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最高等級的機密!被全世界都知道了!”
克勞斯拿著電話,整個人,都傻了。
什么?
什么最高機密?
他完全聽不懂父親在說什么。
而就在這時,他房間里那面巨大的液晶電視上。
原本正在播放的財經(jīng)節(jié)目,突然被中斷了。
一個神色凝重的主持人,出現(xiàn)在畫面里。
“現(xiàn)在緊急插播一條新聞……”
“據(jù)多家國際通訊社報道,歐洲古老的馮·赫斯家族,被指控在二戰(zhàn)時期,曾作為意志國的幫兇……”
電視上,開始滾動播放那些他無比熟悉的,只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家族密室里的文件和照片。
克勞斯。
徹底傻掉了。
他手里的手機,滑落在地。
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那風(fēng)暴,來得太快了。
快的根本不給人反應(yīng)的時間。
金鳳凰獎的那個什么組委會,第一個就尿了。
全球啊。
那可是全球性的輿論海嘯。
根本頂不住。
半小時。
就半小時不到。
他們就滾出來,緊急開了個新聞發(fā)布會。
發(fā)布會上,那個之前還人五人六的主席,臉白得跟紙一樣,額頭上全是汗。
他對著全世界的鏡頭,聲音都在抖。
“我們……我們宣布!”
“永久撤銷馮·赫斯家族,在本獎項中的一切,所有,榮譽頭銜!”
“我們?yōu)槲覀兊膶徍瞬粐?,向全世界的影迷,和所有熱愛藝術(shù)的人們,致以最誠摯的道歉!”
這話說完。
他對著鏡頭,深深地,鞠了一躬。
克勞斯?
克勞斯是誰?
不認識。
一個已經(jīng)被扔出去的,沒用的棋子罷了。
他們現(xiàn)在,只想活命。
只想保住金鳳凰獎這個牌子。
緊接著。
瑞士那邊。
那些銀行家,之前還死撐著,說什么客戶隱私。
現(xiàn)在呢?
世界猶大人聯(lián)合會都發(fā)話了,國際法庭都介入了。
誰還敢撐?
瑞士銀行,也發(fā)了個聲明。
聲明里說,他們將積極配合國際法庭的調(diào)查。
暫時。
凍結(jié)。
馮·赫斯家族名下,所有“存在疑問”的秘密賬戶。
百年的積累。
那些黑色的,帶著血的財富。
瞬間。
就被鎖死了。
動不了了。
一分錢都動不了了。
歐洲。
阿爾卑斯山下。
那座古老的,傳承了幾個世紀的馮·赫斯家族的古堡。
以前,這里是圣地。
是無數(shù)人向往的地方。
現(xiàn)在。
古堡外面,黑壓壓的,全是人。
憤怒的抗議人群。
他們舉著各種各樣的牌子,上面畫著意志國的標志,畫著克勞斯的頭像。
還有全世界趕來的媒體記者,長槍短炮地,把古堡圍了個水泄不通。
家族里有個人,想開車出去。
車剛開出大門。
“砰!”
“啪!”
不知道多少個臭雞蛋,爛番茄,就砸了上來。
車窗上,一片狼藉。
人群的咒罵聲,像海嘯一樣。
“意志國的走狗!”
“滾出來!”
“還我們的藝術(shù)品!”
那車,屁滾尿流的,又退了回去。
過街老鼠。
他們成了真正的,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這還只是開始。
更可怕的,在后面。
以前。
那些天天巴結(jié)他們的政客,商界的大佬。
現(xiàn)在,一個個都發(fā)了聲明。
跟他們劃清界限。
說自己跟馮·赫斯家族不熟。
說自己也是被蒙騙的。
墻倒眾人推。
最狠的,還是來自家族內(nèi)部。
一些旁系的成員,眼看主家要完蛋了。
為了自保。
為了不被清算。
竟然開始主動聯(lián)系媒體,爆料!
把主家更多見不得人的丑聞,一件一件的,全都抖了出來。
希望能用這種方式,獲得輿論的寬恕。
眾叛親離。
一個百年的豪門,就這么,從內(nèi)部開始,腐爛,崩塌。
就在馮·赫斯家族,被全世界的怒火,燒得焦頭爛額的時候。
魔都這邊。
金鳳凰獎的組委會,又干了一件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
他們?yōu)榱诉M一步的“自救”。
為了“討好”現(xiàn)在的輿論。
竟然,緊急修改了評選結(jié)果。
他們不僅恢復(fù)了林薇的提名資格。
甚至。
他們直接,把那個無數(shù)女演員夢寐以求的,“最佳女主角”的獎杯。
提前宣布了。
就給了林薇。
他們還發(fā)了一份新的聲明。
聲明里,對林薇大加贊賞。
說她。
“不畏強權(quán),面對脅迫,勇敢地說不,捍衛(wèi)了藝術(shù)的尊嚴,是全世界所有藝術(shù)家人格的典范!”
這一下。
全世界的輿論,又炸了。
所有人都覺得,金鳳凰獎這波操作,簡直是神來之筆。
既懲罰了罪人,又褒獎了英雄。
林薇的聲望,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她成了英雄。
一個敢于對抗強權(quán)的,東方女英雄。
最后。
那一天。
下午。
林薇下榻的酒店門口。
被全世界的媒體,圍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在等著。
等著看那最后一幕。
一輛黑色的轎車,在無數(shù)鏡頭的注視下,開了過來。
車門打開。
克勞斯·馮·赫斯,被人從車上,幾乎是架著,拖了下來。
他已經(jīng)沒有了昨天晚上的任何神采。
臉色慘白,眼神空洞,像個提線木偶。
他的父親,老赫斯,派人把他強行押了過來。
押到了酒店的大門口。
押到了所有攝像機的面前。
一個保鏢,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克勞斯的身體,猛地一顫。
然后。
在全世界的,現(xiàn)場直播的鏡頭里。
這個昨天還高高在上,視別人為螻蟻的歐洲貴族。
對著酒店的大門方向。
彎下了他那“高貴”的腰。
一個。
屈辱地。
毫無尊嚴的。
九十度的。
鞠躬。
他,在向林薇道歉。
雖然,林薇根本就不在這里。
這一幕,和昨天晚上,他在宴會廳里,那副傲慢的,不可一世的樣子。
形成了最鮮明,也最諷刺的對比。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那個叫陸塵的男人。
自始至終。
都沒有露過一次面。
他只是在京城,打了一個電話。
僅此而已。
那個電話。
還是打來了。
在馮·赫斯家族,被全世界的口水淹沒,所有資產(chǎn)都被凍結(jié),所有盟友都背叛了他們之后。
那個家族的掌門人,老赫斯。
終于,又一次,撥通了秦羽墨的電話。
請求,能和那位“先生”,說一句話。
秦羽墨把手機,遞給了陸塵。
陸塵接了過來,開了免提,隨手放在了桌上。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才傳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