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歡龍聲音不大不小。
阮秀秀猛的回頭,一下撞在包廂門上,摔了個屁股墩。
與此同時,一塊藍色的帕子從她懷里滑出來掉在地上,又在她起身時,被不經(jīng)意的踢到了墻角。
陸歡龍狐疑的盯著她:“你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阮秀秀正心虛著,也沒注意到自己掉了東西,“我只是聽到包廂有熟人的聲音,所以想確認(rèn)一下,然后剛好就被你看見了。”
陸歡龍上下掃她兩眼,涂的大紅唇,臉上還撲著粉,這哪是找熟人,這分明是來吊男人!
這怎么一個兩個都想往他團長身邊貼。
這位新來的這個女同志,滿臉寫著心虛,他可絕對沒有冤枉她。
陸歡龍也不廢話:“你偷聽我們飛行員講話,可能涉嫌竊取國家機密,我還是直接報公安吧。”
阮秀秀嚇得臉都白了。
邵司令帶她出來吃飯,正好也在新豐飯店,剛剛她路過包廂時,隱約聽到了時櫻和一個男人的談話聲,所以才會偷聽。
竊取國家機密?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啊。
阮秀秀連忙求情:“你是飛行員,應(yīng)該也認(rèn)識邵司令吧,我是和邵司令一起來的?!?/p>
怕陸歡龍不信,阮秀秀解釋了自己和邵家關(guān)系。
又接著說:“邵司令的兒子邵承聿也是飛行員,還是團長呢,你們肯定認(rèn)識?!?/p>
包廂內(nèi),邵承聿原本想推門出去,剛好聽到了這句話,停下手。
時櫻看他不動了,自己推門走了出去。
阮秀秀看到她像看到了救星:
“時櫻,原來你在這里!這位同志誤會我了,你快幫我解釋解釋?!?/p>
時櫻撐著門框雙手抱臂:“有什么好解釋的,偷聽還有理由了,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問我。”
阮秀秀心虛了,小聲辯解:“……我沒偷聽,我只是路過。”
陸歡龍也算是咂摸出味來,妹妹和這位女同志有矛盾啊。
他直接趕人:“路過是吧,那我們就不送了?!?/p>
阮秀秀磨磨蹭蹭,對著包廂中探頭探腦。
這時候的包間都有簾子遮擋,透過薄薄透光的簾子,剛好能看見包廂里的男人剪影。
她咋覺得,這人有點像邵承聿呢?
她伸長了脖子往包廂里瞅,“時同志,這包廂里是什么人???怎么不介紹給我認(rèn)識。”
時櫻心念一動,語氣有些興奮:
“是一位姓肖的飛行員同志,他們幫了我的忙,所以我請他們吃頓便飯,你要認(rèn)識嗎?來來來——”
時櫻是這樣想的,肖同志為情所傷,阮秀秀又看起來對他很感興趣的樣子,她可以從中幫牽牽紅線。
正好,一舉解決兩個麻煩!
陸歡龍目瞪口呆,他們團長不是姓邵嗎?
“不用不用!”
阮秀秀看見時櫻那副迫不及待要甩掉包袱的表情,一整個汗毛倒豎,下意識認(rèn)為包廂里的男人有大問題!
沒有問題,時櫻怎么可能這么積極?
她對普通飛行員可不感興趣,她看上的可是飛行小隊的隊長。
虧得時櫻還有個嫁入邵家的媽,這么好的機會擺在時櫻面前,她不中用啊。
“那你們慢慢吃,我就先不打擾了?!?/p>
說著,她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里。
隨著時櫻遺憾嘆氣,阮秀秀跑得更快了!
回到包廂,邵承聿還坐在餐桌旁。
時櫻感嘆,這位真是八風(fēng)不動,外面都鬧成這樣了,也影響不到他。
她招呼著兩人動筷子。
桌子下,陸歡龍狂踹邵承聿,對他擠眉弄眼,就差把“你老實交代”掛在臉上了。
邵承聿慢慢變換了懶散的坐姿,他微抬下巴,似笑非笑地睨著陸歡龍。
陸歡龍連忙低頭扒飯,老大生氣了就這個表情,真嚇人。
兩人的小動作時櫻沒注意到,她吃的頭都沒抬。
不得不說,現(xiàn)在的菜吃的更多是食材本味,和后世的一點都不一樣。
時櫻最近經(jīng)常喝靈泉水,胃口也變大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袖子都短了一截。
陸歡龍筷子逐漸停了:“時同志飯量不小啊?!?/p>
他都飽了,時櫻還沒停下。
害怕趙蘭花覺出異樣,時櫻中午就沒吃多少,現(xiàn)在正餓呢。
她喝了口汽水,靦腆的說:
“小時候吃不飽,最近營養(yǎng)跟上了,才開始長身體?!?/p>
邵承聿怔住了。
剛剛,時櫻說小時候她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現(xiàn)在,又說她小時候吃不飽。
單看外表,時櫻就像個嬌嬌大小姐,手上一點繭子也沒有,絲毫看不出吃過苦的痕跡。
還是有其他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沒多久,時櫻也放下筷子。
一桌子飯菜,吃的干干凈凈,絲毫沒浪費。
吃完飯,時櫻去單獨結(jié)賬,拉開包廂門,腳尖踢怕到硬硬的東西。
時櫻撿起來,發(fā)現(xiàn)是一個藍色帕子錢包。
打開數(shù)了數(shù),不多不少正好七十元。
時櫻樂了,阮秀秀還真是倒霉呀,撞到了她眼前。
她毫不客氣的將錢收入空間,一分也沒留。
飯后,時櫻只覺得卸下了身上的負擔(dān),心情很好的和他們告別:
“肖同志,陸同志,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村了。”
分別后,時櫻獨自往山慶大隊走。
早上來的時候搭的拖拉機,但現(xiàn)在人家早回去了,時櫻也只能步行回村。
她準(zhǔn)備出了城就從空間拿出自行車,回村后就說是自己買的。
還沒走出多遠,身后的吉普車又跟了上來。
“時同志,你在哪個大隊,我們送你回去吧?!?/p>
時櫻渾身都寫滿了抗拒,剛還完人情,她是真不想以后再見到這兩人了。
“不用不用,離的不遠,我走回去?!?/p>
陸歡龍:“什么不用,快上車,今天都這么晚了,你一個女同志我們也不放心?!?/p>
時櫻:“我還要去買些東西,你們不用管我?!?/p>
陸歡龍:“我們陪你一起去?!?/p>
“……”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為了圓謊,時櫻硬著頭皮去買了塊香皂。
坐上車,時櫻盯著印有大公雞的包裝袋
大公雞頭顱高昂,看上去很神氣,這讓時櫻想起了那個從頭到尾都沒出現(xiàn)的人。
她問陸歡龍:“陸同志,你認(rèn)不認(rèn)識邵承聿?”
陸歡龍“啊”了一聲,下意識看向邵承聿。
邵承聿淡淡抬眸:“你問他干什么?”
那就是認(rèn)識了,時櫻把手里肥皂遞給他:
“麻煩你把這塊肥皂轉(zhuǎn)交給他,就說是他的新妹妹送的?!?/p>
陸歡龍欲言又止,妹妹對團長還真是一往情深。
剛有這樣的想法,就聽時櫻笑著說:
“上面的大公雞,很像他?!?/p>
出于禮貌,邵承聿就算不喜歡她,今天也應(yīng)該來見一面。
一下午時間,邵承聿都沒有出現(xiàn),從這也能窺見他平時對趙蘭花的態(tài)度。
想給她一下馬威?那他找錯人了!
陸歡龍嚇的大氣不敢喘:“哈哈,哪里像了?”
時櫻微微睜大眼睛:“昂起頭來走路不看人唄?!?/p>
陸歡龍:……
冷汗下來了。
時櫻又笑:“開個玩笑,這是禮物,又不是結(jié)仇?!?/p>
邵承聿不辨喜怒:“……我會交給他的。”
那聲音,聽上去有些咬牙切齒,陸歡龍縮了縮脖子。
快到大隊時,時櫻讓他們遠遠停下,告別后,快步往村里走去。
……
另一邊。
邵司令一行人也吃完了飯,回到邵家時,邵承聿坐在客廳里看報紙。
阮秀秀眼睛瞬間就亮了。
趙蘭花看到她這副表情,當(dāng)即就警惕起來。
邵承聿是她給櫻櫻選的老公,少來打他的主意!
邵司令看見兒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一整天不著家,去軍營也沒找到人,現(xiàn)在倒是回來了!
有外人在,他壓抑著怒氣,給阮秀秀介紹:“這是犬子邵承聿?!?/p>
又對邵承聿說:“這是我戰(zhàn)友的女兒阮秀秀,比你小一歲?!?/p>
阮秀秀咬著唇,嬌聲道:“邵大哥好?!?/p>
邵承聿冷淡的點了點頭。
阮秀秀沒有氣餒,越是這樣冷漠的男人,拿下之后就越是忠心。
邵司令走過去踹了邵承聿一腳:“你今天去哪了?”
邵承聿:“朋友請吃飯。”
對上妻子幽怨的視線,邵司令捏了捏眉心:“今天我就不說什么了,下次你親自給櫻櫻道歉?!?/p>
時間也不早了,阮秀秀瞅了瞅邵司令,小聲問:
“邵伯伯,現(xiàn)在天黑了,能不能今晚就住在這。”
今天她上二樓時看見,有一個裝修很符合她心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