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成了?
兩人都有點(diǎn)迫不及待,立刻下馬車去查看,可等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了翻倒的馬車中空蕩蕩的,蘇清婉跟她帶著的丫鬟都不見了蹤影,不過掀翻的墊子上,卻有著斑駁血跡。
蘇溪月見狀,嘴角高高地?fù)P了起來。這都落了紅,想必蘇清婉腹中孩子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
但顧昀瑞卻看到自己安排的人也剛剛趕來。
他心下一沉,轉(zhuǎn)過頭拽著一臉茫然的車夫衣領(lǐng),“世子夫人呢?”
車夫搖了搖頭,“被,被人帶走了。”
“什么人?”
“不知道啊。”
顧昀瑞本來提前安排了人,會將被摔了一跤的蘇清婉送去就近的醫(yī)館,到時候就可以趁機(jī)下手,確保那個孩子一定可以落掉。
可是現(xiàn)在,人卻憑空消失了?
此時的蘇清婉被一個蒙面黑衣男子打橫抱著護(hù)在懷中,飛檐走壁,耳邊是呼呼的風(fēng),吹亂了心跳的節(jié)奏。
后邊琴心帶著侍衛(wèi)一直在追趕,不遠(yuǎn)不近。
本來一切都按照蘇清婉計劃進(jìn)行著,而顧昀瑞也如她所愿地動了手,但就在蘇清婉打算讓琴心快速送自己去熟悉的醫(yī)館時,半路卻殺出了一個程咬金,將她劫走。
蘇清婉臉色泛白,但卻依舊十分鎮(zhèn)定,她拔出金簪,抵在了男人的脖頸上。
“放開我!”
男人低沉道:“你受傷了,還懷著孕,我?guī)闳タ创蠓?。?p>蘇清婉:“我沒有受傷,孩子也沒事,你立刻放開我!再不放開,我保證這簪子會扎穿你的脖子!”
男人沒說話,也沒放手。
蘇清婉狠了狠心,將珠釵又往前送了一點(diǎn),對方脖頸上立刻見了血。
男人眼神復(fù)雜,但卻依舊沒有放開她,目光掃過她紅潤的唇畔,還有那因?yàn)猷僚舶l(fā)亮的眸子。
他眸光微暗,沉默著,任憑脖頸的傷口流著血。
蘇清婉無奈,她還被這人抱在飛檐走壁,如果真的魚死網(wǎng)破,自己也會摔得半死。
但她卻明顯地感覺到,這人對自己應(yīng)該是沒有惡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將蘇清婉給送到了一家醫(yī)館,從里面走出來一俊美男子,身著白色錦袍,渾身帶著藥香,長著一雙桃花眼。
男人好奇地看著他們,“喲?”
黑衣男冷聲道:“別廢話,快點(diǎn)給她把把脈?!?p>蘇清婉渾身的戒備稍稍減弱了一些,原來這人真是帶自己來看大夫的?
桃花眼男人嘖了一聲,但還是恭敬地對蘇清婉道:“蘇姑娘,讓在下給你把把脈吧?”
蘇清婉狐疑地伸出手,“你認(rèn)識我?但我卻沒有見過你?!?p>“鄙人姓慕容名一個瑾字,是這醫(yī)館的大夫,至于蘇姑娘,這段時間京城上下,誰人不識蘇大姑娘啊?!?p>對方一邊說著,一邊避嫌般拿出帕子,輕搭在她的手腕上,把脈后很快就收回,笑著說道:“蘇姑娘身子無礙,腹中孩子也十分康健。”
蘇清婉無奈地看了一眼旁邊黑衣人,“我都同他說過自己沒事,是他偏要帶我來這里。不過,還是謝謝你們的好意,侍女們來找我了,我得離開了?!?p>黑衣人看向她欲言又止,到底什么都沒有說,只聽那慕容瑾?dú)g快道:“蘇大姑娘,倘若以后你有什么疑難雜癥,可以來找在下啊?!?p>蘇清婉禮貌地微微頷首,轉(zhuǎn)身就走。
她心中卻是在記住了慕容瑾的名字,也不知道爹爹認(rèn)不認(rèn)識這個人。不過那個黑衣人,著實(shí)有點(diǎn)奇怪。
這個時候琴心帶人已經(jīng)追了上來,她一臉緊張,“主子,您沒事吧?”
蘇清婉搖了搖頭道:“送我回侯府。”
懷著遺腹子的忠勇侯世子夫人在回娘家半路上,被人害得都見了紅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蘇家人趕來侯府,蘇尚書冷眼看著忠勇侯,“侯爺,我們家清婉一向端莊溫柔,未出閣前,在全京城就沒有人說她不好,她也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今天這件事,一看就是有心人故意報復(fù),你倘若不給我們一個說法,今天我就帶清婉回蘇家!”
忠勇侯臉色訕訕地,他連忙道:“沖撞清婉馬車的是一個侏儒假扮的孩童,阿辭已經(jīng)帶人去捉了?!?p>蘇尚書:“外頭都傳聞,二房因?yàn)榍逋裼性械氖虑?,不能立刻襲爵,對她懷恨在心。侯爺你讓二公子去捉拿那假扮孩童的侏儒,確定能把人抓得回來嗎?如果今天這人抓不回來,清婉就要白白受這一場驚嚇嗎?”
忠勇侯:“蘇尚書放心吧,這件事我親自追究到底,一定會調(diào)查個水落石出,不會讓清婉白白受到驚嚇。如今最重要的,是清婉這次有驚無險,她跟孩子都平安無事?!?p>蘇尚書冷哼了一聲,他其實(shí)心中也矛盾:一方面希望女兒平安無事,但另一方面,也希望那個孩子沒了,女兒就可以趁機(jī)離開這道貌岸然居心叵測的侯府。
與此同時,玲瓏苑寢房外間,一群女眷都擔(dān)憂地等待著。
白氏紅著眼瞪著馮氏,“我們家清婉一直好好的,怎么嫁到了你們侯府,總是出事?”
馮氏知道可能是兒子動了手,自知理虧,所以言語上也矮了一截,“親家,您這樣說就外道了,出了這樣的意外,我們也不想的啊。要知道清婉腹中的可是阿瑞的遺腹子,我比任何人都要緊張她啊。”
白氏:“今天的事情真的是意外嗎?”
馮氏眉心一跳。
蘇溪月站在旁邊扶著馮氏,對白氏道:“大伯母,您怎么能這樣誤解我們?說起來還是大姐姐命不好,畢竟她這一嫁進(jìn)侯府來,世子就出了事,外頭還都說,是大姐姐克夫呢?!?p>白氏一聽,瞬間火冒三丈。
她直接一個耳光就抽了過去,“蘇溪月,有你這么說你大姐姐的嗎?你是不是忘記自己也是蘇家人了?別人以訛傳訛,你不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還在這里落井下石,二弟一家怎么生了你這么一個不懂事的東西!你說今天這件事,是不是你們二房動的手?”
白氏脾氣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她一個巴掌打過去,蘇溪月都愣住了。
好半天,蘇溪月才捂著臉,哽咽道:“大伯母,我知道您擔(dān)心大姐姐,但怎么能拿我撒氣呢?還誣陷說是我們二房動的手,這怎么可能,證據(jù)呢?您可不能信口雌黃!”
第一次打人的白氏,感覺很爽,整個人也比之前強(qiáng)勢得多,“行啊,這件事不管如何,我們蘇家已經(jīng)追究到底,如果最后查出來真跟二房有關(guān)系,旁的不說,聯(lián)合外人對付自家親姐妹,蘇溪月你就不配做蘇家人了!”
蘇溪月一噎,一瞬間甚至懷疑白氏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李太醫(yī)從里間出來,白氏立刻迎了上去,關(guān)切道:“李太醫(yī),清婉她沒事吧?”
馮氏跟蘇溪月也緊張地站在旁邊,眼底都是期待。
萬眾矚目下,李太醫(yī)道:“世子夫人動了胎氣,好在她身子底子好,只要以后多加注意,好好休養(yǎng),就沒事的。而且,從脈象上來看,世子夫人極有可能懷了雙胎啊!”
在大楚懷了雙胎,是十分吉利的事情,寓意多子多福。
結(jié)果李太醫(yī)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幾個人,聽到后好像并不太高興……這侯府的人可真真奇怪。
尤其是馮氏跟蘇溪月兩人,身子都搖晃了一下,表情都是哭不出來,笑不出來,最后導(dǎo)致五官都扭曲了起來。
她們不約而同地想:蘇清婉的命怎么就那樣好?從馬車上摔下來見了紅都沒事,甚至還可能懷了雙胎?
萬一雙胎都是男孩的話……
白氏聽后卻是不在乎幾胎,她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是女兒。
“我進(jìn)去看看婉婉?!?p>馮氏跟蘇溪月也要跟上,從內(nèi)間傳來蘇清婉虛弱但堅(jiān)定的聲音,“蘇溪月,就因?yàn)槲覒蚜耸雷拥倪z腹子,擋了你的路,你跟顧昀辭就要這樣害我,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你給我滾出去!”
蘇溪月連忙辯解,“大嫂,這件事跟我沒有關(guān)系啊,當(dāng)時馬車翻了,我也被嚇了一跳。”
蘇清婉:“你敢對天發(fā)誓,這件事跟你無關(guān)么?倘若跟你有關(guān),你就會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個毒誓,蘇溪月哪里敢發(fā)?
馮氏瞪了她一眼,低聲道:“你先回去,我去看看清婉情況到底怎么樣。”
屋內(nèi),蘇清婉依偎在母親白氏懷中,她喃喃道:“娘,我肚子好疼,好害怕?!?p>白氏哽咽,“婉婉,沒事了,你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都沒事了?!?p>母女倆在那說了好久的話,都沒搭理馮氏,馮氏一個人訕訕的,只好說了一句,“那你們母女倆說一些體己話,我去讓廚房給大家準(zhǔn)備晚膳?!?p>等到礙眼的人都離開后,白氏臉上的悲傷表情一頓,緊張地拍了拍胸口,“剛聽到說馬車翻了,你也見了紅,可真是嚇壞娘了!婉婉,今天的事情都順利嗎?你真的沒事嗎?”
蘇清婉半垂眼。
其實(shí)本來是有一件意外的事情,就是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蒙面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