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清楚了,再來找我吧!”
束冬一路和蕭遙學(xué)醫(yī),已經(jīng)有些了解自己師父的性格,只好回去復(fù)命了。
一會,江南城親自過來了。
他對蕭遙拱拱手,沉聲道:“蕭姑娘,我知道讓你給李姑娘看病有些不妥,但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過去給她看看吧!”
蕭遙冷冷一笑:“南將軍,我承認(rèn),你一路照拂我們,沒有虐待我們,我很感激,所以給你的士兵救治,我無怨無悔,我們這也算禮尚往來,兩不相欠吧?”
“可南將軍憑什么覺得你的面子什么時候都好使呢?你的女人病了也要找我,那下一步是不是還得讓我去侍候她?”
江南城皺眉:“她不是我的女人!我和她……”
蕭遙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南將軍,你和她怎么樣我不感興趣,我怕麻煩,我不會去給她看病的!”
江南城眉頭皺得更緊。
他離開之前,蕭遙和他說話都還有商有量,怎么突然對他改變態(tài)度?
“蕭姑娘,李桃肚子疼得厲害,我擔(dān)心她……”
沒等江南城繼續(xù)說下去,蕭遙再次打斷了他。
“南將軍,我剛才讓束冬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是大夫,你就拿出對大夫的誠意,我看診一次五千兩,南將軍覺得貴,可以另請高明!”
“如果覺得我是犯人,南將軍就拿出解差官的氣勢,試試用鞭子逼我就范!”
蕭遙說完就挑釁地看著江南城。
江南城手上還有從她這逼走的三萬兩銀票,蕭遙手上的銀票已經(jīng)不多了,她得想辦法拿回來。
江南城看到蕭遙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自然也猜到了蕭遙的目的。
他自然不可能拿鞭子逼蕭遙就范的!
可李桃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他……
江南城想著,從懷中掏出了銀票,抽了一張五千兩的銀票遞了過去。
蕭遙接過來,嘲諷地勾了勾唇,才下了馬車,隨江南城走了過去。
李桃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彎腰駝背,雙手還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的樣子。
可就這樣,她還在指揮陳梁:“陳將軍,我肯定是動了胎氣,不能再騎馬了,你讓那些士兵下馬車,我要坐馬車?!?p>陳梁他們得了村民的捐助,有兩輛馬車,這兩輛馬車都是給那些重傷的士兵乘坐的。
李桃這提議,不就是讓那些傷兵把馬車讓給她嗎?
蕭遙本來就不喜歡李桃,一聽她母憑子貴想“持寵而嬌”,頓時就不樂意了。
這些重傷的士兵可都是和她們并肩對抗山匪才受傷的,李桃把他們當(dāng)什么了!
蕭遙突然一聲驚叫,手指著李桃就叫道:“陳將軍,你快走開,有條毒蛇在你們身后,快快……”
陳梁一聽,就本能地跳開了,還拔出了劍。
李桃聽到,也本能地跳了起來,幾步就往江南城沖了過來。
她行動之迅速,哪有一點(diǎn)肚痛難忍的樣子。
“毒蛇在哪?南將軍,我好怕……”
李桃想撲到江南城懷中,江南城卻閃開了。
他的眸光先掃了一眼李桃坐的石頭,見根本沒什么毒蛇。
再看到李桃敏捷的動作,江南城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桃剛才肚子疼是裝的!
李桃這一撲,撲了個空,往前沖了幾步,才站住了腳步。
她慌忙回頭,就見江南城和陳梁都冷冷地看著她。
李桃身體一軟,坐了下去,捂住肚子哭了起來。
“南將軍,我肚子好痛……蕭姑娘,沒有毒蛇,你怎么故意嚇我啊……我肚子更痛了……”
“我的孩子不會有事吧……南將軍,你就由著你的犯人欺負(fù)我嗎?”
蕭遙抱著手冷冷地睥視著她,不客氣地道:“李桃,別演戲了!你是欺負(fù)我們南將軍和陳將軍是大男人,不懂懷孕的事,就在這胡說八道嗎?”
“我們從李家村離開,到這里才半個多月,就是高明的大夫也無法診斷出你有沒有懷孕,你就敢篤定你真的懷孕了?”
“而且,就算你懷孕了,你知道半個月的胎兒有多大嗎?”
蕭遙掐著小拇指比了比,嘲諷道:“就像蝌蚪這么大,別說手腳,連心都沒長出來,怎么可能有事呢!”
說完,蕭遙都懶得再搭理她,轉(zhuǎn)頭不耐煩地對江南城道:“南將軍,你喜歡寵著她,那是你的事,反正看在銀子的面子上,我都會捧場!”
“我只希望,下次演員的水平能不能提高點(diǎn),別老演愚蠢的戲碼,我怕看多了這種戲,會被拉低了智商!”
說完,蕭遙轉(zhuǎn)身揚(yáng)長而去。
蕭遙才回到馬車上,隊(duì)伍就起程了。
蕭遙乘坐的馬車經(jīng)過江南城他們時,她看到傷兵乘坐的馬車已經(jīng)離開了。
李桃又坐在剛才那塊石頭上,還在哭哭啼啼,江南城人不見了,只有兩個士兵牽著馬在等著李桃。
蕭遙撇撇嘴,把車窗簾拉上,很快就把李桃置之腦后。
當(dāng)晚,他們順利趕到了原定的驛站。
這個驛站雖然也很簡陋,可因?yàn)榭窟吘常?jīng)常接待路過的隊(duì)伍,所以驛站也很大。
蕭家分了兩個房間,雖然是大通鋪,可對這段時間都睡在山洞里的他們來說,這已經(jīng)是天上和地上的區(qū)別了。
幾個男孩子和蕭立峰他們睡一間,女眷就全擠在另一間。
四家人安頓好,就開始架鍋?zhàn)鲲垺?p>蕭遙和蕭立嶂給三個嫂子打來了水,她就心不在焉地邊幫忙熬山藥粥,邊不時看向驛站大門那邊。
這個驛站,就是蕭遙在給許柏信里提到的見面地點(diǎn)。
送信的士兵已經(jīng)回來了,他說信已經(jīng)送到了許柏手上,許柏只說知道了,也沒給回信。
蕭遙拿不準(zhǔn)許柏這是什么意思,是來還是不來呢?
這個驛站離大梨樹村只有二十多里,他們只在這個驛站休息一晚,明日就得繼續(xù)起程。
如果許柏今晚不來,那以后也不會來了。
等山藥粥熬好,蕭家的人每個都吃得飽飽的,盧氏和三個嫂子就安排孩子們休息了。
蕭遙沒動,就坐在簡易的灶臺邊等著。
可隨著夜深了,門口那邊還是沒動靜。
除了幾個守門的士兵,大部分人都去休息了。
蕭遙看到灶臺里的柴火都熄滅了,她的眸光也慢慢黯淡了。
蕭遙沒動,坐在黑暗中。
她的身影和黑夜融為了一體。
靜坐,似乎是一種堅(jiān)持!
也似一場對命運(yùn)的抵抗!
不動,便不必承認(rèn)自己在潰散!
不語,便不用解釋為何眼眶里養(yǎng)著一場不肯落下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