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酒吧,吧臺前。
暖黃的燈光落在,林遠(yuǎn)指尖捏著筆,攤開賬本,正低頭核對本月的酒水營收。
兩道急促的身影跌跌撞撞沖了進來,是門口值班的兩個年輕保安。
倆保安直奔吧臺而來,到了林遠(yuǎn)面前才猛地停下,聲音發(fā)顫卻語速極快:
“林經(jīng)理!不好了!酒吧外出事了!來了一大票人圍堵,全是穿黑西裝的,把咱們酒吧出入口都堵死了!”
“什么?”林遠(yuǎn)倏然合上對賬單。
林遠(yuǎn)二話沒說,直接穿過擁擠的人群,朝著酒吧門外走去……
……
林遠(yuǎn)推開酒吧玻璃門的瞬間,夜風(fēng)裹著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
他抬眼望去,瞳孔微微一縮——
門口的馬路上停滿了黑色寶馬車,車頭燈亮得刺眼,將整個酒吧門口照得如同白晝。
車與車之間,密密麻麻站著穿黑色西裝的打手,少說也有上百人。
這些西裝成員個個身材高大,袖口卷起,露出手臂上猙獰的紋身。
人海黑壓壓一片,像堵墻似的把酒吧門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林遠(yuǎn)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保安們身邊,擋住身后的酒吧門。
他目光掃過面前的人群,聲音冰冷:“你們是哪個集團的?堵在我酒吧門口,想要干什么?”
人群突然有了動靜——
原本黑壓壓擠在一起的黑衣打手,像是接到了無聲的指令,緩緩向兩側(cè)退開,讓出一條筆直的通道。
通道盡頭,停著一輛比周圍寶馬車更顯奢華的黑色邁巴赫,車燈暗著,卻透著無形的威壓。
車門打開,一只踩著锃亮黑色皮鞋的腳先落地。
緊接著,一名身穿白色西裝的青年男子緩緩走了出來。
那西裝料子一看就價值不菲,在路燈下泛著細(xì)膩的光澤,袖口露出的腕表表盤閃著細(xì)碎的光,與周圍黑衣打手的粗糲形成鮮明對比。
他身姿挺拔,步伐不急不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跳上,明明沒什么夸張的動作,卻自帶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場。
他走到林遠(yuǎn)面前三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微微抬眼,目光掃過林遠(yuǎn),帶著幾分審視。
白衣西裝男子聲音不高,卻帶著幽幽的質(zhì)感:“你就是林遠(yuǎn)?倒是比照片中的年輕?!?/p>
林遠(yuǎn)眼神銳利地回視著他——
這人身上沒有外放的囂張,卻藏著更深的壓迫感。
林遠(yuǎn)緩緩點頭,語氣平靜:“我是林遠(yuǎn),你是?”
青年男子聽到回答,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既不像笑,也不像嘲諷。
白衣男子抬手,輕輕理了理西裝領(lǐng)口,動作優(yōu)雅,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倨傲:
“白金翰集團,白鶴杰?!?/p>
林遠(yuǎn)聽到“白金翰,白鶴杰”這六個字,眼眸驟然一凝。
白金翰集團太子爺,這個名字他怎會沒聽過?
俞冬在審訊室里哆哆嗦嗦交代時,就提過白金翰的名字……
這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灰產(chǎn)集團太子爺,手段狠辣至極。
“原來是白金翰集團的太子爺?!绷诌h(yuǎn)緩緩開口,深邃問道,“白公子深夜帶著這么多人圍堵我這小酒吧,有事?”
白鶴杰聽到這話,忽然低笑了一聲,聲音幽幽的,像夜風(fēng)拂過樹葉,帶著點說不出的涼意。
他抬手理了理西裝袖口,動作慢條斯理:“也沒啥事兒,就是聽說女神酒吧的生意不錯,今晚白某人特地過來,想來喝一杯酒,順便和林經(jīng)理你交個朋友,OK?”
林遠(yuǎn)眼眸微瞇,“來喝酒,也不至于帶這么多人吧?容易引起誤會。”
白鶴杰往前走了半步,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不足兩米。
白鶴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我這人就喜歡人多熱鬧。怎么,林經(jīng)理是不歡迎我?還是覺得,我白鶴杰不配進你這女神酒吧喝杯酒?”
林遠(yuǎn)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喝酒可以,當(dāng)然歡迎?!?/p>
“但沒必要帶這么多人來吧?”
“你的人堵在我門口,擋我生意了?!?/p>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目光掃過白鶴杰身后黑壓壓的打手,沒有絲毫閃躲。
“喝酒可以,讓你的人撤退?!?/p>
林遠(yuǎn)將這句話說得干脆利落,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白鶴杰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些,眼神里的陰鷙又濃了幾分,他嗤笑一聲,語氣帶著十足的傲慢:
“要是不退呢?”
林遠(yuǎn)沒有再廢話,腳下輕輕一挪,往前踏出一步,距離白鶴杰又近了些。
林遠(yuǎn)的右手猛地一抬,掌心攤開,十幾枚銀光閃閃的銀針整齊地夾在指縫間,在路燈下泛著冷冽的光。
“那就只能我請退他們了?!?/p>
林遠(yuǎn)的聲音里沒了之前的平靜,多了幾分凌厲,指尖的銀針微微顫動,顯然已經(jīng)做好了動手的準(zhǔn)備。
門口的風(fēng)似乎更冷了些,吹得白鶴杰白色的西裝衣角輕輕晃動。
門口的酒吧保安們面色凝重!
他們看到林遠(yuǎn)手里的銀針,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他們知道林經(jīng)理有功夫,卻從沒見過他這般蓄勢待發(fā)的模樣。
白鶴杰的目光落在林遠(yuǎn)掌心的銀針上,瞳孔微微一縮,隨即又恢復(fù)了傲慢的神色。
他沒想到林遠(yuǎn)居然敢跟自己硬碰硬。
白鶴杰的眼眸驟然一瞇,原本傲慢的神色里多了幾分探究,隨即又咧嘴笑了起來。
白鶴杰語氣里帶著幾分玩味:“早就聽聞林經(jīng)理暗器手法一絕,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有點意思。”
白鶴杰突然抬手,對著身后的打手們擺了擺,聲音陡然變得嚴(yán)厲。
“都給我退下!退到 500米外的街角等著,沒我的命令,不準(zhǔn)過來!”
黑衣打手們聞言,沒有絲毫猶豫,齊刷刷上車。
一排排車隊,朝著街角的方向退去。
白鶴杰轉(zhuǎn)頭看向林遠(yuǎn),嘴角依舊掛著笑,卻少了幾分之前的陰鷙:“現(xiàn)在,林經(jīng)理總該歡迎我進去喝杯酒了吧?”
林遠(yuǎn)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又看了看面前的白鶴杰,不動聲色地收起掌心的銀針,指尖在口袋里輕輕攥了攥。
林遠(yuǎn)側(cè)身讓開通道:“請進?!?/p>
……
倆人走進酒吧,白鶴杰隨意坐在一張卡座前,點了最貴的神龍?zhí)住?/p>
“林經(jīng)理,來坐下,陪我喝一杯唄。咱們也算是頭一回見面,交個朋友?!卑Q杰笑著說道。
林遠(yuǎn)在卡座對面緩緩坐下,伸手端起面前的威士忌杯。
杯壁上的冰珠順著杯身滑落,滴在桌面上留下一小片濕痕。
“白公子,有話直說吧?!?/p>
“你今晚過來,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不喜歡繞彎子?!?/p>
林遠(yuǎn)的聲音平靜,目光落在白鶴杰握著酒杯的手上,沒有絲毫閃躲。
白鶴杰聽到這話,低低笑了一聲,肩膀輕輕晃動。
他抬起酒杯,將杯中琥珀色的酒液輕抿一口,舌尖抵了抵下唇。
放下酒杯時,杯底與桌面碰撞發(fā)出一聲輕響。
“房管局副局長俞冬,市公安局刑警隊抓了?!?/p>
“這件事,是你干的對嗎?”
白鶴杰的語氣很淡,卻帶著不容錯辨的審視,眼神緊緊鎖著林遠(yuǎn)。
林遠(yuǎn)沒有絲毫猶豫,微微頷首。
“是?!?/p>
白鶴杰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指節(jié)泛白。
“你可知道俞冬,還有富力地產(chǎn)的董事長俞中富?”
“他們兄弟倆,是我白金翰的人!”
“你敢動我白金翰的人,是要和我白金翰開戰(zhàn)?”
他的聲音不再平淡,帶著明顯的怒意,眼神里的陰鷙幾乎要溢出來。
林遠(yuǎn)端著酒杯的手沒動,依舊保持著平靜:“沒這個意思?!?/p>
“只是他們先招惹的我,我按正規(guī)流程辦事而已?!?/p>
白鶴杰盯著林遠(yuǎn)看了幾秒,忽然低笑出聲,笑聲里卻沒半點暖意。
“林遠(yuǎn),你想跟我做朋友,還是做敵人?”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帶著壓迫感,等著林遠(yuǎn)的回答。
林遠(yuǎn)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反問:“有什么區(qū)別?”
白鶴杰緩緩說道:
“如果你想跟我做朋友?!?/p>
“那,就幫我一個忙?!?/p>
“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把俞冬和俞中富放了?!?/p>
林遠(yuǎn)喝了一口酒,嘴角帶著冷笑。
林遠(yuǎn)突然說道,“要是我不想跟你做朋友呢?”
白鶴杰的笑容瞬間消失,目光冷冷盯著林遠(yuǎn)。
卡座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吧臺后的于萌攥緊了衣角,連大氣都不敢喘。
白鶴杰沉默了幾秒,又忽然笑了,只是笑容里滿是狠戾。
“要是跟我做敵人,那更簡單了?!?/p>
“今晚,我推平你的酒吧?!?/p>
白鶴杰的指尖在桌面輕輕敲了敲,突然開口。
“現(xiàn)在酒吧外面,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推土車!”
他的語氣帶著十足的篤定,眼神里滿是掌控一切的傲慢。
話音剛落,白鶴杰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手機。
屏幕亮起,他熟練地點開相冊,將手機屏幕轉(zhuǎn)向林遠(yuǎn)。
照片中,正是女神酒吧門口的場景。
此時的門口空地上,赫然停著 4輛重型挖掘機和推土機。
車身龐大,在夜色里像蟄伏的巨獸,透著冰冷的壓迫感。
林遠(yuǎn)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指尖悄悄攥緊。
白鶴杰收回手機,揣回口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一聲令下,酒吧就會被夷為平地?!?/p>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砸在空氣里,讓周圍的氛圍更顯壓抑。
林遠(yuǎn)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俞冬和俞中富,是違法犯罪?!?/p>
“他們被公安局抓了,是罪有應(yīng)得?!?/p>
“人,我不可能放。”
“我也沒權(quán)利放他們?!?/p>
林遠(yuǎn)的聲音擲地有聲,目光里滿是不容動搖的堅定。
“他們的結(jié)局,由法律判定?!?/p>
白鶴杰聽完,也發(fā)出一聲冷笑,指尖在桌面輕輕敲擊。
“那是沒的談了?”
白鶴杰的語氣里,已經(jīng)沒了之前的玩味,多了幾分寒意。
林遠(yuǎn)抬眼看向他,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
“喝酒我歡迎?!?/p>
“談條件,抱歉,沒的談。”
哐當(dāng)!
白鶴杰手掌猛地一用力,手中的玻璃杯瞬間被捏碎。
碎片順著他的指縫滑落,有的還劃破了掌心,滲出細(xì)密的血珠。
白鶴杰卻像沒感覺到疼痛。
他笑的很猙獰,很玩味兒。
白鶴杰拿起桌上的手機,指尖飛快地按下通話鍵。
接通后,他對著手機沉聲下令:
“讓推土機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