則好似被烈火炙烤一般,酷熱難當(dāng)。”
“前半年,我每天都在水深火熱之中,一天二十四小時,至少有二十個小時陷入昏迷之中?!?/p>
“這……”
李千紅捂著嘴,驚愕的眼珠子差一點掉了出來。
她此前只知道一個大概,但知道得不詳細(xì)。
傳聞,當(dāng)年小日子做無骨雞爪,便是將人的胳膊放入液氮之中,快速冷凍成冰塊,隨后再置入熱水之中,皮肉便自動脫離骨骼,其手段無比殘忍、歹毒。
再想想王有容的遭遇,李千紅不由紅了眼眶。
“你們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活下來的?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別說一天都撐不過去,估計三個小時都難!”
王有容臉上浮現(xiàn)一抹凄慘笑容,“可我抗住了,只有抗住,我才有機(jī)會報仇?!?/p>
“被那老東西折磨了將近兩年,他的頭發(fā)日漸泛白,身體愈發(fā)干枯,所以他等不了了,意欲強(qiáng)行占有我的身體,恰好被白玉京的圣女碰到,圣女,也是白玉京三大掌門之一白如雪?!?/p>
“嗯?”
陳平安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李千紅,剛剛李千紅不說,王有容是樓一夢推薦進(jìn)入白玉京的嗎?
怎么變成了被白如雪所救了?
“……”
李千紅也是一臉疑惑。
“怎么?你有話要問?”
王有容察覺到兩人眼神碰撞,便問了一句。
“哦,我的意思是說,領(lǐng)養(yǎng)你那個老頭兒是誰,沒有被白玉京圣女擊殺嗎?”
陳平安隨口扯了個幌子,“再者,這等邪魔外道,白玉京理應(yīng)將其鏟除,剛剛你提到你還沒報仇,難道那老狗還活著?”
“鏟除?談何容易?”
聞言,王有容苦笑搖頭,隨后眼中掠過一抹濃濃的恨意,“從那老狗口中得知,他乃是重生教教主,其實力不比秦掌門弱?!?/p>
“關(guān)鍵,他可以強(qiáng)行奪取普通人的身體,換一副面容重新生活,只要他不動用勁氣,誰都發(fā)現(xiàn)不了他!”
“我艸,這么吊?”
陳平安大驚失色,“聽上去有點像是寄生蟲啊,宿主死了,重新挑選一名宿主,繼續(xù)茍延殘喘即可?!?/p>
“他是細(xì)胞嗎?”
陳平安有點不信,但王有容似乎沒必要騙自己。
“你錯了,他比寄生蟲更可怕,因為他將人奪舍后,被奪舍的人就不存在了,只剩下一副皮囊而已,沒有靈魂,沒有思想。”
王有容搖了搖頭,“從圣女口中,也的確了解到有關(guān)重生教的信息,此重生教傳承千年之久,據(jù)說跟當(dāng)年的某個皇帝追求長生有關(guān)?!?/p>
“帝王追求長生,自然要匯聚不少江湖術(shù)士,無論手段殘忍與否,他們都會去做去嘗試的?!?/p>
“而重生教的宗旨是,陰陽相生相克,他們四處尋找先天靈體,若是不信,你可以重點查一查新聞,全國各地時不時有孩童丟失,這些孩子的生辰八字普遍古怪。”
“他們不是走失了,而是從他們一出生開始,便被人盯上了?!?/p>
“我懷疑,當(dāng)年我走失就是那幫人暗中搗鬼,最后機(jī)緣巧合進(jìn)了孤兒院,過了幾天好日子,最后……防不勝防啊?!?/p>
“……”
陳平安皺了皺眉頭,沒吱聲。
之前最著名的就是山城的一個男孩,穿著紅色衣物被人活生生吊死,身上下了某些禁術(shù)。
當(dāng)時看到新聞報道,陳平安不以為然,總覺得新聞夸大其詞,今日聽王有容一說,孩童失蹤的鍋,也不能全讓人販子背啊。
比如前段時間人體器官的事情……
“那老東西叫什么名字,他的功法有什么特點,你了解嗎?”
李千紅早已緊握拳頭,恨恨咬牙,迫不及待想要替好朋友出頭了。
不,是替天行道!
“不知道。”
王有容緩緩搖頭,“那時候的我,對古武一竅不通,只是一個孩子,只是想活下去罷了?!?/p>
“我只知道,他不吃飯,只喝血,新鮮的血,家禽野味,包括屋里的老鼠,他都是一口咬下去,吸干鮮血!”
“而我,就吃肉?!?/p>
“什么?喝血?這,這不是僵尸嗎?”
李千紅秀眉緊蹙,胃里一陣翻騰,差點忍不住吐了出來。
“吸,吸血?”
陳平安聞言頭皮發(fā)麻,腦子里莫名想到了血修羅!
血修羅成員提升實力有兩種辦法,陰吸、血吸。
血吸,就是吸血!
將人體里鮮血吸干,從人體鮮血中提取血煞之氣,轉(zhuǎn)為勁氣為自己所用。
難道重生教跟血修羅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嗎?
完全有可能!
“對,就是吸血!”
王有容篤定點頭,“我曾經(jīng)親眼看見,他一把抓住鉆入家中的夜貓,咬著夜貓脖子,夜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p>
“嘶,這,這是魔鬼吧?”
聞聲,李千紅倒吸一口涼氣,頭皮發(fā)麻。
太匪夷所思了!
朗朗乾坤之下,還有這等事情發(fā)生?
建國之后便不許成精了,這……
“魔鬼可沒他那么可怕,不殺了他,我死不瞑目!”
王有容的眼里滿是怒火,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嵌入皮肉,都絲毫未曾察覺。
“你查到線索了嗎?”
陳平安試探性問了一句。
“沒有!”
王有容臉上浮現(xiàn)一抹無奈苦笑,“這些年,我與圣女走遍大夏國大江南北,幾乎每一座小城都去過,但是,一無所獲?!?/p>
“如果你有消息,可以告訴我,我王有容這條命都可以給你?!?/p>
“我會留意的?!?/p>
陳平安點了點頭,“你身體剛有所好轉(zhuǎn),先休息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便出發(fā)進(jìn)入白玉京?!?/p>
“你們就不好奇,白玉京在什么地方嗎?為什么到了山頂,都沒有看見白玉京的山門?!?/p>
王有容主動提起道。
陳平安與李千紅對視了一眼,“我們的確好奇,不過,如果涉及機(jī)密的話……”
“屁的機(jī)密,白玉京成員,誰不知道山門在何處?”
王有容搖搖頭,嗤之以鼻。
“它,真的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