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下車窗,陸歡龍伸出頭。
“又見面了?!?/p>
時櫻驚喜:“是你啊?!?/p>
往后面一看,那個討厭她的男人坐在車后座,時櫻不由渾身炸毛。
陸歡龍:“你要去哪兒?我們捎你一程?!?/p>
時櫻:“你現(xiàn)在方便嗎?”
“方便方便?!?/p>
“我想去軍區(qū)家屬院?!?/p>
陸歡龍笑出一口白牙:“好,上車剛好順路?!?/p>
火車站那時,時櫻就猜測他們是軍人。
聽他一說,果然。
時櫻本來想坐到副駕駛,但副駕駛上有東西,猶豫半秒,她打開吉普的車后門。
陸歡龍剛拿開座位上的文件袋,一回頭,時櫻已經(jīng)上車了。
他向邵承聿遞了個保重的眼神。
老大,一定要意志堅定啊,小特務(wù)又來腐蝕你了。
邵承聿:“……”
就那么愛往他身邊湊?
原本兩人也要回軍區(qū)家屬院,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了時櫻,他們猜測時櫻是去邵家的,于是跟上來問問。
車子一路行駛,車內(nèi)寂靜的可怕。
陸歡龍看了看后視鏡,嘴一瓢:“妹妹,你是得罪了誰嗎?”
時櫻抬頭,妹妹?
這個稱呼有些輕浮吧?
陸歡龍差點咬到舌頭,他可不想被誤會成調(diào)戲女同志,這只是一個稱呼?。?/p>
他連忙岔開話題:
“是這樣的,我們那天把綁劫你的人送去公安局?!?/p>
“那兩人招了,說有在滬市人故意給他們透露消息說你身家不菲,所以他們才會盯上你?!?/p>
時櫻注意力很快轉(zhuǎn)移:“他們有沒有說是什么人?”
陸歡龍:“說了,是個女人,鼻梁上有一顆痣?!?/p>
時櫻心中了然。
這個特征只能是時蓁蓁了!
那天在車站見到的人果然是她。
可惜了,時蓁蓁沒參與進(jìn)整個犯罪過程,這個虧,時櫻也只能認(rèn)了。
時櫻有些不好意思:“上次說要請你們吃飯,這次剛好遇見了,如果你們下午有時間,今天我做東請吃飯?!?/p>
陸歡龍:“不用不用……”
“可以——”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陸歡龍一噎,回頭瞪向邵承聿。
邵承聿慢條斯理:“今天下午五點鐘,我在軍區(qū)家屬院門口等你?!?/p>
時櫻看了他一眼,往遠(yuǎn)處坐了坐:
“沒問題?!?/p>
邵承聿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挑挑眉。
車子停在家屬院門口。
時櫻下車,向兩人擺手:“晚點見?!?/p>
陸歡龍:“老大,你不是也要回家嗎?”
邵承聿扯了扯唇:“不回了?!?/p>
“老頭子這么著急把我騙回來,也是為了讓我和時櫻見面。既然她裝作不認(rèn)識,那我就陪她好好玩玩。”
陸歡龍納悶:“那你怎么還同意妹妹請吃飯?”
邵承聿斜睨他一眼:“答應(yīng)和她見面,當(dāng)然是想看她會使出什么樣的手段。”
“她身上的秘密,我要一層一層剝下來?!?/p>
他那雙狹長的黑眸染上一層薄薄的冰霧,陸歡龍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時櫻將身份證明和介紹信遞給站崗哨兵,等了一會兒,對方核對好身份,立刻放行。
不但如此,還專門派了人給她帶路。
時櫻仔細(xì)觀察家屬院內(nèi)部,不由得感嘆,怪不得現(xiàn)在人都說“嫁人要嫁解放軍”。
這里的環(huán)境簡直甩了農(nóng)村不知道多少倍。
正走著,遠(yuǎn)處五六個人迎面走來,她們年紀(jì)都在三十歲上下。
其中一人注意到了時櫻,咦了一聲。
這姑娘她們咋沒見過?
等離得近了,再一看,一對彎月眉,瘦瘦高高,整張臉還沒巴掌大,皮膚白的像杏仁,嘴唇殷紅。
說實話,她們在文工團(tuán)都沒見過這么標(biāo)致的姑娘。
“這不知道是哪家的?
“可能是來探親的吧?”
“這長得也太不安全了,家屬院這么多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說不定人家這一趟,連婚事都定了!”
這就說的有些難聽了,誰都沒接話。
有大娘為了緩和氣氛,笑著說:“這總不能是趙蘭花她閨女吧?”
眾人都笑起來。
“誰不知道趙蘭花天天吹她閨女美若天仙,就她那樣的,怎么能生出這么標(biāo)志的閨女?”
“趙蘭花這個人我是不喜歡的,也不知道司令是咋看上她的?!?/p>
“還能咋看上,眼瞎唄。”
“就是啊,市儈計較,嗓門還大,真丟咱們司令的人?!?/p>
幾人完全沒有避著時櫻的意思。
帶路的小哨兵眉心直跳,她們知不知道,他身邊這位就是司令夫人的閨女。
時櫻微笑,插話進(jìn)去:“這么說,司令就是眼瞎唄?”
“那可不是,多少人給他介紹頭婚的閨女,他偏偏選了個寡婦?!?/p>
“寡婦克夫,司令倒都一點不嫌棄。”
時櫻裝作滿臉好奇:“既然這樣,司令咋沒眼瞎的看上你們呢?”
“……”
時櫻突然捂住嘴,水盈盈的眼睛望著她們:
“不好意思啊,我說話是不是有些傷人了,我就是直腸子,沒什么壞心眼?!?/p>
“……”
“不過,你們在背后這么議論司令,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嗎?”
“……”
“各位大娘的丈夫兒子軍級應(yīng)該很高吧,怎么著應(yīng)該都比軍區(qū)司令高,真厲害啊,好羨慕你們?!?/p>
“……”
眾人都快破防了,軍區(qū)司令就是這個軍區(qū)最高的職務(wù),那還有什么更高的?
為首的大娘挽起袖子:
“你是哪家的丫頭,好毒的嘴!沒人教你好好說話,我來替你家長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p>
時櫻連連道歉:“對不起,我什么都不懂?!?/p>
“你在干什么——”
一聲暴呵自眾人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