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容華一死,留下痕跡指向鈺貴妃,鈺貴妃真成百口莫辯了。
畢竟她的確參與其中,獲利最大。主謀和協(xié)助,沒什么分別。
但其實真正指使福容華的,另有其人。
是誰?
“是個太監(jiān)?!备H萑A回憶,“每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高矮胖瘦,面容,都不一樣。我在宮里找了十余年,也沒找到他到底是誰。只有太監(jiān)嗓音尖利,一聽就知道。”
一瞬,韓舒宜想起一個人,一個很矮卻墊鞋墊的人。
她不動聲色聽福容華繼續(xù)說著,“我進宮后,受過他的恩惠,也幫他做過事,一來二去,就再也分割不開。他用孩子要挾我,我只能聽命于他,慢慢的,就上了賊船。”
韓舒宜笑了笑,這種話,聽聽就得了,誰信誰傻。
“時間越長,我越覺得,不能再這么繼續(xù)下去,所以想要脫離他,就,就策劃了香樟樹香包的事,讓自已禁足,減少利用價值。這么多年,我已經(jīng)不再惹眼。但對方還是沒放過我,又要我出面,去對二皇子下手?!?/p>
韓舒宜在心里補了一句,順便徹底激化皇后和鈺貴妃的矛盾,對吧?
對二皇子下手,皇后必定應(yīng)激,再把幕后主使泄露出來,皇后和鈺貴妃不撕個天翻地覆,她倒著走路!
“你還記得,那個太監(jiān),有什么特征嗎?”
福容華一頓,還是說了實話,描述了對方特點。
韓舒宜把對方特點,一一跟秦總管對比,越發(fā)察覺,相似。
“所以,你打算怎么死?”
福容華一愣,才明白貴妃所指之意,她身上被搜過很多遍,想上吊都找不到麻繩。
她回答,“他,會想辦法送藥進來的?!?/p>
這一舉措,又跟之前麗昭儀死時,對上了。
韓舒宜心說,這次,她也想抓個現(xiàn)行呢。
*
牢房里,福容華又度過一日。
她沒滋沒味的吃著饅頭,牙齒磕到一個蠟丸。
她悄悄把蠟丸藏起來,等無人觀察時,捏碎蠟丸,拿出里頭的紙條。
上書,午夜時分,會面。
那就是對方要來探望自已的意思。
福容華把紙條揉碎,丟到角落里,靜待午夜。
還是故技重施,放了迷煙,把看守的牢頭都放倒,那個神秘的太監(jiān),才緩緩現(xiàn)身。
捂著口鼻的福容華靠近窗口,等煙霧散盡,才注視著開啟牢門的人。
這次,又是不認識的臉,若不是說話語調(diào)和腰牌,就是擦身而過,她也不認識。
對方先開口,“事情辦的怎么樣?”
“一切照計劃行事?!?/p>
她下毒,被捉,頂著刑罰不反口,越是這樣,越是讓皇后出不了氣,梗在心頭。明明都捉住了馬腳,就是定不了罪!何況還牽扯到大皇子。
她一死,皇后定會瘋狂撕咬。
這個計劃,很完美?,F(xiàn)在只需要福容華去死。
福容華捏著對方遞進來的藥丸,轉(zhuǎn)了一圈,異香撲鼻。
她突然問,“小四,怎么樣?”
“他,他是天潢貴胄,誰能把他怎么樣?就算是主子想動手,也要多考慮考慮吧?”
神秘太監(jiān)聳肩,“你放心,四皇子會好好的。就算不好,不是還有護國寺的大師照看嗎?”
他顯然清楚慧鳴和福容華的關(guān)系,能出口調(diào)侃。
“好吧,好吧?!?/p>
福容華仰頭,吞下藥丸。
“能為主子做最后一次事,也算是我盡忠職守了!”
那藥見血封喉,不過一個呼吸,福容華就逐漸軟倒,在牢房里鋪開。
神秘太監(jiān)親眼看著福容華閉氣,正要轉(zhuǎn)身離開,突然愣神,“忘了檢查她的“證據(jù)”?!?/p>
證據(jù)在,才能丟到鈺貴妃身上啊。
但現(xiàn)在,福容華死了,不能叫起來重新布置。神秘太監(jiān)只能自已進去,親手布置。
他小心撬鎖,推門,檢查福容華的尸身,準備在她的手心,塞進鈺貴妃首飾的墜珠。
這顆墜珠握著,就像產(chǎn)生爭執(zhí)后,不小心被扯下來的。
到時,黃泥掉褲襠,說也說不清。
塞好墜珠后,他又檢查自已是否留下痕跡,確定無誤后,才準備退出。
一道聲音響起,“人都來了,至少碰個面再走啊,秦總管。”
神秘太監(jiān)霍然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原本安靜的牢房內(nèi),暈倒的牢頭起身,手里握著武器。
大門,被關(guān)上。
門外,韓舒宜沖他微笑。
“秦總管,咱們也是老熟人了,也就沒必須藏著掖著吧!”
被叫破名字,神秘太監(jiān)面上鎮(zhèn)定,心里急速轉(zhuǎn)動。
他不應(yīng)聲,拿出匕首開始搏斗。
但能待在牢房內(nèi)守株待兔的,無一不是精銳中的精銳,以一頂百,很快就制服了對方,甚至直接剝了對方的服飾,把身上帶的東西一一抖落干凈,然后才捆上手,押到韓舒宜面前。
有人在他的下顎來回摸索,用濕抹布抹掉,終于,露出對方的真面目。
火把晃動下,赫然是秦總管的臉。
他本是葉太妃宮里的總管太監(jiān),但自從前朝落幕,晉升太妃后,總管太監(jiān)也開始進入養(yǎng)老退休階段,只用清閑度日。
這樣的人在宮廷內(nèi),還不少,就像宮中的紅墻黛瓦,屬于宮廷的一部分,但不惹眼。
韓舒宜注視著秦總管,嘆渭這,“果真啊.....”
真是個意料之外,但又不出奇的人選。
被捉了現(xiàn)行,秦總管也并不慌亂,反而淡定的開始談條件。
“貴妃,這些都是你的人?”
韓舒宜哼了一聲,沒否認,“所以呢?”
“那我們就可以談一談條件,相信我,跟我合作得到的好處,比把我叫上去,多得多。”
“什么好處?你覺得我現(xiàn)在缺什么?”
秦總管往前幾步,示意韓舒宜暫時把手下?lián)]退。
韓舒宜聽了,隔著厚重的牢門,她也不怕對方?;ㄕ?。
秦總管擺脫桎梏,揉揉手往前,“我的醫(yī)術(shù),出神入化。配藥制藥,更是一絕。只要你想,沒什么我做不到的。心念一動,大皇子就是前車之鑒,沒有人可以擋在你面前,你可以成為皇城內(nèi),最尊貴的女人?!?/p>
“皇后算什么?做太后,才是最頂尖的!”
“所以大皇子,當(dāng)年是你配藥?二皇子被下藥,還是你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