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徑直,走到了陸塵的身邊,像一個最忠誠的下屬,垂手而立。
然后,他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指著那個還坐在主位上,臉上寫滿困惑的文浩,用一種冰冷到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當(dāng)眾宣判。
“文浩先生!”
“因您,和您的客人,在我藍(lán)鳳凰會所之內(nèi),尋釁滋死,并嚴(yán)重冒犯了,我們會所的至尊貴賓!”
“我,代表藍(lán)鳳凰會所,以及其背后的李氏集團(tuán),在此,正式宣布!”
“從即刻起,永久吊銷您的會員資格!”
“并將貴公司,文氏集團(tuán),列入我們李氏集團(tuán)的,終身合作黑名單!”
轟!
這番話,如同最后的審判,讓文浩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他引以為傲的家世,在這一刻,都成了最好笑的,笑話。
而坐在他對面的秦羽墨,呆呆的,看著這一切。
看著那個,剛剛還被規(guī)則攔在門外,被所有人輕視的“保鏢”。
此刻,卻像一個沉默的君王,只是站在那里,就輕而易舉的,決定著這個會所里,所有人的命運(yùn)。
她再一次,無比清晰地認(rèn)識到。
自己對這個男人的了解。
或許,連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當(dāng)陸塵的身影,消失在會所大門外時,那個被他一句話,就宣判了“死刑”的文浩,才被人從地上,失魂落魄的,攙扶了起來。
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風(fēng)度翩翩和驕傲自負(fù)。
只剩下了,一片死灰。
李家的終身黑名單。
這個懲罰,對他,對整個文氏集團(tuán)而言,意味著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在天水城,乃至整個江南地區(qū)的商業(yè)前途,都已經(jīng)被徹底斷送。
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野心,都在那個小保安,那個他最看不起的,臭司機(jī)的面前,被碾得,粉碎。
他知道,在正常的商業(yè)競爭,或者權(quán)勢比拼中,自己已經(jīng)毫無勝算。
他輸了。
輸?shù)兀粩⊥康亍?p>當(dāng)他被人攙扶著,走出藍(lán)鳳凰會所,坐上自己那輛火紅色的法拉利時。
他看著后視鏡里,自己那張因為極致的屈辱和不甘,而變得扭曲的臉。
一股瘋狂的,惡毒的念頭,如同毒蛇一般,從他的心底,滋生,蔓延,最終,徹底吞噬了他的理智。
憑什么?
憑什么他一個臭司機(jī),能得到秦羽墨的青睞?
憑什么他能讓白家和李家,都對他俯首稱臣?
憑什么,自己要因為他,而失去一切?
不!
我沒有輸!
我不能輸!
一個瘋狂的,玉石俱焚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咆哮。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他拿出手機(jī),撥通了一個隱藏在通訊錄最深處的,加密號碼。
他的聲音,變得陰狠,如同地獄里的惡鬼。
“喂!”
“幫我,綁架一個人!”
“秦羽墨!”
“事成之后,一個億!”
“我只有一個要求!”
“我要她,完好無損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至于她身邊那個司機(jī)……”
文浩的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
“我要他,死!”
……
接下來的幾天,天水城,風(fēng)平浪靜。
陸塵的生活,也再次回歸了那份屬于“司機(jī)兼保鏢”的,平靜。
每天,他開著那輛沉穩(wěn)的賓利,接送秦羽墨上下班,偶爾,聽她在車?yán)?,用清冷的語氣,打著那些動輒數(shù)億的商業(yè)電話。
他敏銳地感覺到,像文浩那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狗,很可能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狗急跳墻的舉動。
但他的臉上,卻從未表現(xiàn)出分毫。
他只是,在每天的行車路線中,不動聲色的,多了一些,看似隨意的,變化。
而秦羽墨,也似乎徹底接受了這位“契約未婚夫”的存在。
她雖然依舊保持著那副冰山總裁的模樣,但言語之間,卻少了一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多了一分,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依賴。
這天,黃昏。
楓木集團(tuán)的樓下。
陸塵像往常一樣,將車,停在了路邊,等待著那位日理萬機(jī)的女總裁,下班。
當(dāng)秦羽墨帶著一身的疲憊,坐進(jìn)賓利的后座時。
陸塵,看著窗外,那被落日染成一片絢爛的晚霞,像是“心血來潮”一般,突然開口了。
他的語氣,隨意而又自然。
“今天的晚霞,不錯!”
“我們,不走尋常路吧!”
“繞到西山那邊的沿湖公路,看看風(fēng)景,怎么樣?”
秦羽墨聞言,愣了一下。
這個提議,有些奇怪。
這完全不像是,陸塵這種把“麻煩”掛在嘴邊的,懶散的性格,會說出的話。
可不知道為什么。
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
她對這個男人,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一種,近乎于盲目的,莫名的信任感。
仿佛,只要是他的決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幾乎沒有思考,便下意識地,同意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輕柔。
“好!”
賓利車,緩緩啟動。
沒有駛向車水馬龍的市區(qū)主干道,而是調(diào)轉(zhuǎn)車頭,朝著相對僻靜的,西山風(fēng)景區(qū),駛?cè)ァ?p>西山的沿湖公路,是天水城最美的景觀公路之一。
一邊,是波光粼粼的天水湖,另一邊,是郁郁蔥蔥的西山。
夕陽的余暉,灑在湖面上,金光閃閃,美不勝收。
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在這條風(fēng)景如畫的公路上。
車廂內(nèi),一片靜謐。
秦羽墨看著窗外那美麗的景色,心中那因為一天繁重工作而積累的疲憊,也似乎,消散了不少。
可就在,賓利車,駛過一個彎道時。
駕駛位上,那個從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副懶散模樣的陸塵,他的眼神,突然,一凝!
他那雙看似隨意的眸子里,閃過了一道,如同鷹隼般,銳利的光芒!
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不遠(yuǎn)處。
那里,一輛巨大的貨車,正以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姿勢,橫著,停在了路中間,徹底堵死了前方的去路。
貨車的旁邊,還打著雙閃,看起來,像是拋錨了。
而在路邊的幾個停車區(qū)里,也看似隨意的,停著幾輛黑色的,毫不起眼的轎車。
這畫面,在普通人看來,或許,只是一場再也正常不過的,交通意外。
可在陸塵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