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暕從京都離開,當(dāng)機立斷就往南邊去。
他和福全一路南下,都不敢停下來休息。
對楊暕而言,往南才有活路。
畢竟他當(dāng)初布置的后手,就在南方一帶。
除此之外,支持楊暕的也基本上是南方世家。
畢竟楊暕是在揚州長大,同這些世家接觸較多。
“休息一下?!?/p>
楊暕實在是跑不動了,索性停下馬來。
“好吧?!?/p>
福全不愿,但也只能答應(yīng)下來。
楊暕被顛得屁股痛,加上臉色稍顯蒼白,可不像是裝的。
若是繼續(xù)趕路出了問題,那不就全完了。
“福大人!”
一聲高呼,一匹快馬直奔兩人而來。
其余人馬,則是在四周警戒。
他們出城是兩個人,離開京都一帶,自有人馬迎接。
“說!”
楊暕緩了口氣后,便連忙催促。
“陛下下令,讓江都的相關(guān)人等全部來京。”
斥候直言。
“這動靜可不小啊!”
楊暕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慘白起來。
可不是嘛!
“而且還有重兵押送,江都那怕恐怕不妙啊?!?/p>
斥候繼續(xù)道。
楊暕一時間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就保持目瞪口呆的神色。
“殿下,沒事吧?”
福全立馬急了連忙問道。
“沒,沒事?!?/p>
楊暕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道。
福全眼中的擔(dān)憂之色,并未因此消失,反而變得更加濃郁幾分。
楊暕這模樣,哪像沒事的人?
“江都怕是去不了了?!?/p>
福全沉聲道。
“不去江都,孤要去何處?”
楊暕苦笑一聲。
誰能想到,燕王遺體一事,居然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
“殿下莫要自亂陣腳,陛下那邊還沒有證據(jù),不如咱們往益州那邊撤?”
福全試探性問。
益州有天險可守,而且還有充足的糧食,乃是一處絕佳的去處。
至少應(yīng)對眼下之急,暫且沒什么問題。
“對,去益州!”
楊暕連連點頭。
他外出休養(yǎng)之地,也正是益州。
因此楊暕還是在益州籠絡(luò)了不少人心,雖比不上江都但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打定主意,楊暕也不休息了,連忙起身催促著眾人趕往益州。
他還讓福全走江都一趟,看看能不能讓暗中人馬,全部齊聚在益州。
只有這樣,楊暕才能感覺安心。
福全自不敢耽擱,親自走這一趟。
走之前,他還叮囑楊暕幾句,他不在切莫亂來。
一旦楊暕走錯一步,將會有意想不到的后果。
楊暕自然滿口答應(yīng),其實不用福全說,他也沒有亂來的心思。
“等等!”
眼瞅著福全就要走,楊暕突然叫住。
“怎么了,殿下?”
福全疑惑的回頭看來。
“咱們京都還有人手,怎么把這件事給忘了?”
楊暕沉聲道。
“京都的人手?”
福全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李靖和房玄齡等人!”
楊暕直言。
“可是...”
福全并未遺忘這點,而是對李靖等人沒有百分百的信任。
若不然,他還有更好的安排。
“怎么,李靖他們還不值得信?”
楊暕瞪大雙眼問道。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一切還是小心為上,他們完全可以作為底牌?!?/p>
福全沉聲道。
“底牌?”
楊暕皺眉。
“殿下若是走到最后一步,他們必有大用!”
福全壓低聲音。
楊暕神色一變半晌不語,過了許久,他這才點了點頭。
“屬下也會派遣人手聯(lián)系他們,順帶試探一波!”
福全沉聲道。
顯然,這一切他早就想到。
既然現(xiàn)在楊暕已經(jīng)提起,他倒不如順道處理了。
“如此也好?!?/p>
楊暕點了點頭。
見他沒有任何疑問了,福全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楊暕則是踏上前往益州的路。
從這個地方趕赴益州,一路上山道崎嶇,而且多河流阻攔。
走這些路,本就耗費時間。
楊暕怎能耽擱?
......
過了三日,京都外。
一眾兵馬押送不少官員,相繼趕赴京城。
前往兵馬以驍果衛(wèi)為主!
那可是驍果衛(wèi)?。?/p>
李靖也在其中,還有裴仁基父子和蘇定方等人。
足以可見,楊廣對此事有多么看重。
眾多百姓見到這陣仗,都不敢攔路!
本來繁華且人山人海的京都,瞬間變得空曠起來。
只有幾個膽大的人,站在酒樓或客棧的二樓好奇的張望著。
江都的官員,此時此刻就像犯人一樣,被一眾兵馬帶著進城。
這些人每走一步,都是忐忑不安。
哪怕他們是無辜的,也害怕這陣仗啊。
要知道連京都的官員都怕牽扯其中,更何況他們這些江都官員呢?
說難聽一些,楊廣真要對付他們,直接以失職之罪處罰便可。
丟了頭上的官帽都是輕的,弄不好還要被殺頭甚至抄家!
因此他們每一步都邁得異常艱難,仿佛腳底下的是刀子一般。
等趕赴承天門后,虞世基和裴蘊二人,已經(jīng)在此候著了。
“燕王府長史及司馬,以及江都郡守等幾位大人,優(yōu)先入宮!”
裴矩掃視眾人一眼沉聲道。
長史這些人,均是和燕王親近之人。
其中一些,不乏為燕王的親信。
因此這些人均有嫌疑,優(yōu)先審問這些人并無毛病。
“諾?!?/p>
很快人群中走出幾人來。
其中的王府司馬和長史,均不是一般人。
司馬名為宇文晶,原本官職為千牛備身!
此乃圣上近衛(wèi)軍,是楊廣親近之人。
可見這宇文晶,就是楊廣安排下去的。
長史也不簡單,名為蕭鉅有公爵在身乃為梁公!
其為南梁蕭家之人,和皇室都沾親帶故的,這也是楊廣安排下去的人。
要是這兩人都有問題,楊倓死得不冤。
二人走了出來,當(dāng)下昂首挺胸走進大門。
仔細看還不難發(fā)現(xiàn),兩人雙目發(fā)紅,眼中難掩悲傷之情。
如此真情意切,也不像會毒害楊倓。
其余人,則是跟著入宮,但他們需在乾陽殿外候著。
楊廣今日,優(yōu)先審問宇文晶和蕭鉅二人。
“臣,參見陛下!”
兩人頂著眾人目光,走到大殿中間躬身行禮。
“免禮!”
楊廣面目沉靜,眼中內(nèi)藏鋒芒。
若二人應(yīng)對自如沒有破綻,便只有個失職之罪。
若不然,便是逆謀之罪!
罪至抄家,甚至滿門抄斬!
唯有如此,方才能平息圣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