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的地下三層,是一個裝修奢華地下賭場。
陸塵獨(dú)自一人,坐著出租車,來到了會所門口。
他剛一靠近,兩個守在門口,穿著黑色西裝,太陽穴高高鼓起的壯漢,就伸出手臂,將他攔了下來。
“閑人免進(jìn)!”
其中一人聲音冰冷地說道。
陸塵沒有硬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他只是目光平靜地望著會所深處,用一種平淡的語氣開口:
“去告訴你們老板禿鷲!”
“就說,王飛的‘朋友’來了,要跟他談?wù)勊麅鹤拥氖拢 ?p>兩個壯漢對視了一眼,從陸塵那過分平靜的態(tài)度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其中一人拿出對講機(jī),低聲匯報(bào)了幾句。
片刻之后,那人放下對講機(jī),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他對陸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們老板在頂樓等您!”
在壯漢的帶領(lǐng)下,陸塵穿過了煙霧繚繞的賭場大廳,坐著一部需要刷卡才能啟動的私人電梯,一路來到了最頂層的豪華包間。
包間的門被推開。
一股濃烈的雪茄味混合著強(qiáng)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巨大的房間里,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
一個光著頭,脖子上掛著一條拇指粗金鏈子,滿臉橫肉的男人,正坐在一張巨大的虎皮沙發(fā)上。
他的一只腳,愜意地搭在茶幾上,眼神陰狠,像一只隨時準(zhǔn)備撲向獵物的禿鷲。
他,就是“黑金會”的老大,禿鷲。
而在他的身后和兩側(cè),站著十幾個氣息彪悍的貼身保鏢。
這些人,一個個神情冷漠,眼神里都透著一股亡命徒特有的狠厲,顯然都是手上沾過血的硬手。
整個房間,就像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鐵桶。
禿鷲抬起眼皮,那雙陰狠的眼睛,在陸塵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當(dāng)他看到陸,塵只是一個穿著普通,看起來還有些單薄的年輕人時,他臉上那股兇悍,慢慢地轉(zhuǎn)為了一種輕蔑的笑容。
他吐出一口濃濃的煙圈,用一種嘲諷的語氣,慢悠悠地問道:
“小子,就是你,自稱是王飛那個老東西的朋友?”
“幾百萬的債,你是帶錢來了?”
他頓了頓,笑容變得更加殘忍。
“還是說,你準(zhǔn)備用你自己的命,來替他還債啊?”
陸塵仿佛沒有看到那十幾個虎視眈眈的保鏢,也仿佛沒有聽到禿鷲那充滿威脅的嘲諷。
他反客為主,自顧自地走到禿鷲對面的沙發(fā)前,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還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然后,他才抬起頭,看著禿鷲,平靜地開口說道:
“我今天來,不是來還錢的!”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房間里每一個人的耳朵。
“我是來給你們黑金會,立一個新的規(guī)矩!”
這句話一出,房間里的空氣瞬間一滯。
禿鷲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身后的那些保鏢,也都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立規(guī)矩?
一個毛頭小子,單槍匹馬地闖進(jìn)他們的老巢,說要給他們立規(guī)矩?
禿鷲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愣了足足三秒,然后才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危險(xiǎn)的意味。
“哦?說來聽聽,你要給我們立個什么規(guī)矩?”
陸塵靠在沙發(fā)上,伸出三根手指,用一種宣布命令的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第一,王飛兒子的債,從這一秒開始,一筆勾銷!”
“第二,立刻,馬上,把人給我完好無損地放了!”
“第三!”
陸塵的目光,落在了禿鷲那張橫肉叢生的臉上,語氣依舊平淡。
“你,帶著你的人,親自去給王飛一家,登門道歉!”
當(dāng)陸塵說完這三條“新規(guī)矩”后,房間里陷入了長達(dá)五秒鐘的死寂。
隨即,禿鷲那張橫肉擠在一起的臉,忽然爆發(fā)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狂笑。
“哈哈哈!”
他笑得前俯后仰,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他身后的那十幾個保鏢,也像是被傳染了一樣,全都爆發(fā)出肆無忌憚的、充滿了嘲弄的狂笑聲。
“聽到了嗎!兄弟們!他讓我們?nèi)サ狼福」?!?p>“這小子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腦子壞掉了吧!”
“多少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不知死活的東西!”
整個包間里,都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笑了足足有半分鐘,禿鷲才漸漸止住了笑。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冒犯后的、極度殘忍的陰沉。
他緩緩地從沙發(fā)上直起身,用那雙如同鷹隼般惡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陸塵,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他對著身邊的手下,緩緩地、清晰地,下達(dá)了命令:
“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給我卸了四肢,扔出去!”
在禿鷲那句狠話落下的瞬間,他身后那十幾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保鏢,臉上全都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他們活動著手腕,發(fā)出“嘎啦嘎啦”的骨節(jié)脆響,像一群即將分食獵物的餓狼,從四面八方,朝著沙發(fā)上的陸塵獰笑著撲了上來。
在他們看來,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jīng)是一個即將被拆解成零件的玩具。
包間里的空氣,瞬間變得緊張而血腥。
然而,面對這足以嚇破普通人膽的圍攻,陸塵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他依舊安穩(wěn)地靠在柔軟的沙發(fā)上,那份悠閑的姿態(tài),仿佛眼前撲上來的不是一群亡命徒,而是一群前來向他問好的服務(wù)員。
就在第一個保鏢的拳頭,即將觸碰到他面門的瞬間,陸塵動了。
他甚至沒有起身。
他只是隨手,將茶幾上那個由厚重水晶玻璃制成的、沉甸甸的煙灰缸,拿了起來,然后用一種近乎于丟垃圾的、無比隨意的姿態(tài),向前擲了出去。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也沒有快到極致的速度。
那個沉重的煙灰缸,就那樣平平無奇地飛了出去。
可下一秒,一幕讓在場所有人肝膽俱裂的的景象,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