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雪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她將手機貼在耳邊,語氣清晰地對著電話那頭說明情況。
“爸,是我,我在龍井派出所,這里的治安隊隊長張明涉嫌貪腐,還誣陷林遠逼他認罪!”
“我讓他配合調(diào)查,他卻說刑警隊沒資格,非要等紀檢部門來?!?/p>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后傳來慕鐵城沉穩(wěn)有力的聲音。
“知道了,你在原地等著,別跟他起沖突,我現(xiàn)在就聯(lián)系紀委的老刑,讓他親自過去處理。”
慕凌雪應了聲“好”,又簡單叮囑父親注意身體,便掛斷了電話。
她把手機揣回兜里,抬眼看向張明,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怒意,只剩一片平靜的冷然。
張明站在一旁,心里還在暗自僥幸,覺得慕凌雪只是在虛張聲勢。
他偷偷瞄了眼身旁的倪剛,發(fā)現(xiàn)所長臉色發(fā)白,卻還是硬撐著沒說話,心里又多了幾分底氣。
時間過得很快,不過十分鐘,遠處的街道盡頭就傳來了一陣沉穩(wěn)的引擎聲。
張明下意識抬頭望去,只見一排印著“紀檢監(jiān)察”字樣的黑色轎車正朝著派出所駛來,車隊整齊有序,透著一股威嚴的氣場。
車隊穩(wěn)穩(wěn)停在派出所門口,最前面的車門打開,一個穿著深色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走了下來。
男人面容嚴肅,眼神銳利,周身散發(fā)著上位者的壓迫感,正是之江省紀委副書記刑天厚。
所長倪剛看到男人的臉,瞳孔猛地一縮,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省紀檢委副書記……刑…刑天厚?!
刑副書記?他怎么會來?!
慕凌雪見狀,快步上前,臉上露出禮貌的笑容,語氣自然地打招呼。
“刑伯父,麻煩您特意跑一趟了?!?/p>
刑天厚看到慕凌雪,緊繃的臉色瞬間緩和了幾分,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凌雪,沒事吧?你爸跟我說了情況,我怕下面人辦事不周到,就親自過來了?!?/p>
這話像一道驚雷,炸在倪剛和張明耳邊。
倪剛的眼睛瞪得溜圓,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刑伯父?慕凌雪竟然叫省紀委副書記“伯父”?
這絕不是普通的工作往來,分明是關(guān)系親近的世交!
他之前怎么沒聽說過,市刑警隊還有這么一位背景深厚的中隊長?
張明站在原地,臉色瞬間從蒼白變成死灰,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他扶住旁邊的墻,才勉強穩(wěn)住身體,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原來慕凌雪不是在唬他,她真的能調(diào)動紀檢部門,甚至能請動省紀委副書記親自到場!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林遠也震驚了?
這個慕凌雪的家世,絕不簡單啊。
隨便一個電話,就把紀檢委副書記給調(diào)來了?!
她父親的人脈權(quán)利,得多大?!
一旁的費凡瑾也瞪大美眸,不敢置信。
她今天竟然有幸見到如此震驚的一幕?
還親眼見到紀檢委書記前來?
此刻,隊長張明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之前的囂張和僥幸,此刻全變成了深入骨髓的恐慌。
刑天厚沒再跟慕凌雪多聊,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紀檢工作人員,語氣嚴肅地下令。
“把張明帶過來,還有龍井派出所近半年的賬目、案件記錄,全都封存好,帶回紀委審查?!?/p>
刑天厚話音剛落,兩名紀檢工作人員就快步走到張明面前,動作干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張明被按住肩膀的瞬間,急得臉漲成了紫紅色,嘴里不解釋:“誤會!這都是誤會!刑書記,我和高啟明就是普通朋友,我沒有貪腐!”
可紀檢工作人員根本沒給他辯解的時間,其中一人迅速掏出約束帶,“咔嗒”一聲將他的雙手反綁在身后,力道大得讓張明疼得齜牙咧嘴。
張明嚇得腿軟了,當場癱軟在地,連路都走不動了!
“帶走。”工作人員冷硬的聲音落下,兩人一左一右架著還在掙扎的張明,徑直往紀檢監(jiān)察的轎車走去,他的辯解聲在空氣中越來越小。
所長倪剛看到這一幕,嚇得魂都快沒了。
結(jié)果刑天厚也不放過他,掃了他一眼,喝道,“把這個所長一并帶走調(diào)查!”
倪剛額頭冷汗直冒,他嚇壞了,連忙撲上前。
倪剛對著刑天厚連連作揖:
“刑書記!我是無辜的!我真的不知道張明貪腐的事!我對他的行為毫不知情??!”
刑天厚抬眼掃了他一眼,眼神里沒有絲毫溫度,對旁邊的工作人員淡淡吩咐:“倪剛作為所長,監(jiān)管失職,涉嫌包庇,一并帶回紀委調(diào)查?!薄?/p>
那名工作人員立刻上前,同樣拿出約束帶走向倪剛,倪剛還想往后躲,卻被工作人員一把抓住胳膊,強行將雙手反綁。
“我沒包庇!我真的沒包庇!邢書記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倪剛的聲音帶著哭腔,可根本沒人理會他,被架著跟在張明身后往轎車走去。
派出所里的民警們看到這一幕,全都僵在了原地,眼睛瞪得溜圓,臉上寫滿了震驚。
有個年輕民警手里的水杯“啪”地掉在地上,水灑了一地,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呆呆地看著被押走的所長和隊長。
還有幾個老民警互相看著,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小聲議論:“連所長都被帶走了?這事兒也太大了吧?”。
林遠站在不遠處,看著被押上轎車的張明和倪剛,瞳孔微微收縮,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他之前只知道慕凌雪是市刑警隊的中隊長,辦事果斷……
卻沒想到她背后的來頭這么大,一個電話就能請動省紀委副書記,還能讓紀檢部門當場帶走派出所的主要負責人。
慕凌雪轉(zhuǎn)頭看向派出所院內(nèi)僵立的民警,聲音擲地有聲。
“我最后說一次,林遠現(xiàn)在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辦案顧問?!?/p>
她眼神掃過每一張緊張的臉,“以后誰再敢無故針對他、私自扣押,就是跟刑偵隊作對,后果自負!”
民警們紛紛低頭,沒人敢接話,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剛才紀檢押人的震懾還沒散去,此刻更不敢招惹這位背景深厚的中隊長。
慕凌雪沒再看他們,轉(zhuǎn)身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路虎攬勝,車標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氣場與她的氣質(zhì)格外契合。
“林遠,我們走吧?!蹦搅柩┱泻舻?。
林遠這才反應過來,拉著費凡瑾一起來到路虎車前。
林遠路過派出所大門時,能感覺到身后民警的目光緊緊黏在身上,有敬畏,也有后怕。
慕凌雪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對副駕駛的林遠和后座的費凡瑾抬了抬下巴:“上車吧?!?/p>
林遠拉開車門坐進副駕,費凡瑾也快步坐上后座,輕輕關(guān)上車門,隔絕了外界的嘈雜。
引擎啟動的低沉聲響傳來,路虎攬勝緩緩駛離。
后座的費凡瑾看著慕凌雪專注開車的側(cè)臉,率先打破沉默,語氣帶著感激:“慕隊長,今天真是多虧了您,不然我就算帶了法律條款,也未必能順利把林遠救出來。”
慕凌雪通過車內(nèi)后視鏡瞥了她一眼,嘴角勾出淺淡的弧度:“不用謝,這是我該做的,林遠本就是被冤枉的,我只是盡了警察的職責?!?/p>
費凡瑾點點頭,主動做起自我介紹:“我叫費凡瑾,是蘇氏集團的法務總監(jiān),也是林遠的朋友,這次是奉蘇董的命令來幫他的。”
慕凌雪聽著,腳下輕輕踩了踩油門,車速穩(wěn)了穩(wěn),也笑著介紹自己:
“我叫慕凌雪,市公安局刑偵隊中隊長,之前找林遠,是因為手上有個案子要他幫忙提供線索,沒想到剛好撞上這事兒?!?/p>
費凡瑾美眸中帶著敬佩,“慕警官這么年輕,就當上刑警隊的中隊長了?太厲害了!我很少見到過有女刑警的,慕警官你也太厲害了!”
慕凌雪聽到費凡瑾的話,握著方向盤的手輕輕頓了頓,隨即搖搖頭笑了起來。
“厲害啥,費小姐你才厲害,年紀輕輕就成了蘇氏集團的法務總監(jiān),換做是我,未必能把法律條款啃得這么透?!?/p>
費凡瑾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擺手:“慕隊長您太客氣了,我就是做熟了這行,比不得您在一線辦案,直面危險還能這么果斷?!?/p>
兩人相視一笑。
但是倆人對視的眼神中,又都帶著一絲略微的警惕。
那感覺,就像是情敵相見的感覺,都相互警惕著。
因為倆女人都察覺到了,雙方和林遠的關(guān)系,好像都很不一般。
\"對了,慕小姐,您和林遠是怎么認識的?\"費凡瑾突然問道。
慕凌雪給她的感覺,似乎和林遠關(guān)系很好,很親近。
這讓費凡瑾有種情敵的莫名危機感。
“相親認識的,林遠之前和我相過親,這就認識上了?!蹦搅柩╅_口說道。
慕凌雪也察覺到了,費凡瑾和林遠的關(guān)系,似乎不一般。
所以慕凌雪開門見山,直接挑明了她和林遠的關(guān)系。
她倆相過親的,這是想讓費凡瑾知難而退。
路虎越野車內(nèi),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哦?相親認識的么?還真是巧呢?!辟M凡瑾微微一笑。
費凡瑾也察覺到了慕凌雪的敵意。
“巧了,林遠之前在公司里,向我表白過呢?”費凡瑾突然也紅唇輕啟,不經(jīng)意間說道。
刷~!
路虎車內(nèi),氣氛瞬間凝固!
林遠坐在副駕駛座,完全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