靺鞨。
此地在高句麗東北方向,挨著室韋眾部落。
也算一個苦寒之地。
隋軍將士按于仲文所言,直接帶著兵馬趕赴此地。
這個時候,靺鞨等地已經(jīng)開始有些寒冷。
不過氣候尚可忍受,距離大雪還差一段時日。
領(lǐng)命的將士叫做蘇佐,也算于仲文在高麗郡提拔的能人。
蘇佐還沒有進去,突然就聽見轟鳴聲傳來。
緊接著,大地震顫。
不少騎兵從遠方出現(xiàn),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
這些騎兵的裝束,還是和部落鐵騎不同。
他們衣著厚重,身軀也要高大許多。
他們便是靺鞨鐵騎,說起來就是居住偏北的蠻夷。
靺鞨人見到是武軍,神色多少有些驚恐,甚至忐忑不安。
原因無他,大武這段時日用雷霆手段,掃除了不少蠻夷。
像什么百濟,亦或者倭國等等。
特別是倭國,那可是被滅國??!
靺鞨怎能不怕?
他們都將大武視作厄運!
一旦大武上門,極有可能是要消滅他們。
“誰會說大隋的語言?”
蘇佐保持鎮(zhèn)定,掃視靺鞨人一眼淡淡問道。
靺鞨人相互對視,最后從鐵騎中走出一個年長的騎兵來。
“尊貴的大武將軍,您來靺鞨所為何事,若有要事我們靺鞨定當配合!”
這男子急忙說道。
說完,他還不忘補充,他們的首領(lǐng)正在趕來的路上。
靺鞨和室韋一樣,是個分散的部落群。
數(shù)個部落之間相互協(xié)作和競爭,整體還算和平。
如有外敵,必然會聯(lián)合在一起對付敵人。
“等你們首領(lǐng)來了再說。”
蘇佐淡淡說道。
他想要說的事,絕對不是一個靺鞨人,可以決定的。
那靺鞨人聞言,急忙將蘇佐的話翻譯給其他人聽。
其他人點頭,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雙方兵馬,頗有一種相互對峙的感覺。
仿佛下一秒,就會開打似的。
“尊貴的大武將軍,還請前往部落一敘?!?/p>
最后,還是其中一人開口邀請。
“嗯?!?/p>
蘇佐這才點頭,對靺鞨人的印象好了一些。
如果這群人當真和他僵持到最后,他不免會生氣。
就算在怎么偏遠的蠻夷,也要知道基本的待客之道吧?
更別說,靺鞨同大武之間也有聯(lián)系,多少學了一些過去。
就算沒從大武身上學,至少也能從百濟等勢力身上學的吧?
靺鞨人引著蘇佐,前往最近的一處部落。
蘇佐獨自一人走進營帳,這些靺鞨人準備了溫酒,還有一些牛羊肉。
這已經(jīng)算是,他們最為珍貴的東西了。
蘇佐也不客氣,正好可以用溫酒來驅(qū)寒氣。
等喝了一杯酒,吃了一些牛羊肉后,他整個人就變得好受了許多。
眾人仍不說話,帳篷內(nèi)的氣氛異常古怪。
足足許久,才有人過來通報,說是他們的首領(lǐng)已經(jīng)來了。
蘇佐聽到這話,總算松了一口氣。
首領(lǐng)來了,自然是好事一樁,不至于繼續(xù)尷尬下去。
不消片刻,營帳簾子被人掀開。
一個老者走了進來,他年紀很大,身軀也變得佝僂。
但一雙眼睛尚且銳利,的確算是個人物。
“不知尊貴的大武將軍前來,所謂何事,咱們這里沒什么好東西。”
首領(lǐng)坐下之后,率先開口說道。
蘇佐一聽頓時明了,這首領(lǐng)還當他是來劫掠的,索性開門見山。
“我們諸多部落,從未侵入大武邊線?!?/p>
首領(lǐng)繼續(xù)往下說。
他大武語言說得十分拗口,但蘇佐還是可以聽得明白。
“不錯。”
蘇佐點頭。
這話不假,自突厥被滅之后,靺鞨的確消停。
不但如此,他們對大武還十分的尊敬。
見到武人,都會恭恭敬敬,無論是普通武人還是什么。
蘇佐心頭一驚:“沒想到這靺鞨首領(lǐng)覺悟挺高的!”
可不是嘛!
也正是因此,吳缺一開始并未打算,直接將靺鞨征服。
亦或者,讓他們放棄政權(quán)。
因為會有更好的辦法,讓靺鞨完全歸于大武。
可現(xiàn)在出了室韋的事,那就不同了。
房玄齡的計策,就是要讓靺鞨下手。
“敢問尊貴的大武將軍此行,究竟是來做什么?”
靺鞨首領(lǐng)說完,雙目直直的盯著蘇佐,等著他的回答。
“室韋作亂,靺鞨可知?”
蘇佐問。
“知道?!?/p>
靺鞨首領(lǐng)先是一愣,隨即點頭。
“知道就好,此行就是為了室韋而來?!?/p>
蘇佐又道。
“室韋與我們靺鞨,可沒有半點關(guān)系?!?/p>
首領(lǐng)眉頭一皺。
他心想,大武該不會以此為借口,要對靺鞨用兵吧?
若真是如此,未免太扯了吧!
“莫要緊張?!?/p>
蘇佐笑了笑,隨即他也不拐彎抹角,就把大武的要求道出:
“室韋一事,讓陛下知曉你們不會消停?!?/p>
這話一出,靺鞨首領(lǐng)神色微變,心頭問候室韋人十八代祖宗。
他們靺鞨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p>
“所以陛下的意思,就是讓你們靺鞨對室韋出兵?!?/p>
蘇佐又道。
“什么?”
首領(lǐng)一聽大為吃驚。
其余靺鞨人雖然聽不懂,但有人給他們解釋。
他們聽了之后,反應(yīng)就和首領(lǐng)一般。
但也有人震怒之下,快步朝蘇佐走去,并拔出了腰間的彎刀。
看他滿臉殺氣的樣子,似乎動了殺機。
蘇佐仍保持淡定,實際上內(nèi)心有些慌。
沒辦法,他自已都感覺,威脅靺鞨有些過了。
畢竟靺鞨沒犯錯不是?
靺鞨的族人會生氣,甚至動殺心也是正常的。
現(xiàn)在蘇佐就只能賭,賭房玄齡的計策沒有問題。
所以他不急于還手,仍是風輕云淡。
那首領(lǐng)居然也沒有勸阻,任由那族人走上去。
眼瞅著,這族人就要下手。
蘇佐啪的一下放下杯子,這動靜嚇得那靺鞨人停了一下。
“若我出任何事,來日大武鐵騎,必然踏平整個靺鞨!”
此話一出,眾人瞬間安靜下來。
想要動手的靺鞨人,也瞬間清醒。
“到時候莫說室韋,你們也逃不了被滅殺的下場,當然你們也可以賭?!?/p>
蘇佐又道。
“賭什么?”
靺鞨首領(lǐng)問。
“賭大武不會對你們下手,只是嚇唬你們?!?/p>
蘇佐玩味一笑。
這話讓靺鞨首領(lǐng)的臉色,陰沉到極點。
只要他不傻就知道,大武向來不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