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深夜皇宮。
這個時辰,楊廣并未休息,而是點燈久坐。
足足良久,就見侯官快步而入。
“可有把人拿下?”
楊廣緩緩抬頭,聲音低沉萬分。
“陛下恕罪,是臣無能,居然讓賊人逃走?!?/p>
侯官低下頭去,一臉的愧疚。
“豈有此理,居然讓他逃了?”
楊廣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
他第一時間就派遣人手捉拿裴矩,如此陣仗都能讓其逃走?
“臣發(fā)現(xiàn),裴府有密道,不過十分簡陋?!?/p>
侯官又道。
“裴矩啊裴矩,你心頭果然有鬼!”
楊廣緊咬牙關(guān)。
正如裴矩所料,皇室猜忌心一起,就不會消停!
就算楊廣拿不準(zhǔn)真假,也不會耗費心思去查,而是用最簡單的辦法處理。
那便是滅殺裴矩,將一切隱患抹除。
“陛下,眼下只有迅速封鎖關(guān)卡,才能抓住裴矩等人?!?/p>
侯官又道。
“廢話,既然知道了還不趕緊去做!”
裴矩沉著臉道。
“諾!”
侯官連連拱手,第一時間轉(zhuǎn)身就走。
等其一走,楊廣直覺頭疼欲裂,根本沒有半點睡意。
“陛下?!?/p>
一聲呼喚傳來,就見蕭皇后緩緩走來。
現(xiàn)在的她也盡顯老態(tài),整個人更是滄桑不少。
一雙美眸黯淡無光,其中盡是無盡的恐懼與擔(dān)憂,早已沒有以往的精氣神。
“都這個時辰了,你怎么還未休息?”
楊廣緩緩抬頭問道,聲音透露著無盡的疲憊。
“妾身睡不著。”
蕭皇后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她怎能睡得著?
現(xiàn)在的大隋可謂是千瘡百孔,諸多大臣均被處理。
不單單如此,百姓已有積怨。
加上吳缺的強大,人心早已出現(xiàn)問題。
蕭皇后近日聽到不少傳聞,一些文武已經(jīng)準(zhǔn)備逃命了。
更有傳聞,吳缺的兵馬遲早都會打到京都。
這些蕭皇后能聽見,更何況楊廣呢?
只是他不顯露出來,但整日都活在惶恐之中。
深怕有朝一日醒來,突聞吳缺帶兵而來已破八關(guān)。
一眾雄兵,將京都上下圍得水泄不通。
“陛下?”
蕭皇后喚了一聲。
“嗯?”
楊廣收回思緒,下意識應(yīng)道。
不過他并未抬頭,雙目仍盯著伏案上的冊子。
這冊子便是名單,與裴矩相關(guān)的各個官員。
楊廣既然沒能處理掉裴矩,自不會放過其他人。
“陛下,您還要殺下去?”
蕭皇后顫聲問道。
“事到如今,朕有什么辦法?”
楊廣苦笑道。
聽了這話,蕭皇后還打算說些什么。
然而話到嘴邊,卻是化作一聲嘆息。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任何意義。
楊廣不一定會聽,說不準(zhǔn)還會被蕭皇后惹得龍顏大怒。
“去休息吧。”
楊廣長袖一拂,淡淡說道。
“諾。”
蕭皇后微微欠身,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她一走,楊廣思緒萬千,抬頭看著天花板長嘆許久。
估摸著天色微亮,楊廣都不知道自已不知何時,竟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最后還是蕭皇后為其蓋上了長衫。
楊廣雖醒,卻是疲憊不堪。
也不打算處理朝政,至少要等蕭瑀的消息傳來才是。
.......
蕭瑀這邊,早已大刀闊斧的開始強行征兵。
征兵令傳出,自然優(yōu)先從京都開始。
先是郊外百姓,亦或者其他郡城的百姓。
本來這些郡城尚且平靜,過著平穩(wěn)的生活。
誰曾想官兵的到來,徹底的撕裂了平靜。
這些隋軍直接破門而入,進(jìn)屋之后掃視一番。
只要發(fā)現(xiàn)年紀(jì)尚可,不算老弱病殘之列,那就統(tǒng)統(tǒng)帶走。
可不管你是不是獨子,亦或者身子骨虛,未曾習(xí)武等等!
可以說,只要能動彈,那都要從軍!
“我只有一個兒子,怎么能這樣?”
“當(dāng)初大兒子就是遠(yuǎn)征而亡,怎么現(xiàn)在又?”
“高句麗已滅,突厥蠻夷也滅,為何還要征兵?”
“為什么?。 ?/p>
“吾兒!”
“爹!”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立馬充斥在整個城中。
家家戶戶,均有男丁被帶出。
實在沒人的,只要沒過花甲之年一樣被帶走。
僅僅只是一座郡城,便能強行征到萬余兵馬,甚至還更多!
放眼天下,大隋郡城甚多,若全部都這樣征。
只怕百萬大軍,都不是夢!
一時間,京城上下民怨四起。
不少百姓哭爹喊娘,那場景別提多么凄慘了。
而始作俑者蕭瑀,此時正在一間酒樓等著。
他麾下重兵,全部都在酒樓之下戒嚴(yán)。
幾名官員,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走了上來。
蕭瑀本就是皇親國戚,如今又得圣上重用成為朝中大臣。
雙重身份的加持,讓誰敢輕易得罪?
“如何?”
見官員上樓,蕭瑀問道。
“回大人,征兵較為順利,只是...”
為首官員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作甚?”
蕭瑀頓時不滿,眼瞅著就要發(fā)火。
“只是這樣會民怨四起,不算好兆頭??!”
那官員咬著牙道出。
“豈有此理!”
蕭瑀一聽這話便拍案而起,那動靜甚是嚇人。
官員被嚇得一哆嗦,半晌不敢言語。
“強行征兵本就會惹得民怨四起,這種事還需匯報?”
蕭瑀沉聲道。
“大人教訓(xùn)的是,是下官小題大做了?!?/p>
官員連忙躬身道歉。
“目前征兵到何處?”
蕭瑀又問。
“眼瞅著就要到弘農(nóng)郡,以及襄城郡等地。”
官員如實答道。
“征了多少兵馬?”
蕭瑀端起酒杯淺嘗一口又問。
“回大人,至少征了三萬兵馬,這個數(shù)字還在增加?!?/p>
官員回道。
“什么?”
蕭瑀大吃一驚。
他著實沒想到,短時間內(nèi)居然征了那么多兵馬。
“這多虧了大人的嚴(yán)令,若不然事情進(jìn)展沒那么迅速?!?/p>
另外一名官員終于逮住機會說話。
“甚好,甚好!”
蕭瑀笑了。
按照這個進(jìn)度,估摸著他要不了多久就能交差。
至于此事有什么后果,蕭瑀何嘗不知?
但他無所謂,最后吃苦受累的也是皇室而已。
他蕭瑀不過是建議,且奉命行事。
既能掌控大權(quán),又不用承擔(dān)主要后果。
既然如此,何懼之有?
“繼續(xù)下去,爾等若是做好了,屆時本官有賞!”
蕭瑀心情大好,對二人說道。
“諾!”
二人紛紛拱手應(yīng)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