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之前擬定的離婚協(xié)議,放在傅宴舟面前。
“傅先生,這是根據(jù)林小姐的意向擬定的離婚協(xié)議。
之前已經(jīng)給你發(fā)了一份,不過,那份郵件,你大概沒有打開。
你可以仔細看一下財產(chǎn)分配細節(jié)。
按照林小姐的意思……“
“不用看了。”
傅宴舟將離婚協(xié)議拿過來,翻到簽字頁。
林知晚已經(jīng)簽好了名字。
傅宴舟看了一眼,那字跡顯然已經(jīng)有了一段時間。
大概,林知晚早就簽好這份協(xié)議,如今,只等著他了。
傅宴舟看著那雋秀的字跡,想著林知晚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就是為了跟自己離婚。
既然這么想離婚,那他再挽留,也只會讓林知晚愈發(fā)看不起自己。
他拿起簽字筆,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傅宴舟。
林知晚看著離婚協(xié)議上,寫在一起的兩個名字,心里那塊大石頭終于挪開。
她甚至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只是傅宴舟一直在用余光注意著她,自然瞧見了。
傅宴舟心底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覺得五臟六腑像是都移了位。
不至于叫他痛不欲生,總歸不是滋味兒。
駱子昂將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拿過來,仔細檢查之后,點頭道。
“沒什么問題了,現(xiàn)在可以去窗口辦理了。
但根據(jù)大陸法律規(guī)定,夫妻雙方協(xié)議離婚后,需要共同到場,提交離婚申請,三十天冷靜期過后,需要夫妻雙方共同到場,才能辦理手續(xù),期間如果有一方取消離婚申請,那離婚程序就會終止作廢?!?p>駱子昂的話,讓林知晚有些頭疼。
“我們已經(jīng)簽好了離婚協(xié)議,為什么還要等三十天!”
駱子昂明白林知晚的心情,這不是他第一次處理大陸的離婚案件,自然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對這條規(guī)定不滿的當事人。
但法律就是法律。
“這樣規(guī)定也是為了避免沖動離婚?!?p>林知晚,“我等這一天準備了那么久,怎么會是沖動離婚!”
她看向駱子昂,眼底甚至有幾分期冀。
“駱律師,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駱子昂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訴訟離婚!
訴訟離婚不需要任何冷靜期,但訴訟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消耗時間和精力的事情,等待的時間,可能遠遠不止一個月。
何況,兩位的身份,我不建議訴訟離婚。“
駱子昂能夠明白林知晚的心情,但目前來說,在大陸離婚,確實沒有那么簡單容易。
尤其是這種涉及大額財產(chǎn)分配的離婚。
傅宴舟見林知晚那失望透頂?shù)哪?,好像多一秒鐘都不能忍受他們之間的婚姻關(guān)系。
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被妻子這樣嫌棄。
難道他是什么洪水猛獸嗎!
當初結(jié)婚的時候,恨不得時時刻刻粘著自己,如今連短短一個月都覺得難捱了嗎!
傅宴舟冷聲道。
“放心,我既然已經(jīng)簽字,就和你一樣想要盡快結(jié)束這段婚姻,三十天后,我們來領(lǐng)證?!?p>說完,傅宴舟抬腿離開了房間。
林知晚跟了上去。
兩人在窗口遞交離婚協(xié)議。
伸手拿文件的時候,林知晚看見了傅宴舟袖子里,有一截白色像是紗布一樣的東西露出來,仔細看,還有些泛紅。
林知晚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傅宴舟似乎是注意到了林知晚的視線,拿過文件,左手插進了褲兜。
他拿起簽字筆,低頭填表。
見他這樣,林知晚也不再多想,拿過自己的那份文件填寫。
簽完所有文件,兩人一起離開了民政局。
傅宴舟沒有停留,直接越過林知晚,走向面前那輛黑色房車。
汪雪盈上前幾步,想要伸手扶著傅宴舟,卻被傅宴舟用眼神示意,放下了手。
林知晚這時候也走到了跟前。
汪雪盈習慣性的點頭打招呼。
“林太太~”
林知晚笑著回應(yīng),“叫我名字就好?!?p>走在前面的傅宴舟腳步一頓,喉間那股子血腥味像是更濃了。
汪雪盈臉上有一瞬的尷尬,很快揚起標準職業(yè)的笑容。
“林小姐!”
傅宴舟這時候已經(jīng)走到車子旁邊,司機為他拉開了車門。
汪雪盈聽見車門關(guān)閉的聲音,想到傅總身上還有傷,不敢再耽擱。
她向林知晚說了再見,隨后轉(zhuǎn)身上車。
那輛黑色勞斯萊斯很快離開,消失在車流里。
車上。
汪雪盈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透過后視鏡能清楚的看見,傅總一直在看后視鏡里的林知晚。
她如今是真看不懂傅總了。
要是不想離婚,借著車禍住院的由頭,不是剛好可以躲開,說不定還能使上一出苦肉計,好讓太太,哦,現(xiàn)在該叫林小姐了。
還能讓林小姐回心轉(zhuǎn)意。
要是想離婚,那昨晚又怎么會在山路上飆車。
天知道她大半夜接到交警和醫(yī)院電話的時候,魂都要嚇沒了。
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但這位活爹,一醒來,就要趕來民政局。
他是不怕死!
可汪雪盈是真的怕失業(yè)啊!
“傅總!”
汪雪盈轉(zhuǎn)頭對傅宴舟道。
“望江潮那邊傳來消息,說昨晚徐教授離開了宋小姐的家里,要不要派人找一找?”
傅宴舟這時候面色蒼白,腹部的疼痛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方才簽字的時候,他是咬緊牙關(guān)忍著,才沒有叫林知晚看出來。
他不想讓林知晚知道,自己出車禍受傷。
他不是怕她在意,而是怕她不在意……
傅宴舟剛要開口,一口鮮血就這么直接吐了出來。
“傅總!”
汪雪盈話音剛落,傅宴舟就這么直直倒了下去。
“快,去醫(yī)院!”
……
林知晚站在民政局外,她回頭看了一眼民政局的方向。
折騰了這么久,沒想到,手續(xù)辦得居然這么順利。
只是可惜,不能立刻辦理離婚。
不過看傅宴舟那樣子,應(yīng)該是不會反悔的。
那個男人有多驕傲,她是最清楚的,她準備了這么久,弄出這么大的陣仗,就是為了讓傅宴舟明白,她究竟有多厭惡他們的婚姻。
傅宴舟今天那么干脆的簽字,也證明她賭對了。
她轉(zhuǎn)身對駱子昂道。
“駱律師,這次真的要謝謝你,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餐廳,一起去吃個飯吧。”
駱子昂看了眼時間,他下午要飛回港城,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說明緣由后,林知晚開車送駱子昂去了機場。
送別駱子昂,林知晚回到車上。
她剛打開手機,首頁跳出一則新聞。
【今天上午十一點,清大附屬醫(yī)院一名患者,在醫(yī)院天臺意圖輕生。
據(jù)悉,該名患者是清大知名教授,文物修復(fù)專家,徐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