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舟話音剛落,所有人的視線都轉(zhuǎn)向他,除了林知晚。
她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傅宴舟說了什么,不,她怎么可能沒聽到,她在只是不在意罷了。
傅宴舟看著林知晚,一字一句重復(fù):
“我不會娶宋今禾!”
宋今禾此時站在人群中,只覺得四面八方都傳來對她的嘲笑聲。
她忘了此時是什么場合,她的身形晃了晃,向后踉蹌了兩步。
“宴舟……你說什么……”
宋今禾帶著哽咽的呢喃,并沒有改變什么。
傅宴舟甚至沒有給宋今禾一個眼神,他只是叫來晚宴上的侍者,對錦星說。
“錦星,先去院子里玩,爸爸待會兒去找你,好嗎?”
錦星下意識的摟緊爸爸的脖子,不想松開。
但她知道,爸爸從來不會騙她,她還是乖乖朝著侍者伸出雙手。
離開之前,她還不忘跟爸爸確認。
“爸爸,你待會兒一定要來找我?!?/p>
傅宴舟點頭,跟女兒保證。
“爸爸不會騙你,你先去玩會兒?!?/p>
等錦星離開宴會廳,傅宴舟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
他待會兒要說的話,不想讓錦星聽見。
讓錦星離開,是因為他知道,對一個孩子來說,媽媽有多重要。
不管大人之間有什么恩怨,孩子是無辜的。
以后,錦星是要跟著宋今禾生活的,不能讓她心里那個媽媽的形象受損。
待錦星走遠,傅宴舟才開口。
“當初和宋小姐結(jié)婚,是因為宋小姐擔心齊家不能接受她的身份,她希望能生下孩子,跟孩子一起生活。
我對宋小姐,一直都只是將她當做阿錚的妻子,只是替阿錚照顧她們母女,從未有過私情。
現(xiàn)在,宋今禾是齊家的干女兒,我相信阿錚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幕也會高興?!?/p>
傅宴舟的一番話,將他跟宋今禾之間的關(guān)系撇得干干凈凈。
方才那些開玩笑想要撮合兩人的賓客,此時也都不再做聲,只有面面相覷。
宋今禾此時覺得,自己就是個跳梁小丑。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傅宴舟居然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對她從未有過私情。
如果真的沒有私情,那她在英國的那五年,傅宴舟為什么要時時刻刻護著她,為什么不管她惹出什么麻煩來,傅宴舟都愿意不惜重金為她解決,又是為什么將錦星視作親生女兒!
這一切,難道不是因為愛屋及烏!
傅宴舟說的這些,宋今禾一字不聽,一字不信。
在宋今禾的心里,什么從未有過私情,不過是傅宴舟移情別戀的借口罷了!
男人不都是這樣!
當初林知晚對他死心塌地的時候,他看也不看一眼,反而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如今,林知晚要走了,傅宴舟反而能看見林知晚的好了。
還在林知晚面前,說什么對她從未有過私情,真是可笑!
以為這樣向林知晚表深情,就能和林知晚重新在一起了嗎!
宋今禾是怎樣想的,傅宴舟并不在乎。
他只是想讓林知晚知道真相,想讓林知晚知道,他從未對宋今禾動過心。
可他不知道,現(xiàn)在的林知晚根本不在乎所謂的真相了。
不管傅宴舟這些年,對宋今禾是什么樣的心思,那些傷害都是真的,那個失去的孩子是真的,這么多年的冷淡也是真的。
如今的解釋,還有什么意義。
難道是在告訴林知晚,五年的婚姻,他的冷漠和厭惡,與別的女人無關(guān),只是單純的厭惡她嗎!
林知晚沒有繼續(xù)聽下去,傅宴舟跟宋今禾的事情,她再也不想摻和。
她抬腳朝一旁的休息區(qū)走去,趙鳴鶴一直陪在身邊。
傅宴舟看見這一幕,眸底閃過黯色。
他方才說的,她難道一點也不在乎嗎!
曾經(jīng)她最在意的,不就是宋今禾嗎!
在場的人個個都是人精,眼瞅著氛圍有些不對勁,立馬有人站出來打圓場。
“傅總真是重情重義,齊先生,恭喜啊,阿錚少爺能有這么一個朋友,真是難得?!?/p>
其他人紛紛附和,聰明的將方才那個插曲,當做從沒發(fā)生。
齊邵明笑著點頭,“說的不錯,有宴舟這樣的朋友,是阿錚的福氣?!?/p>
這時候白玫出聲道。
“各位,外面煙花要開始了,咱們出去看吧。”
人群散去,齊邵明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見。
他用只有他和傅宴舟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傅總剛才那話,究竟是要跟宋今禾撇清關(guān)系,還是要跟我齊家撇清關(guān)系?”
傅宴舟收回視線,姿態(tài)不卑不亢。
“那就看齊先生怎么理解了,錦星在我身邊五年,即便沒有血緣關(guān)系,也永遠是我的孩子,至于其他人,跟我無關(guān)。”
說完這句話,傅宴舟抬腿朝著外面走去。
齊邵明看著傅宴舟離開的背影,瞇起眸子,眼底閃過寒光。
傅宴舟方才的話,一來是說,宋今禾的事情,他都不會再管,二來,是在警告他。
他說錦星永遠是他的孩子,也就是說,以后如果錦星那孩子出來什么事,他不會袖手旁觀。
“干爹,我……”
宋今禾來到齊邵明身邊,剛要說話,就被齊邵明一個眼神喝住。
“廢物!”
齊邵明低聲呵斥。
“連一個男人都搞不定!讓我給你弄出這么大的場面,就是為了就在這么多人面前,丟人現(xiàn)眼嗎!”
宋今禾心里清楚,現(xiàn)如今,她唯一的倚仗就是齊邵明,她絕不能讓齊邵明覺得,自己沒有半分可利用之處。
“如果你今天沒有邀請林知晚,事情一定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齊邵明冷眸看向宋今禾。
“你是在跟我推卸責任?”
宋今禾當然不敢。
她軟下聲音。
“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
干爸,您說像傅宴舟那樣的商人,真的會對一個女人死心塌地嗎?
他當初那樣嫌棄林知晚,現(xiàn)在兩人都要離婚了,他卻突然轉(zhuǎn)性一般對林知晚開始獻殷勤,您說這是因為什么?”
齊邵明最煩的,就是在他面前自作聰明的人。
他一個眼神過去,宋今禾立刻不敢賣弄聰明。
“現(xiàn)在的林知晚和當初的‘傅太太’可不是一個身價了,拍賣師,拍賣行的合伙人,郭啟明的博士生,讓傅宴舟改變心意的,不是林知晚這個人,而是她如今的身份。
如果讓林知晚一無所有,傅宴舟還會要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