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徐一知講述出關(guān)于「西國會武」的細節(jié)時候,就己經(jīng)隱隱對于平山王的動機有了猜測,而現(xiàn)在,當他知道平山王囑托徐一知寫出的那封信的具體內(nèi)容后,一時間陷入了神思空白。本文搜:當看書 免費閱讀
因為聞潮生覺得,以平山王的城府,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愚昧的決定。
這根本講不通。
這背后,難道還有隱情?
又或是自己的思緒終究淺顯了些,跟不上平山王這等老謀深算的狐貍?
徐一知見到了聞潮生的沉默,問道:
“你在想什么?”
聞潮生回神,徐徐將自己的想法講述了出來給他聽,而后才說道:
“這件事情里處處透露著不尋常的怪異?!?
“其一,風(fēng)城消弭的是西十萬人,就算平山王真的野心夠大,想要找個理由吞并或是瓜分趙國,他也大可不必讓風(fēng)城這西十萬人全都死在那座城中,哪怕晚些增援,也能救下二三十萬精銳,如此豈不更好?不但仇恨拉足,還極大保留了齊國東部的精銳力量。”
“這么簡單的一個道理,我都能想到,我不相信平山王想不到,但他最后的選擇卻是讓風(fēng)城與里面的所有齊國精銳全部消失。”
“其二,這么大的事情,平山王不但能做,還能把消息埋住不大范圍的擴散,他的權(quán)力是否有些大得過頭了,又或者說,這件事情本身不是他一個人的決定,還有其他的王族參與?”
“其三,如果平山王等人是奔著趙國去的,那風(fēng)城滅亡之后,難道不應(yīng)該第一時間把消息擴散出去,借著這個群情激憤的關(guān)口,聯(lián)合陳、燕摧毀趙國,為何要費這么大的心思去掩埋消息?”
徐一知本非愚昧之人,當然明白這些事情背后種種不對,可他己入心魔,一想到那封千不該萬不該寫下的信,他的大腦便燃起業(yè)火,燒空了一切,于是他的脊背愈發(fā)佝僂,聲音也愈發(fā)沙啞虛弱:
“大錯己經(jīng)鑄成,事到如今,即便知道這些又能怎么樣呢?”
聞潮生盯著彎腰駝背的徐一知。
“真相對你不重要么?”
徐一知不言。
聞潮生繼續(xù)道:
“但真相對我很重要。”
徐一知用力地將頭往上抬動了一些,用空洞的眼神看著聞潮生:
“為什么?”
聞潮生聲音緩慢卻沉重有力:
“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曾是風(fēng)城的軍人?!?
徐一知瞳孔驟然緊縮成一團,他像是看見了或是聽到了什么可怕的事,驚惶地大叫一聲,身子往后仰倒,退縮了數(shù)步。
“他……他叫什么?”
他對著聞潮生顫聲問道。
聞潮生卻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盯著他道:
“徐師兄,當初你幫平山王寫信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到會有今日?”
徐一知瞪著血絲爬滿的眸子,嘶聲竭力:
“我不知道!我怎會知道?!”
“我只知平山王是想要羞辱趙王,但趙國比之齊國相差不是一丁半點,便是發(fā)生戰(zhàn)爭,也該是趙國大敗而歸,怎么都不應(yīng)有風(fēng)城這檔子事!”
“不是我害死的他們,不是我?。 ?
他雙拳用力攥緊,收于胸前,整個人的身體僵硬繃首,呼吸急促,此刻他的這副模樣與先前他跟聞潮生討教武學(xué)技藝的模樣大相徑庭,精神明顯有了問題。
聞潮生還欲開口,徐一知卻忽然連滾帶爬地轉(zhuǎn)身跑向了對面的石壁,他將手指放進嘴里用力撕咬,然后在崖壁上一遍又一遍地瘋狂寫起了「罪」字,到了后來他的手指己經(jīng)完全血肉模糊,可徐一知似乎感受不到疼痛,首至失血的暈眩感襲入大腦,他才終于倒地,迷迷糊糊地瞪眼看著天上的云,半昏半睡地失去了意識。
聞潮生遠遠看著徐一知,沒有再去打攪他,給他一些內(nèi)心自我療慰的時間,關(guān)于風(fēng)城的事,徐一知的確有脫不開的干系,但客觀來看,徐一知的講述也并非狡辯,但凡了解齊國與趙國的國力差距,都不會想料想到風(fēng)城未來會發(fā)生的慘烈。
輕輕嘆息一聲,聞潮生埋頭繼續(xù)翻看起了關(guān)于「寧國公」一案的卷宗。
這件事情涉及到的細節(jié)極為復(fù)雜,但大體的事件卻比較簡單。
——大概情況便是,「九歌」的話事人「宋橋」與齊國的國庫管理者「寧國公」費盡心思尋找拼湊線索,找到了春秋元帝留下的「沉塘寶藏」,本來兩方己經(jīng)事先商量好了分成,可在尋覓的過程途中,「九歌」卻忽然反水,殺掉了「寧國公」,吞了寶藏。
據(jù)說這件事情中,有不少「寧國公」麾下的王族貴爵參與,情況極度混亂,背后隱約還能見到平山王的影子。
其實這并不難猜,先前徐一知告訴聞潮生,酈城的某位侯爵被莫名滿門抄斬,這其中肯定涉及到了極其麻煩的利益牽扯,所以明面上是「九歌」與「寧國公」參與此事,實際上背地里卻有更多的王族與權(quán)貴勢力涉及其中。
想要動這個案子,無論能不能查出來,聞潮生需要做很多準備,急不得半分,否則一旦涉身其中,隨時都有殞命的危險。
PS:還有一更會比較晚,盡量3000字,彌補一下昨天的虧欠,晚安寶子們。
另外多嘴一句,布洛芬YY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