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穿著一身練功服,扎著馬步,手上功夫練了幾十年,一雙手掌比石頭還硬,開碑裂石不在話下。
他對面,昆侖神盾的副隊長,只是平靜的站著,身上穿著一套看起來就沉甸甸的黑色戰(zhàn)術護甲。
“開始!”
隨著錢家老爺子一聲令下。
蕭峰大喝一聲,腳下生風,整個人就撲了上去,一招剛猛的“鐵掌”直奔對方胸口。
他想一招制敵,讓這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莽夫,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功夫!
然后。
“嘭!”
一聲悶響。
所有人都看見,蕭峰那足以拍碎青石板的手掌,結結實實的印在了昆侖神盾隊員的胸甲上。
然后就沒了。
那個隊員,連動都沒動一下。
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
反倒是蕭峰,抱著自己那只瞬間通紅,甚至有些變形的手掌,疼的臉都白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昆侖神盾的副隊長,根本沒給他反應的機會。
一個標準的擒拿動作。
錯身,扣腕,壓肘。
三招。
前后不到五秒鐘。
上一秒還不可一世的蕭家得意弟子,下一秒,已經(jīng)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臉貼著冰冷的地板,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
全場死寂。
這對整個江南武林盟來說,不是比試輸了。
這是恥辱。
是被人當著全江南的面,按在地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三天后。
一封用上好宣紙,以毛筆小楷寫就的“江湖通牒”,被一個穿著長衫的老者,恭恭敬敬的送到了昆侖集團,秦羽墨的辦公桌上。
落款,是江南武林盟盟主,蕭鴻運的親筆簽名和印章。
通牒的言辭,傲慢到了極點。
通篇的文言文,總結起來就幾個意思。
第一,昆侖神盾,以下犯上,手段卑劣,不講武德,必須立刻解散。
第二,昆侖神盾的負責人雷坤,必須在一個月內,親自前往金陵蕭家祠堂,在武林盟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自斷一臂,以儆效尤。
第三,昆侖集團,必須公開向整個江南武林謝罪,并賠償武林盟“精神損失”十個億。
否則,武林盟將以“江湖規(guī)矩”,自行“執(zhí)法”。
秦羽墨看完這份東西,臉上沒什么表情。
她只是覺得可笑。
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人活在自己的夢里。
自斷一臂?
恐嚇勒索都玩到昆侖集團頭上了?
她拿起那份所謂的“江湖通牒”,看都沒再看一眼,直接扔進了辦公桌旁邊的碎紙機里。
“嗡嗡—”
那封承載著江南武林盟無上威嚴的通牒,瞬間變成了一堆廢紙。
“通知法務部。”
秦羽墨對身邊的秘書吩咐道。
“向這個江南武林盟,還有那個叫蕭鴻運的,發(fā)律師函,告他們恐嚇、勒索、以及有組織涉黑。”
“是,秦總?!?/p>
秘書躬身退下。
對秦羽墨來說,這只是一件小事,一群不知死活的瘋子,用法律的鐵拳砸醒他們就好了。
晚上,陸塵回來吃飯的時候,秦羽墨把這件事當個笑話講給了他聽。
陸塵聽完,卻笑了。
他放下筷子,臉上露出一絲很感興趣的表情。
“別那么無聊嘛?!?/p>
陸塵看著秦羽墨,慢悠悠的說道。
“什么事情都用法律解決,那多沒意思。”
秦羽墨愣了一下。
“那你的意思是?”
“這些人,不信法,他們信的是拳頭,信的是他們自己那套所謂的‘規(guī)矩’?!?/p>
陸塵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玩味。
“既然他們想玩規(guī)矩,那我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p>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金陵的方向。
“說起來,很久沒見過真正的傳武了,正好去看看,現(xiàn)在的江湖,還剩下幾分顏色。”
昆侖集團那封律師函,送到金陵蕭家祠堂的時候,整個江南武林盟,當場就炸了。
祠堂里,十幾個武林世家的家主,看著那張打印出來的、措辭冰冷的A4紙,每個人的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欺人太甚!”
“這幫莽夫!他們……他們竟敢用朝廷的法度,來羞辱我等江湖中人!”
“告我們恐嚇勒索?還涉黑?我呸!”
盟主蕭鴻運,一張老臉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他習武七十年,一手鐵砂掌功夫冠絕江南,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尊稱一聲“蕭盟主”?
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用世俗的規(guī)矩,來管江湖的事情?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好一個昆侖集團!”
蕭鴻運怒極反笑,聲音都在發(fā)抖。
他猛地一掌,狠狠拍在身前那張上好的黃花梨八仙桌上。
“咔嚓!”
一聲脆響。
整張實木桌子,應聲碎裂,化作一地木屑。
祠堂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蕭鴻運。
蕭鴻運眼中殺機畢露,聲音如同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傳我盟主令!”
“他們不講規(guī)矩,那我們就用最古老、最血腥的規(guī)矩,來教教他們,什么叫做敬畏!”
“備筆墨,簽生死狀!”
“告訴他們,我江南武林,要在金陵城,擺一座生死擂!”
第二天。
一則消息,通過各種半地下的渠道,傳遍了整個華夏。
江南武林盟,將于三日后,在金陵明故宮遺址公園,設下“生死擂”。
他們點名道姓,挑戰(zhàn)昆侖神盾的負責人,雷坤。
隨消息一起傳出的,還有一張用鮮紅雞血簽下的生死狀。
擂臺之上,生死無論,拳腳無眼!
一方不死,永不休戰(zhàn)!
這一下,事情徹底鬧大了。
現(xiàn)代社會,公開約架,還是簽了生死狀的死斗,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一開始,網(wǎng)上全是指責武林盟是瘋子,是法盲。
可很快,風向就變了。
一些所謂的“文化大V”,開始下場帶節(jié)奏。
他們不談法律,只談“文化”。
他們說,昆侖集團行事霸道,用資本碾壓一切,這是對傳統(tǒng)文化的漠視與踐踏。
他們說,江南武林盟,雖然方式極端,但守護的,是華夏數(shù)千年的“武德”與“傳承”。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約架了。
這是一場,被他們描繪成了“傳統(tǒng)文化守護者”對抗“資本巨獸”的悲壯之舉。
輿論,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昆侖集團總部。
雷坤站在陸塵面前,腰桿挺得筆直,像一桿標槍。
他臉上,沒有任何畏懼,只有一股沖天的戰(zhàn)意。
“老板,讓我去。”
雷坤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我們昆侖神盾的人,沒有一個是孬種。他們下了戰(zhàn)書,點的是我的名,我要是不去,丟的是整個昆侖的臉?!?/p>
他頓了頓,眼神里閃過一絲決絕。
“我知道,我可能打不過那個什么蕭鴻運?!?/p>
“但是,我寧可戰(zhàn)死在擂臺上,也絕不墮了昆侖的威風!”
他是一個兵。
一個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頂級特種兵王。
兵的字典里,沒有“后退”兩個字。
陸塵靜靜地看著他。
看著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悍將,看著他眼中那股不惜一死也要捍衛(wèi)榮譽的血性。
他很滿意。
過了許久,陸塵才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