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國清笑道:
“我說聞主任,你可不夠意思,這么好的飯想吃獨食呀?”
安琪邊讓座,邊笑著說:
“包叔叔,今天的菜這么豐富,是聞哲安排的。請你也是他的意思?!?p>包國清不相信的搖搖頭,說句“女生外向。”
聞哲忙把潘正揚等人介紹給包國清認識。
潘正揚自然清楚省廳副廳長的份量,忙與包國清交換名片。
酒菜雖然豐盛,但這一頓飯卻吃的很快就結束了。
安琪安排人把潘正揚等人送回去,卻留下聞哲與包國清。
三個人在茶臺前坐下,安琪問聞哲:
“今天你給包叔叔打了三十七分鐘的電話,有什么大事么?”
包國清吃驚的看看安琪,笑道:
“琪琪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心細如發(fā)?呵呵,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安琪瞪了包國清一眼,轉而看著聞哲,繼續(xù)用目光詢問他。
聞哲喝了一口茶,說:
“我在跟進星云集團的大數(shù)據(jù)基地的項目,請國清廳長幫助,了解一些集團董事長張鶴壽的事?!北愫唵伟亚闆r,還有自己安排的計劃說了。
包國清笑著:
“聞主任這簡直就是在玩水滸中的套路嘛,峰回路轉的。”
聞哲嘆了一口氣,說:
“可能玩不下去了?,F(xiàn)在核心問題,是張鶴壽的女婿丁詠平同A省東望市的鄭國泰聯(lián)手,拉了一些‘二代’、‘三代’進去,丁詠平的出發(fā)點一是還鄭國泰為他圈地的人情、二是乘機交結一批‘衙內’為自己所恃,當然,最重要的是第三點,丁詠平想制約張鶴壽,將來全面掌控星云集團。
“所以,有這幾個因素在里面,張鶴壽雖然不滿,也是無奈呀。我連袁畏因這樣的風水先生的力都借了,也只能暫時將進程阻滯一下而已?!?p>安琪說:
“什么人在里面要拿干股?你清楚嗎?”
聞哲將傅秋笛打聽的十來個人的名字一一說了。
安琪聽了冷笑,說:
“凈是些游手好閑,仗著祖輩、父輩‘蔭功’吃白飯的東西!”
聞哲搖搖頭說:
“誰知道他們后面又是誰支持?”
安琪問:
“你說鄭國泰幫丁詠平的A省拿地,星云集團從來不做地產(chǎn)的,怎么會在這個時候變道?”
聞哲像被點醒了一樣,一拍茶幾,把杯震翻了,他叫道:
“那就是丁詠平瞞著集團、瞞著張鶴壽另外在外面開拓的版塊了!”
說著,聞哲起身,在屋內轉了一個圈,對安琪說:
“給我的找一部電腦,查,查一下‘遠東鳳凰地產(chǎn)’這家公司的背景!”
安琪掃了他一眼,嗔道:
“虧你是個領導!一驚一咋的?!闭f著起身出去。
包國清哈哈大笑,說:
“要說這琪琪,還就是服你聞主任吶?!?p>聞哲忙轉移話題,說:
“下一步,我想找機會讓張總同趙弦柱相認一下?!?p>“這恐怕不好吧?畢竟張鶴壽同唐小柳分開這么多年,再說趙弦柱一直認為他是趙家人。我們不應該干預人家的生活?!?p>聞哲搖搖頭說:
“我們只創(chuàng)造一個他們‘偶遇’的機會,其他的就交給所謂的‘血濃于水’的緣分和悟性了。呵,你不要把張鶴壽這樣老于世故、久經(jīng)江湖的想像成普通的老頭,一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又是最愛的唐小柳生的,就會激動萬分、搶天哭地的相認。不會的,他們精于計算、長于權衡得失。同時,又要顧及他們社會名流、成功人士的‘人設’形象。
“你知道張鶴壽有多少私生子?為什么只有同妻子生的女兒在公眾視線?我敢肯定,他為那些私生子在海外設立的家族信托基金,以保證那些私生子女終生衣食無憂,但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在公眾場合曝光的。
“對趙弦柱的態(tài)度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唐小柳是在張鶴壽是困頓時,在生活上、在精神上、在人生道路上都給他無私幫助、無私的愛的女人。我相信張鶴壽對待趙弦柱是不同的,當然趙弦柱自身的條件也很好?!?p>包國清點點頭,笑道:
“為了一個項目,聞主任是煞費苦心了。”
聞哲說:
“這個項目不僅大,而且,嗯,我打個比方吧,大數(shù)據(jù)項目猶如在工業(yè)制造業(yè)中,基礎原材料工業(yè)是最核心、最基礎的產(chǎn)業(yè)。這類產(chǎn)業(yè)為整個制造業(yè)提供生產(chǎn)所需的‘源頭材料’,是所有工業(yè)生產(chǎn)環(huán)節(jié)的起點,其發(fā)展水平直接決定了后續(xù)制造業(yè)的質量、規(guī)模和技術上限。 像冶金工業(yè)的鋼鐵、有色金屬的冶煉與加工,化學工業(yè)、建材工業(yè)、能源工業(yè)中的原材料環(huán)節(jié),如煤炭加工、石油煉化。這些產(chǎn)業(yè)鏈長、關聯(lián)性強、帶動效應大,稱為‘工業(yè)的糧食’,是整個工業(yè)體系得以運轉的根基。
“現(xiàn)在、未來將是以大數(shù)據(jù)為核心的人工智能產(chǎn)業(yè)為核心的時代。而大數(shù)據(jù)運行基地,就是人工智能的‘基礎原材料工業(yè)’。掌握了基地,就抓住的源頭?!?p>包國清哈哈大笑:
“我就說了,你不做學問、不當老師,可惜了?!?p>這里,安琪端著一部筆記本電腦進來,她把電腦放在茶臺上,對聞哲說:
“你看看,這是在網(wǎng)上搜索到的遠東鳳凰地產(chǎn)的資料,是去年年初才在濠江注冊的公司。”
聞哲接過電腦,目光像錐子般扎向屏幕角落的注冊日期,恰好是去年星云集團東南亞分部年度審計的空窗期。
他想起傅秋笛提過的細節(jié),丁詠平當時以“拓展數(shù)字基建配套業(yè)務”為由,從集團拆借了一筆四點七億的專項資金,賬目上標注著 “與第三方合作開發(fā)”,卻始終沒有公示合作方信息。這對上市公司來說,絕對是違規(guī)行為!
“安琪,你查一下‘涅槃資本基金公司’的初始注資時間?!?p>聞哲翻動鼠標,屏幕上彈出的離岸賬戶流水顯示,三億港幣的注冊資本恰好分三筆匯入,每筆到賬時間都與星云集團那筆專項資金的撥付節(jié)點相差不到七十二小時。
安琪說:
“‘涅槃資本’就是幫人洗黑錢的。丁詠平如果同這樣的公司有合作,他想干什么可想而知了!”
聞哲說:
“目前只能看到這些,但已經(jīng)不錯了?!?p>安琪說:
“你要舉報鳳凰地產(chǎn)?”
聞哲搖搖頭,說:
“是舉報星云集團的‘星云股票’!”
安琪睜大的眼,說:
“你、你這樣還想得到星云集團的項目?”
聞哲冷笑道:
“對于上市公司來說,隨便一個股民,對公司挪用資金、違反規(guī)則的行為,都能舉報。而且我相信,這四個多億的資金的流向,張鶴壽未必知道。這就是我們的一個切入點!雖然不解那些‘干股’問題,還是很難完全突破,但是,最起碼可以讓張鶴壽對他女婿進行制約?!?p>安琪笑道:
“什么‘干股’、‘濕股’的,要剔除這樣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要快刀斬亂麻決定了!”
聞哲瞪大了眼睛看著安琪,笑道:
“你這么殺伐果斷的,有什么好辦法?”
一旁的包國清卻哈哈大笑,說:
“你們倆個,好像是‘神雕俠侶’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