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喬知栩只是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也沒有要開口解釋他們?nèi)甓紱]有過性生活這件事。
說出來,也挺可笑的。
也不知道該笑她,還是笑他。
“謝謝二姑關(guān)心,不過,我認(rèn)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已的人生,并不是非要生孩子的?!?/p>
喬知栩臉上帶著微笑,可眼神里卻不見半點笑意。
“二姑這么喜歡小孩,還是跟二姑父早點生個表弟表妹吧,到時候,爺爺也有機(jī)會讓人喊外公了?!?/p>
話音落下,傅儷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我……我跟你二姑父一直都是提倡丁克,怎么可能生孩子?”
喬知栩笑瞇瞇地看著她,沒有再說話。
但那眼神,就明明白白地告訴傅儷,讓她別多管她的閑事。
傅儷看懂了,氣不打一處來。
還想說什么,卻聽傅令聲沉著嗓音,道:
“巧了,我跟栩栩也丁克,就不用二姑多費(fèi)心了。”
說著,傅令聲朝喬知栩看了一眼,眼底涌動著幾分意味不明的復(fù)雜情緒。
坐在父母身邊的傅令頤悄悄撇了撇嘴,壓低聲音道:
“明顯大嫂不愿意跟他生孩子,大哥挺會給自已找補(bǔ)的?!?/p>
傅令聲聽到了,他假裝沒聽到。
這句話,實在太扎心了。
喬知栩又耐著性子陪老爺子聊了一會兒,才終于找了個理由開口道:
“爺爺,我得回去了,明天一早我還得跟值大夜的同事交班。”
傅老爺子自然聽出來了喬知栩是在找借口,也沒強(qiáng)留她,點點頭,道:
“行吧,讓傅令聲送你回去吧?!?/p>
“好?!?/p>
喬知栩沒有拒絕,立即起身,“那我們先回去了。”
她跟傅老爺子,還有廳中的其他幾個人都打了招呼后,看了傅令聲一眼,示意他趕緊走。
傅令聲心中雖然郁悶,此刻卻非常配合地從沙發(fā)上起身,接過傭人地上來的外套,自然地披在喬知栩身上。
“爺爺,我們先走了?!?/p>
說完,長臂很自然地攬住喬知栩的肩膀,“走吧,我們回家?!?/p>
喬知栩的身子微微僵住,下意識地想要從傅令聲的手中掙脫開來。
可傅令聲卻像是猜到她要做什么一般,微微加重了幾分力道。
傅令聲低下身去,附在她耳邊,道:
“爺爺要是看出我們倆感情不和,說不定就會讓我們今晚留下來培養(yǎng)感情?!?/p>
一句話,讓喬知栩掙扎的動作,驀然頓住。
只能僵硬著身子,被傅令聲攬著肩膀,一路走出了老宅大門。
直到出了眾人的視線,喬知栩開口道:
“現(xiàn)在你可以松開我了?!?/p>
這一次,傅令聲沒有強(qiáng)求,而是很配合地松開了喬知栩。
上車后,喬知栩又看了一眼手表,催促道:
“快走吧?!?/p>
傅令聲側(cè)目看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就這么急著回去,家里的狗就這么離不開你?”
喬知栩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它膽子小,離開我太久會焦慮。你能開快點嗎?”
傅令聲聽出了她語氣中毫不隱藏的擔(dān)憂,心中那股酸味開始抑制不住地涌上來。
帶著幾分故意,他的腳踩在剎車上,讓車子行駛地更緩慢了一些。
喬知栩察覺到了,側(cè)目看向傅令聲,又催了一句:
“能開快點嗎?”
傅令聲沉下臉,“手還沒好,開不了太快?!?/p>
喬知栩想說,踩油門用不到手,可也知道這人明顯在故意找茬,她不跟他爭辯,道:
“那我們換過來,我來開?!?/p>
傅令聲:“……”
他沒開口,心口憋著一股氣無處發(fā)泄。
“到前邊路口,你放我下來吧,就不麻煩你送我了?!?/p>
喬知栩開口。
要不是這一段富人區(qū)打不到車,她就不上傅令聲的車了。
傅令聲幾次深呼吸,才克制住了心口那股壓不下去的惱意,道:
“喬知栩,你有沒有心?!我才是你的丈夫,你就不能把對那條狗的耐心分半點給我嗎?”
他不自覺地抬高了音量,帶著幾分委屈和抱怨。
盛怒的嗓音里,夾著一絲輕微的顫抖。
車內(nèi)光線昏暗,只有路邊并排照著的路燈,透過擋風(fēng)玻璃照在他臉上。
照出他眼底猩紅的血色。
面對他這莫名其妙的質(zhì)問,喬知栩的臉上不見半分愧疚,只有一臉的莫名其妙。
她問出了連日來一直困擾她的疑問:
“你怎么老是跟我養(yǎng)的狗計較,你被狗咬過?”
傅令聲:“……”
被怒火沖昏頭的傅令聲,此時還沒有意識到喬知栩這句話里的不對勁。
在喬知栩臉上,他只看到了她對他的任何情緒都是一副無關(guān)緊要的態(tài)度。
這種感覺,就像是——
一個小孩在地上撒潑打滾吵著鬧著想得到別人的關(guān)注。
結(jié)果,別人卻只是冷著眼把他當(dāng)猴看。
傅令聲活到這個歲數(shù),還從來沒有一個人、一件事,能讓他一次又一次產(chǎn)生一種拳頭無處發(fā)力的無力感。
他只紅著眼,一言不發(fā)地瞪著喬知栩,呼吸一上一下的,幅度很大。
看得出來,他很生氣。
“我只是把它當(dāng)?shù)艿?,你非要跟它計較,我也沒辦法?!?/p>
傅令聲:“……”
更氣了?。?!
“你現(xiàn)在很不冷靜,要么車子讓我來開,要么,我先下車,你需要冷靜一下。”
喬知栩怕傅令聲盛怒之下把車子往橋墩上撞,她還不想死。
她現(xiàn)在更加確定,傅令聲是真的很討厭狗,小時候一定被狗追過。
不然不會像他這樣,每次一提到大帥,就氣得眼珠子都紅了。
兩人心里想法天差地別,而喬知栩這“渣男語錄”非但沒能讓傅令聲冷靜, 心里反而更加憋悶了。
他想起自已前陣子偶然聽說過的一句話。
說是夫妻之間最怕的不是吵架,而是一方想吵架,一方卻只顧著沉默,怎么都吵不起來。
這種“冷暴力”才是最可怕的。
喬知栩現(xiàn)在跟“冷暴力”他有什么區(qū)別?
如果冷暴力也算家暴的話,他真的想報警告她對他家暴。
就在這時,喬知栩的手機(jī)鈴聲響起。
她低頭一看,是沈竹心打來的。
喬知栩突然心悸了一下,一抹不安劃過她的心頭。
電話一接起,沈竹心焦急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栩栩,大帥不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