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轉(zhuǎn)身。
她抬腿走到霍宴州面前,大大方方語氣說:
“季師兄家世好,能力強,長的帥,性格好,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是個很好的人,”
霍宴州深沉的眸子緊盯云初的面部表情:“如果他追你,你會考慮嗎?”
云初抬頭,跟霍宴州視線相撞。
這么明顯的試探,不像霍宴州的作風(fēng)。
云初看著霍宴州的眼睛,一字一句說:“也許會?!?/p>
她跟季遇,始于一場醉酒后的意外。
如果可以,她想把季遇給敲失憶,讓他忘了那一夜。
可是季遇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明顯是想跟她繼續(xù)發(fā)展。
他對她坦誠布公,直白又曖昧,又不愿給她任何壓力,更尊重她的想法。
她說保密,他對外只字不提。
雖然,偶爾會在她面前‘發(fā)騷’一下。
季遇是個優(yōu)秀的男人。
如果某一天她真動心了,她會勇敢的接受。
云初堅定的語氣讓霍宴州胸口一滯。
他眼神一陣閃爍不定。
他對云初說:“外面冷,趕緊上去吧?!?/p>
云初看了霍宴州一眼,利落的轉(zhuǎn)身。
目送云初進了電梯,霍宴州全身的力量仿佛一瞬間被人抽干。
他后退了兩步,后背抵在車門,勉強支撐住自已站穩(wěn)。
也許會。
就是還沒有開始。
云初愛他至深,對他失望至極。
她不可能輕易接受別人。
只要云初一天不嫁人,他就還有機會。
霍宴州一遍遍這樣安慰自已。
—
第二天傍晚,霍家老宅。
霍雨眠來到廚房門口:“哥,你都忙了一下午了,云初姐吃不完這么多,”
她還是第一次看他哥下廚。
兩名廚師在旁邊指導(dǎo),霍宴州認真擺盤。
他提醒自已的妹妹說:“等會兒在她面前不準(zhǔn)亂說,”
云初嫌棄他給謝安寧親手做過蛋糕,不肯吃他做的任何東西。
他不能讓云初知道,今天的晚餐是他親手做的。
管家匆匆進來:“少爺,云小姐來了,”
霍宴州趕緊放下手里的活,解開身上的圍裙。
“去把媽扶出來吃晚飯,”
霍宴州讓霍雨眠去叫溫蔓,自已去門口迎云初。
云初對霍宴州說:“給蔓姨特制的熏香,”
霍宴州接過云初帶來的禮物:“進去吧,我媽知道你來念叨一下午了,”
云初點了下頭,跟霍宴州一起進了客廳。
霍宴州習(xí)慣性去拉云初的手,指尖觸碰到云初的衣袖又默默縮回。
兩人進來客廳,霍雨眠開心的迎上來:“云初姐,你終于來了,”
云初跟霍雨眠一起來到溫蔓面前。
云初坐到了溫蔓身邊:“蔓姨,身體好點了嗎?”
溫蔓感冒了一個星期,整個人看起來沒精神。
“看到小初你來,我這病已經(jīng)好了大半,”溫蔓親昵的握住云初的手。
霍宴州提醒說:“媽,晚飯準(zhǔn)備好了,我們?nèi)ゲ蛷d邊吃邊聊,”
云初看著霍宴州身著寬松的居家服,彎腰拿走溫蔓腳邊的小皮凳,囑咐自已的妹妹小心點攙扶的樣子,感覺現(xiàn)在的霍宴州比從前多了幾分人情味。
身上莫名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看來重生一世,他懂得了親情的重要。
溫蔓進來餐廳,看著滿桌的美味佳肴。
她問自已的兒子說:“宴州,小初最喜歡吃抹茶松露,你怎么都沒給她準(zhǔn)備?”
溫蔓冷不丁提到抹茶松露,霍宴州心口一緊,下意識看向云初。
云初卻表現(xiàn)的很淡然。
她扶著溫蔓坐下來。
云初解釋說:“蔓姨,我最近控糖,不吃甜品,”
溫蔓點了點頭:“總吃一種也會膩的,換換口味也不錯,”
霍宴州怔怔的望著云初。
她不是吃膩了。
她是再也不肯吃了。
都是他的錯。
霍雨眠識趣的坐去溫蔓另一邊,讓她哥霍宴州坐在了云初身邊。
霍宴州拿起公筷給云初夾了一塊魚肉:“嘗嘗,清蒸的,”
云初大方的嘗了一口,忍不住夸贊:“嗯,好吃,”
霍宴州能聽到自已的心臟狂而有力的跳動聲。
他親手為她做的。
她吃了。
說好吃。
霍雨眠接話:“那當(dāng)然,這魚可是我哥親自,”
霍雨眠話沒說完,接收到霍宴州警告的眼神,趕緊改口:“這魚可是我讓廚房去買的,”
霍宴州攥緊筷子的手慢慢放松。
他給云初又夾了一塊魚肉:“喜歡吃就多吃點,”
云初主動給霍宴州夾菜:“宴州哥你也吃,”
雖然霍雨眠話沒說完,但是云初卻聽懂了。
這魚是霍宴州親自做的。
既然她說過他們依舊是青梅竹馬,她會把他放在跟陸裴野一樣的位置,把他當(dāng)哥哥一樣對待,她就說到做到。
他做的東西,她吃。
霍宴州怔怔的望著云初,眼神小心又專注。
溫蔓看著自已兒子看云初時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忍不住擔(dān)心。
晚飯結(jié)束,溫蔓留云初聊了一會兒知心話。
晚上八點,溫蔓讓霍宴州把云初送回家。
云初原本想拒絕,霍宴州一口答應(yīng),加上霍雨眠在旁邊,云初也就沒再多說什么。
一個多小時后,云家居住的單元樓下。
云初解開安全帶剛要下車,霍宴州傾身過來扣住云初手腕。
云初瞬間變了臉:“霍宴州,你別忘了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
兩人無聲對視了幾秒,霍宴州慢慢松開云初。
霍宴州深沉的眸子緊盯著云初的表情,他試探的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他說:“忘掉抹茶蛋糕,忘掉上輩子那些不好的事情,好不好?”
云初看著霍宴州的眼睛搖頭。
她一字一句回霍宴州:“上輩子有關(guān)于我們之間所有不好的,都是你親手篆刻進我腦海里的東西,永遠都無法抹去!”
“小初,”
霍宴州痛苦的叫云初的小名,眼眶慢慢染上一層薄紅。
他控制不住自已慢慢靠近云初。
云初轉(zhuǎn)身去拉車門,霍宴州再一次扣住她手腕。
云初回頭:“叫你這聲宴州哥,是我對你最大的善意!”
兩人無聲對視。
霍宴州猩紅的眸子痛苦又隱忍。
他說:“我只是想讓你陪我待一會兒,就一會兒,”
他好不容易靠她這么近,他舍不得就這么讓她走掉。
他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會強行占有。
就像現(xiàn)在這樣,只是待在她身邊,他心里就覺得踏實。
就在這時,云初手機突兀的鈴聲響起。
云初掙脫開霍宴州,拿出手機。
手機屏幕上跳動著季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