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公安,還有那早就嚇尿了的孫大明和余飛,眼睜睜看著那顆沾滿血污的頭顱在地板上滾了幾圈。
最后停在孫大明的腳邊,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瞪著他。
“啊——!”
孫大明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向后退,恨不得自己能鉆進地縫里。
“本尊沒讓你們走!誰再動一下試試!”
所有人噤若寒蟬,想要逃走的人聽到了這句話,全都僵硬的定在原地,一動不敢再動一下。
整個222號房間,包括外面的走廊,此刻再無半點人聲,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牙齒打顫的‘咯咯’聲。
知青們?nèi)紘樕盗恕?/p>
鄭文斌、譚偉民這些男知青,還好些,只是臉色煞白,渾身僵硬地釘在原地。
而左青鸞和那幾個女知青,早已嚇得腿軟,癱坐在地上,連哭都哭不出來,只能死死捂著嘴,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生怕驚動了那個看不見的‘本尊’。
樓道外,那些沒來得及跑遠,只敢在樓梯口探頭探腦的百姓,也聽到了那番審判般的話語。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就看到了那讓他們畢生難忘的、最恐怖的一幕——
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就那么憑空懸浮在房間里!
“娘啊——!”
“有鬼!殺人了??!”
那些百姓也被嚇得腿軟,仿佛被什么釘在原地一般,一動不敢動。
隱身的沈姝璃面無表情,心中那股翻涌的殺意卻沒有絲毫平息。
她忍著胃里翻攪的惡心,將那顆滾落在地的頭顱再次抓了起來,就那么懸在半空,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著血。
一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公安,一抬頭剛好正對著血淋淋的頭顱,看到這詭異的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啊啊??!鬼?。 ?/p>
他嚇得失聲尖叫,連連倒退,腳下一滑,直接撞倒了身后好幾個同樣腿軟的同伙,幾個人像滾地葫蘆一樣摔作一團。
那神秘而威嚴的聲音,再次在眾人腦海中響起,這一次,帶著一絲不耐和冰冷的殺意。
“下一個,孫大明!”
話音未落,眾人便看到了一幅讓他們永世難忘的畫面。
地板上那灘粘稠的血泊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串腳?。?/p>
一個,又一個……
那血色的腳印,仿佛由一個看不見的人踩出來的,不疾不徐,帶著一種死亡的韻律,穿過狼藉的房間,徑直走向早已嚇尿了褲子,癱軟在墻角的孫大明。
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臟上。
孫大明看著那串血腳印在自己面前停下,整個人抖得像篩糠,一股騷臭的液體不受控制地從他褲襠里流淌出來,瞬間濕了一大片。
他什么也看不見,卻能清晰地感覺到,有一股冰冷刺骨的視線,正牢牢地鎖定著自己!
“你……你是什么東西!離我遠一點!別過來??!”
他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尖叫著,手腳并用地想往后爬,后背卻已經(jīng)抵住了冰冷的墻壁,退無可退。
沈姝璃心中一片漠然。
她拎著那顆血淋淋的頭顱,緩緩走到孫大明面前,幾乎要貼上他那張肥膩的臉。
“孫大明,若你把你這些年的所有罪行,當著眾人的面,一五一十地講出來,本尊可以饒你不死?!?/p>
那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在宣讀著最后的判決。
“否則,這就是你的下場!”
話音剛落,那顆屬于李局長的頭顱,便被重重地丟在了孫大明懷里!
“啊——!”
孫大明抱著那顆尚有余溫、觸感滑膩的頭顱,感受著那死不瞑目的瞪視,整個人徹底崩潰了!
他像觸電一般尖叫著,手忙腳亂地想把那東西甩開,可那頭顱卻像黏在他身上一樣,怎么也甩不掉。
即便如此,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嘴硬地辯解著。
他哆哆嗦嗦地開口,聲音抖得不成調(diào):“我……我沒有!我什么都沒做!我是冤枉的!我是被陷害的!”
“還敢隱瞞本尊!”
沈姝璃眼底泛起一絲殘忍的冷光。
她心念一動,那把寶刀,再次無聲無息出現(xiàn)在她手中。
寒光一閃!
“啊——!”
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厲的慘叫,撕裂了招待所死寂的夜空!
孫大明抱著自己的右腳腳踝,在地上瘋狂地翻滾哀嚎。
在他的身下,一只穿著皮鞋的腳,齊著腳踝被整整齊齊地斬斷,鮮血從斷口處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他身下的大片地板!
劇痛和恐懼,徹底摧毀了他最后一絲僥幸。
他知道,若是不老實交代,這個看不見的鬼東西,是真的會殺了他!
而且會用最殘忍的方式,一點一點地折磨死他!
“我……我說!我說!我都說!仙人饒命!仙人饒命??!”
孫大明疼得幾乎要昏死過去,可腳踝處那撕心裂肺的劇痛,和懷里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帶來的極致恐懼,又將他的神智狠狠地拽了回來。
他涕淚橫流,鼻涕和血污糊了滿臉,再沒有半分知青辦主任的威風,活像一條在屠刀下茍延殘喘的肥豬。
“我家里……我家里有個賬本!一個黑色的皮面本子!上面什么都記著!”
“所有的人……所有收過我錢、跟我一起干壞事的人……名字、時間、送了什么,都傷害了哪些人……都在上面寫著了!求您饒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他語無倫次地嚎叫著,為了活命,幾乎是將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掀了出來。
隱匿在暗處的沈姝璃心中一動。
賬本?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她原本只是想逼問出孫大明背后更大的靠山,卻沒想到,這個看似粗鄙的蠢貨,竟然還有記黑賬的‘好習慣’!
有了這個東西,就等于拿到了一張能將福松縣這幫蛀蟲一網(wǎng)打盡的王牌!
但她絕不能讓孫大明當眾把地址喊出來!
這樓里人多嘴雜,誰知道有沒有他的眼線,或是有被他拉下水的同伙。
一旦消息泄露,對方搶先一步去銷毀證據(jù),她今晚這番功夫就白費了!
畢竟她分身乏術,暫時還不能離開招待所呢,免得事情朝不可控的方向發(fā)展。
心念電轉(zhuǎn)間,便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