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昀辭十分喜歡同蘇清婉親近,但前提得是她愿意的。倘若不愿意,自己如果還勉強(qiáng)的話,那跟土匪有什么區(qū)別?
顧昀瑞不想要因為這點(diǎn)事,引起她的厭煩,所以每次想要親近之前,他都認(rèn)真詢問。
倘若蘇清婉不樂意,他就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也絕對不會往心里面去……大不了去沖個冷水澡好了。
而看著顧昀辭一臉認(rèn)真神色,蘇清婉也感覺臉頰燙了燙。之前新婚夜那天晚上,這人可沒有如此彬彬有禮。
她別過頭去,“我頭發(fā)剛干了,你來幫我梳發(fā)?!?/p>
蘇清婉說完后,就朝銅鏡跟前走了過去,坐在矮凳上,背對著顧昀辭。
顧昀辭頓時眸子發(fā)亮,夫妻之間彼此梳發(fā),這可是十分親密的舉動,也就證明清婉內(nèi)心更進(jìn)一步接受他了。
顧昀辭感覺自己手腳都不聽使喚了,走到銅鏡跟前,聞著那好聞的幽香,拿起了梳子。
他咽了一口吐沫,“我,我的力氣比較大,別弄疼了你。”
蘇清婉:“……我頭發(fā)很順,不會的。”
蘇清婉的確有一頭烏黑綿綢的長發(fā),作為世家貴女,從小就很注意頭發(fā),肌膚等保養(yǎng),而那梳子也是上好的羊角梳,顧昀辭只感覺剛放在發(fā)跡中,還沒有用力,梳子就往下滑。
他手忙腳亂地趕緊抓穩(wěn)梳子,蘇清婉見狀后哭笑不得,“怎么感覺你在處理政務(wù)的時候,不是這般模樣?”
顧昀辭:“不一樣?!?/p>
在大理寺辦案的時候,他就是一個旁觀者,可以冷靜地分析任何事情,不摻雜任何個人感情,實際上,他也不會對外人投入任何感情,不會進(jìn)行過多的關(guān)注,完全的公事公辦。
就連七皇子都說過,其實這樣看來,他比顧昀瑞更適合大理寺卿這個職位……要知道之前的顧昀瑞八面玲瓏的,一個案子牽扯甚廣的時候,就難免不去考慮人情,從而會影響案情的公正。
顧昀辭這個大理寺卿就不會,因為他無情。
可‘無情’也只是針對外人的,比如此時在寢房內(nèi),哪怕蘇清婉是他的夫人了,還給他生兒育女了,甚至也愿意接納他,與他共處一室。
但顧昀辭還是難免小心翼翼。
他不希望自己做任何讓清婉厭惡的事情,因為歡喜得來不容易,所以他分外珍惜。
蘇清婉感覺到了他那種小心翼翼,她眸光也愈發(fā)溫柔地抬起頭來,正好顧昀辭低頭看過來,兩人四目相對。
蘇清婉閉上了眼,“吻我。”
顧昀辭眸子縮了縮,他連忙放下手中的梳子,還拿帕子擦了擦手,然后雙手捧起蘇清婉的臉龐,十分虔誠地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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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蘇清婉,她就是不想讓我順利生下這個孩子,虧她也是一個剛做母親的,實在是太冷酷無情了!”徐譚欣回了自己的屋子后,再也忍不住,將木碗砸在了地上。
木碗還在地上蹦了幾下。
主要是他們海棠苑砸壞的瓷器太多了,所以庫房那邊陸續(xù)提供了一些木碗。
有意見?哦,那就去自己買去,畢竟這是蘇清婉的命令,其他人得知后,也不敢有微詞。
心腹侍女把木碗給撿了起來,她低聲道:“姨娘,會不會世子夫人是因為蘇溪月那邊,遷怒于您?”
徐譚欣皺眉,忍不住抱怨道:“蘇溪月就是一個傻的,要知道蘇清婉可是她的親堂姐,她一直同人家做什么對?好好地把自己的正妻之位給作成了妾室,可真是活該!我那姑母也是的,愚蠢至極,怎么能跟蘇二爺和離,她就應(yīng)該在蘇二爺被分家之前,阻止此事,好好的日子都給作沒了?!?/p>
在徐譚欣看來,她姑母徐氏跟蘇溪月這對母女倆,都是把好好的一手牌,打得稀巴爛了。
“不去管她們了,她們是自作自受。如今蘇清婉不管我,難道,我還真的得去找侯夫人了?”
徐譚欣下不了決心,在她看來侯夫人已經(jīng)失勢了,再說了,她又不是正妻,只是一個妾室,侯夫人會管?
可是,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徐譚欣最后咬了咬牙,“我就去求助侯夫人好了!”
翌日天還沒亮,徐譚欣就挺著肚子在院子中散步,散著散著,就來到了主院小佛堂那邊。
馮氏正在揉著發(fā)酸的額頭,滿臉哀怨。
自從侯爺腿腳好了后,也不來她屋子中留宿,十天里有四天待在孫姨娘屋子里,還有兩天待在李姨娘屋子里,剩下的四天,會在書房旁邊的寢房歇息。
“那兩個狐媚子,年紀(jì)都這么大的老妾了,還知道勾人!”馮氏唾道。
翠玉安撫道:“夫人您放心吧,那兩位姨娘年紀(jì)都大了,肯定再也生不出孩子來了,侯爺腿腳剛好,她們也就是跟奴婢一樣伺候著而已。倒是您,有大小姐還有兩位公子,其他任何人都越不過你去?!?/p>
可是馮氏一想到現(xiàn)在大兒子跟二兒子互換了,就糟心得很,她忍不住嘆氣:“這一件件的,都是煩心事,我現(xiàn)在就想著云若兩口子快點(diǎn)回來了,有她在身邊,我的心也會更熨帖一些?!?/p>
阿瑞說了,云若的夫君這次回來會補(bǔ)一個很好的官職,以后也會水漲船高,等到他跟阿瑞的官位越做越大,那么就可以趁機(jī)讓侯爺改變主意。
將世子的位置,轉(zhuǎn)給更有出息的阿瑞了!
是了,如今阿瑞已經(jīng)無法同阿辭換過來了,那么就索性讓阿瑞頂著阿辭的名字,重新做這侯府世子如何?又沒有規(guī)定,世子一定要立長?
到時候,再讓阿辭犯點(diǎn)什么錯,讓侯爺對他失望就行了……
就在這個時候,侍女進(jìn)來稟告,說是海棠苑的徐姨娘求見,馮氏愣了一下,“她來做什么?”
不一會兒,徐譚欣進(jìn)來了,她這次學(xué)聰明了,進(jìn)來后就紅著眼。
“侯夫人,您可得護(hù)著妾肚子里面的孩子啊,妾聽說蘇溪月她,她要對這個孩子下手!”
馮氏一聽,頓時瞪圓了眼,“她好大的膽子!來人,把蘇溪月給我抓來!”
徐譚欣趕緊道:“侯夫人,是妾偶然間聽到蘇溪月同心腹說的話,說她不想讓別人生下二公子的兒子,您現(xiàn)在把她抓來,她還沒有開始做的事情,必然不會承認(rèn)啊。”
上次蘇清婉問徐譚欣可有證據(jù),徐譚欣拿不出來,所以她這次聰明了,直接先給蘇溪月扣一個帽子,雖然沒有證據(jù),卻也可以讓馮氏相信這件事。
雖然這件事,不值得推敲,但馮氏本就不喜歡蘇溪月啊,還有最重要的原因,馮氏沒有蘇清婉聰明……
果然,馮氏一聽,也沒有讓人立刻去喊蘇溪月了,她也知道,阿瑞還是很喜歡蘇溪月那個狐貍精。
她看著委委屈屈的徐譚欣,抿了抿嘴角。
“那這樣,主院旁邊還有一個院子,你接下來一直到生孩子,就都住在這邊,同時也提前給你準(zhǔn)備可靠的穩(wěn)婆,你安心待產(chǎn)就是。”
徐譚欣一聽,瞬間眸子一亮,感激涕零道:“多謝侯夫人!”
就這樣,徐譚欣安頓到了小佛堂附近,馮氏親口跟兒子顧昀瑞提了這件事,“雖然徐譚欣只是一個姨娘,但她到底懷了你的孩子,你妻妾這么多,如今膝下空空,也不是個事兒,這個孩子不得不重視?!?/p>
顧昀瑞皺眉,“溪月應(yīng)該不會做出這種事吧?”
馮氏冷哼,“她哪里做不出來?你自己算算,從她進(jìn)門來,做過哪一樣對的事情了?成天不是拈酸吃醋,就是跟其他人針鋒相對,半點(diǎn)本事都沒有,不識大體,根本不像是蘇家教出來的姑娘,也難怪他們蘇家二房一家被趕出去了?!?/p>
又是老生常談,顧昀瑞不太想聽這些了,他還因為要娶靜寧郡主的事情,虧欠蘇溪月,下意識地護(hù)著她。
但卻對徐譚欣搬到小佛堂這邊來,沒有提出異議。
倒是蘇溪月知道后,心情十分抑郁,“這個該死的徐譚欣,跑得倒是快!”
如此一來,她就無法動手腳了?
“不,肯定還有其他法子的!對了,想必靜寧郡主肯定也不想讓那個孩子生下來吧?”
很快蘇清婉也知道了這件事,畢竟她現(xiàn)在管家,整個侯府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逃不脫她的眼睛。
琴心在旁邊道:“侯夫人要護(hù)著徐姨娘,這次徐姨娘應(yīng)該會母子平安了吧?”
蘇清婉搖了搖頭,“不好說?!?/p>
沒過多久,靜寧郡主竟然又給蘇清婉送了帖子,這次是邀請她來公主府逛園子,兩家在議親階段,對方又是皇親國戚,蘇清婉自然不會不去。
等到了公主府的時候,蘇清婉見到了永嘉公主跟靜寧郡主,她微微福身行禮。
靜寧郡主走過來拉著她的手說道,“以后你我就是妯娌,你還是我大嫂,不用這樣見外虛禮。”
蘇清婉笑了笑,沒當(dāng)真。下次再見到這對母女,她依舊還是會行禮的。對待身份地位比自己高的人,對方說的客套不必當(dāng)真,但對方說的玩笑一定要多琢磨,是否有其他含義。
不一會兒,永嘉公主同駙馬出去逛園子了,屋內(nèi)只剩下了蘇清婉跟靜寧郡主,靜寧郡主神神秘秘道:“清婉,你平常喜歡看歌舞表演么?”
蘇清婉:“之前參加宴席的時候看過?!?/p>
靜寧郡主:“我忘記了,你們蘇家書香門第,肯定不會養(yǎng)歌姬舞娘之類的,在我們公主府這是小事情,我爹娘都喜歡琴棋書畫,歌舞奏樂。對了,這次我們府上來了一批很特殊的舞者,我?guī)汩_開眼!”
蘇清婉知道靜寧郡主今天找自己來,肯定是有事,但卻不直奔主題,先說什么看歌舞?
但對方是郡主,她只能客隨主便,只好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我就跟郡主借光了?!?/p>
靜寧郡主嘴角微揚(yáng),拍了拍手,突然一群人魚貫而入,重要的是這些穿著紅紗藍(lán)裙的竟然都是蒙著面的男人,而且身材十分魁梧,那清透的紗衣,根本無法徹底阻擋其中的光景。
蘇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