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天猛地轉過身,面向了他那個已經(jīng)快要嚇傻了的不成器的兒子!
那一瞬間。
他身上所有的謙卑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
是火山爆發(fā)般的—滔天之怒!
“逆子!”
他怒吼一聲,二話不說。
手中的馬鞭高高揚起,帶著撕裂空氣的尖銳呼嘯聲,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
一聲脆響!
無比清脆!
也無比殘忍!
龍?zhí)煜枭砩夏羌r值十幾萬的頂級潮牌外套。
瞬間就被抽出了一道口子!
一道鮮紅的、猙獰的血痕,立刻浮現(xiàn)出來!
“啊—!?。 ?p>龍?zhí)煜璋l(fā)出了一聲殺豬一般、凄厲的慘嚎!
他長這么大。
他爹,連根手指頭都沒動過他!
可今天……
龍嘯天,卻像是瘋了一樣!
他手中的馬鞭,沒有絲毫停頓!
啪!
啪!
啪!
一下又一下!
鞭鞭到肉,毫不留情!
那馬鞭像是狂風暴雨,瘋狂地落在了龍?zhí)煜璧纳砩希?p>龍?zhí)煜璞е^,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哀嚎著。
整個包廂里,除了他那凄厲的慘叫和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鞭子聲,再無其他任何聲音。
現(xiàn)場無人敢勸,也無人想勸。
龍嘯天一邊抽,一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怒聲咆哮。
“我龍家的臉!”
“我龍嘯天的臉!”
“全都被你這個無法無天的逆子,給丟盡了!”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這個畜生!”
他抽了足足有十幾下,直到龍?zhí)煜枰呀?jīng)進氣多出氣少,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才停下了手。
他用馬鞭指著地上那灘爛泥一樣的兒子,厲聲喝道:
“滾過去!”
“向王爺?shù)馁F客磕頭,道歉!”
龍?zhí)煜璞淮虻脦缀跻杷肋^去。
可一聽到“磕頭道歉”這幾個字,他還是強撐著,用那雙已經(jīng)快要睜不開的眼睛,怨毒地看了一眼那個坐在不遠處,始終一言不發(fā)的……陸塵。
然后,他真的跪著,用膝蓋一點一點地,像條狗一樣朝著陸塵爬了過去。
那份屈辱,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最終,他爬到了陸塵的腳邊,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屈辱地低下了他那顆曾經(jīng)無比高傲的頭顱。
而自始至終,從龍嘯天進門,到他當眾行刑,再到龍?zhí)煜枧肋^來磕頭,陸塵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他甚至連姿勢都沒有換過。
他就那么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品著他杯中那杯已經(jīng)有些涼了的茶。
仿佛眼前這出,足以震動整個京城上流圈子的頂級豪門“家法”大戲,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場無聊的,甚至有些聒噪的……猴戲。
他這種極致的淡然,這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徹徹底底的無視,落在龍嘯天的眼里,卻比燕京王那不怒自威的霸氣還要讓他感到驚懼,還要讓他感到?jīng)]底。
他完全看不透。
他完全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他到底是誰?
他到底,有什么樣的背景和底氣,才能讓燕京王如此維護他?才能在面對他龍家父子時,如此地視若無物?
處理完了兒子,龍嘯天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再次走到了燕京王和陸塵的面前,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王爺,陸先生,犬子已經(jīng)受到了教訓。我……”
他想試探。
他想旁敲側擊地打聽一下陸塵的來路。
然而,無論他怎么問,無論他把話說得多么巧妙、多么隱晦,陸塵都只是偶爾抬起眼皮,看他一眼。
然后,說一兩句完全無關痛癢的話。
“茶涼了?!?p>“這里的風景,還不錯?!?p>最終,龍嘯天只能帶著那個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兒子,在滿屋子那充滿了同情、憐憫和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屈辱地、狼狽地離去了。
但他心中,已經(jīng)將這個讓燕京王都親自出面、不惜得罪他龍家也要全力維護的神秘年輕人,列為了最高級別的、絕對不能招惹的……危險人物。
龍家父子走后,包廂里的氣氛才終于重新恢復了正常。
陳明院長趕緊讓人重新上了一桌熱氣騰騰的酒菜。
宴會繼續(xù)。
只是,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敢輕易地向陸塵敬酒了。
他們看向陸塵的眼神里,除了敬佩,更多了一層深深的,發(fā)自靈魂的……敬畏。
酒過三巡,燕京王才端起酒杯,對陸塵語重心長地開口說道:
“小友?!?p>“龍家這頭猛虎,今天只是被老頭子我暫時給壓制住了?!?p>“龍嘯天這個人,我了解?!?p>“心胸狹窄,睚眥必報?!?p>“今天他丟了這么大的臉,這個仇,他一定會記下?!?p>“你日后在京城行事,還需多加小心。”
他看著陸塵,眼神變得有些凝重。
“他們龍家,明面上是不敢再來找你的麻煩了?!?p>“但暗地里……”
“恐怕會對你的產(chǎn)業(yè),對你的昆侖集團,耍一些見不得光的……絆子?!?p>燕京王的言語,仿佛一道提前降下的讖緯,精準地應驗了。
快,太快了。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可照在昆侖集團京城分部的光,卻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涼意。
戰(zhàn)爭,就這么開始了。
沒有硝煙,也沒有喊殺。
但是卻比任何真刀真槍的戰(zhàn)場來得更加讓人窒息。
一張無形的絞殺大陣,以龍家為陣眼,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昆侖集團在京城的所有脈絡。
那座與燕京大學說好的聯(lián)合實驗室,本該進入最快的審批通道,可現(xiàn)在,那份文件就像石沉大海,被一道冰冷的“法旨”給壓住了,答復永遠是“研究中”“需等待”。
這等待,誰都知道,沒有盡頭。
之前已經(jīng)談妥、只差最后簽字的幾塊黃金地塊,那些滿臉堆笑的合作方,一夜之間像是集體失憶了一樣,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寧可賠付高額的違約金,也要中止合作。
電話里,他們的聲音透著恐懼,藏著無法言說的苦衷。
更要命的,是物流。
昆侖集團賴以生存的血脈—那條遍布全國的物流鏈,在京城這個核心樞紐開始出現(xiàn)各種匪夷所思的“意外”。
不是這里的倉庫突然“消防不合格”被查封,就是那里的運輸車隊在路上遭遇了“連環(huán)追尾”。
一切都那么地“巧合”。
巧合得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精準地,一下一下地掐著昆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