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櫻拖著手提箱站在角落里,清晰地接收到來自其他四位組員毫不掩飾的審視目光。
冰冷、挑剔,帶著強烈的排斥感。
唉,江組長真是給她出了個難題,這一進組就被討厭了。
一個留著齊耳短發(fā)、面容干練的女組員看了她一眼:
“還以為這次任務能清靜點,沒想到到哪兒都不得安生?!?/p>
她身旁一個戴眼鏡的男組員推了推鏡架:
“人家可是走特殊通道進來的,咱們少說幾句,免得不知道要什么時候也要遭殃。”
時櫻打扮的很學生氣,人一看到她,就覺得她是高知家庭不諳世事的大小姐,再加上組里人員滿了,時櫻是硬生生加了個名額塞進來的,這就更證實了他們的猜測。
蔣鳴軒看著見時櫻呆頭呆腦的打扮,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她更加可憐可愛。
時櫻像是沒聽見眾人的議論,向他們打招呼:“大家好,我是趙英。”
眾人:……
她剛剛沒聽到嗎?臉皮怎么這么厚?
等蔣鳴軒回過神時,他才發(fā)現(xiàn)組員們都在盯著他,眼含期待。
?
蔣鳴軒是這次行動的組長,也是小組的核心。
組員們都知道,蔣組長在生活中溫潤如玉,待人接物無可挑剔,但一旦進入工作狀態(tài),要求極其嚴苛,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尤其厭惡裙帶關系和能力不足者。
他們等著蔣鳴軒給時櫻給一個下馬威。
緊接著,他們就見蔣鳴軒自然地伸出手,像是要幫她拿箱子:
“你是新來的助理員,趙英?”
時櫻一張乖巧的臉上露出震驚。
不是,你說的話符合人設,但也該統(tǒng)一一下動作。
哪家組長給助理員提行李箱的?
空氣仿佛凝固了。
剛才還在冷嘲熱諷的組員們瞬間石化了。他們沒看錯吧,蔣鳴軒給新來的助理員拎包?
到底誰是助理員?。?/p>
緊接著,他們心中一片凜然,就連不畏強權的蔣組長都要討好眼前的女人,這說明什么?
說明她背景極深。
這樣的人他們絕對惹不起!最先開口的女組員臉上有一瞬間的后悔。
蔣鳴軒手伸出去一半就僵在原地,正要收手時,時櫻迅速進入角色,露出一個帶著點羞澀和無措的笑容,伸出手輕輕和他握了一下,聲音細細軟軟:
“蔣組長你好,我是咱們組新來的助理員,以后還要勞您多多指教?!?/p>
說著,巧妙地避開了手提箱。
蔣鳴軒收回手:“人都到齊了。介紹一下,這位是趙英同志,加入我們小組參與本次任務。大家互相認識一下,準備登機?!?/p>
組員們如夢初醒,心情復雜的報上姓名,語氣卻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有人帶著他們去登機。
七一年的華國民航,乘坐的是一架老舊的蘇制伊爾-18螺旋槳客機。
機艙內空間狹窄,座椅是深藍色的絨布面,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機油和煙草混合的味道。
時櫻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票。
座位在2-3排列,正好是靠窗的F座。
她剛放好隨身的小包坐定,旁邊的位置上一重。
蔣鳴軒坐在了她旁邊。
“趙英”這個身份設定不認識蔣鳴軒,時櫻也就十分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飛機在巨大的轟鳴聲中滑行、起飛,顛簸感比現(xiàn)代客機劇烈得多。
時櫻看向窗外,夜色下的京城燈火稀疏,漸漸變成一片黑暗。
她看著窗外的夜景感慨萬千,現(xiàn)在還沒有光污染,地面上也只有零星的光點。
誰能想到短短的五十年后,華國會變成另一幅景象。
飛機進入平飛后,空乘推著餐車開始發(fā)放熱茶和點心。
時櫻要了杯熱茶,小抿了幾口,閉著眼睛假寐。
整個飛行過程中,她總能感覺到旁邊投來的視線。
她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蔣鳴軒好幾次側過頭看向她這邊。
“……”
她以為對方想看窗外的云層或夜色,畢竟靠窗的位置視野更好。
又一次感覺到目光,時櫻終于忍不住轉過頭迎上蔣鳴軒還未來得及完全收回的視線。
她眨巴著大眼睛,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小聲提議:
“蔣組長,要不我們換個位置?”
蔣鳴軒微微一怔。
時櫻一副我懂你的樣子:“您是不是想看窗外?”
她當時第一次坐飛機時,光拍照就拍了十分鐘,旁邊還有人蛐蛐她沒見過世面。
蔣鳴軒:“……好,謝謝?!?/p>
時櫻和他換了座位,繼續(xù)閉著眼睛睡覺。
現(xiàn)在沒有從京市到羊城直飛的飛機,中途飛機在中間兩個城市各停了一個小時,原本三個小時能到,硬生生拖了五個小時。
凌晨三點半,飛機降落在羊城白云機場,白云機場是軍民合用機場,很有安全保障。
一行人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下舷梯,潮濕悶熱的空氣撲面而來,這樣潮濕的氣候讓人有些不適應。
時櫻適應還算良好。
眾人出示了介紹信后被人帶到了休息室,在機場休整了幾個小時,等天亮后離開了機場。
小隊在機場附近一家簡陋但熱氣騰騰的早點鋪吃了頓地道的廣式早餐,白粥、腸粉、叉燒包。
隨后,他們被一輛不起眼的吉普車送到了珠江邊的碼頭。
碼頭邊有一艘中型客貨混裝輪船停泊在岸邊,船體漆成深藍色。
輪船名叫星湖號。
“各位請跟我來?!?/p>
一個穿著船員制服的中年男人招呼他們。
蔣鳴軒出示了證件,一行人順利登船。
出乎時櫻意料的是,她被單獨安排了一間小小的艙房。雖然狹窄得僅容一床一桌,但比起和其他人合住,已是難得的優(yōu)待。
她推測這應該是江組長的安排。
據(jù)她所知,這艘船會停到香江九龍港口。
放好行李,時櫻準備瞇上一會,這時,門外走廊傳來兩個船員的對話聲,清晰地飄了進來:
“這趟跑完該好好檢修下了,輪機那邊的聲音聽著不太對勁?!?/p>
“唉,檢修一次得費不少功夫,希望別出事吧。”
“咱‘星湖號’算好的了,畢竟是蕭家的船,保養(yǎng)向來舍得下本錢.…”
“噓!別亂說話,趕緊干活!”
腳步聲漸漸遠去。
輪機磨損?
香江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