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拉那邊一直沒掛肖義權的電話,肖義權這會兒換過語氣,就跟圖拉道了謝。
又聊了幾句,本來要掛電話了,卻隨口問到,圖拉他們青牛族,要不要小農(nóng)機?
他真的就是隨口問一下,不想圖拉在那邊卻連聲應:“要,要?!?/p>
肖義權這下來勁了,問:“你們要哪種?”
圖拉在那邊應得更痛快:“哪種都要?!?/p>
胃口這么好,肖義權就把紅源廠的產(chǎn)品整個兒發(fā)了一套過去,結(jié)果圖拉沒說大話,他全要,從高壓鍋手工鋸鉗子,到小農(nóng)機,一樣不缺。
他訂的金額還不小,直接訂了一千萬美金,并且,他直接就要打錢過來。
肖義權嚇一大跳,忙道:“這樣不好,不合規(guī)矩,那個啥,你先訂貨,然后付百分之五十的貨款,再等這邊的貨發(fā)過來了,你們收了貨,驗收了,沒問題,再付后面的款子?!?/p>
“好好好?!?/p>
圖拉在那邊連聲答應,肖義權說什么,就是什么。
他這么搞,肖義權就一頭汗。
隨后,那個大金牙居然又跑來了,到肖義權面前,趴下,又要來吻肖義權的腳。
肖義權退開兩步,道:“有事說事,你要干嘛?!?/p>
大金牙道:“我爸爸說,要訂一千萬美金的貨,請真神大人允許?!?/p>
他眼巴巴地看著肖義權,眼光中甚至帶著一點哀求的味道。
肖義權立刻明白,是圖拉跟大金牙爸爸打了招呼,也不知怎么吹的,大金牙爸爸也把他當真神了,一千萬美金,如其說是貨款,不如說是給神的獻祭。
“行吧?!毙ちx權也只好答應下來,又警告大金牙一句:“以后離中國姑娘遠一點。”
“如您所命?!?/p>
大金牙恭敬無比的應諾。
朱化龍何月等人在邊上看著,一群人全都石化了。
這是演戲?
如果不是演戲,怎么可能?
直到尚冰冰猛地叫起來:“五百萬美金……”
一群人才猛然從石化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
朱化龍急叫:“什么五百萬美金?”
“有客戶,打進來五百萬美金。”尚冰冰叫,一張俏臉,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嚇。
“五百萬,怎么這么多?”朱化龍同樣不知道是該驚還是該喜:“哪一家客戶,簽合同沒有,五百萬美金,那得合人民幣多少來著?”
“三千多萬?!鄙斜校骸皡R率是六點三的樣子?!?/p>
“三千萬?”朱化龍叫起來:“哪有這樣的客戶,什么時候簽的,我怎么不知道?!?/p>
“我也不知道?!鄙斜瑯右荒樸拢骸安粫谴蝈e了吧?!?/p>
“打錯了?”朱化龍頓時就牙疼起來。
進了嘴里的肉,再要是吐出去,那何止牙疼,心窩子都疼了。
而在這時,尚冰冰又叫起來:“又打進五百萬,還是美金?!?/p>
“又打進五百萬?”朱化龍幾乎跳了起來:“怎么回事,不會是騙子借我們賬戶洗錢吧?!?/p>
“不是?!毙ちx權插嘴了:“都是訂貨,這是他們的預付款,各百分之五十?!?/p>
他先前和圖拉以及大金牙說的都是法語,朱化龍他們聽不懂,就只見大金牙吻肖義權的腳,其它的都是一頭霧水,這會兒他一解釋,朱化龍那個喜啊,一把抓著肖義權的手:“小肖,真的,你說真的?”
“千真萬確。”
肖義權生怕他激動之下,來一把腦溢血什么的,先安撫了幾句,解釋清楚了,再又把大金牙叫過來,讓他下單,簽約。
眼見著正式簽了合同,確認沒跑了,朱化龍那個激動啊,他雙手握著肖義權的手:“小肖,你來紅源廠好不好,我立刻給你轉(zhuǎn)正,如果明年還有這個單,我給你直提正科,當銷售科的科長?!?/p>
進廠直接轉(zhuǎn)正,一年提正科,這在事業(yè)單位是不可想象的,但在企業(yè),一點也不稀奇。
有更夸張的,有工人拉到大單,直接升副廠長的都有。
或許有人會說,紅源廠這種稀爛的單位,一月也就是那么一兩千塊工資,就轉(zhuǎn)個正吧,有什么稀罕的。
這叫不懂。
就一句話,紅源廠的正式工,干到五十五,可以退休,然后一直到死,都可以領退休工資,哪怕死了,還有幾萬塊的撫恤金。
五十五退休,最低算兩千塊一月吧,一年兩萬四。
假設八十歲死,二十五年,那就是五六十萬。
你要是能活的,活到一百歲,嘿嘿,還得翻番。
這就是紅源廠正式工人的含金量。
鄭利紅他們明明已經(jīng)出來打工了,卻還要捧著朱化龍,每天出租都不干,巴巴地來幫著站臺發(fā)傳單,最主要的原因就在這里。
別說,肖義權還真有一剎那的動心。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就給他拍死了。
他想到了一個人:王雅。
離開王雅,回紅源廠去?
哈,別說五六十萬,就加一個零,不,加兩個零,他也不屑一顧。
加兩個零五六千萬,而對今天的他來說,賺五六千萬,真不是什么特別為難的事情。
他來海城只有幾個月,現(xiàn)在卡里有近千萬,還有怡紅酒業(yè)和雅趣盆栽的分紅,又有近千萬。
賺錢,對于今天的他來說,真的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那又何必在乎那幾十萬,真以為是初來海城,胡琳五十萬,能誘得他心臟怦怦跳啊。
事易時移,現(xiàn)在的五六十萬,對于他來說,遠不如王雅一個背影更加吸引他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