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接到了一個私人電話。
電話,是那位“紅墻”的老將軍,親自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傳來了老人家,中氣十足的,充滿了欣慰和自豪的大笑聲。
“陸顧問!”
“哈哈哈,打得好!打得漂亮??!”
老將軍顯然是高興壞了。
“你這一仗,打的可不只是一個外國公司那么簡單!”
“你不僅是為我們老祖宗傳下來的中醫(yī),正了名!”
“更是為我們?nèi)A夏,在國際上,立下了新的規(guī)矩!”
“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在我們東方的地盤上,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
“誰敢在這撒野,我們就打斷他的脊梁骨!”
老將軍的話,說的很提氣。
陸塵能感覺到,電話那頭,老人家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驕傲。
風波,漸漸平息了。
昆侖集團,正在秦羽墨的主持下,有條不紊的,消化著這次吞并帶來的巨大成果。
而陸塵,又恢復(fù)了之前那種悠閑的生活。
直到這天。
他收到了一封信。
一封,很奇怪的信。
信封上,沒有寄件人的任何地址和名字。
拆開信封。
里面,也只有一張白紙。
紙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和一枚,用黑色的墨,印上去的,熟悉的草藥徽章。
那個徽章,陸塵見過。
是“藥王谷”的標志。
而那句話,寫的也很有意思。
“東方的規(guī)矩,我們領(lǐng)教了!”
“但游戲,才剛剛開始!”
“我們谷里見!”
是戰(zhàn)書。
來自那個,一直隱藏在幕后的,真正的大敵“藥王谷”的戰(zhàn)書。
陸塵看著那張信紙,臉上沒什么表情。
他走到陽臺,拿出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了信紙的一角。
火焰,很快就將那封信,燒成了灰燼。
隨風,飄散。
他抬起頭,看著遠處,那棟剛剛掛上了“昆侖集團全球醫(yī)療中心”牌子的,曾經(jīng)屬于普羅米修斯的大廈。
一雙柔軟的手臂,從身后,輕輕的抱住了他的腰。
是秦羽墨。
她把臉,貼在了陸塵寬厚的背上,沒有說話。
陸塵笑了笑。
他反手,握住了秦羽墨的手,輕聲的,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她說。
“他們想玩,我們就繼續(xù)!”
“是時候,讓這個世界,重新認識一下!”
“什么叫做,東方的規(guī)矩了!”
昆侖之名,如今在華夏,已是如日中天。
尤其是在“普羅米修斯”事件之后,昆侖慈善基金會,幾乎被民眾和媒體,捧上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神壇。
“華夏最后的良心”。
這是官方媒體在一次表彰大會上,給予秦羽墨和昆侖集團的公開贊譽。
無數(shù)被現(xiàn)代醫(yī)學宣判了死刑的家庭,因為昆侖的救助而重獲新生。一面面寫著“在世華佗”、“仁心圣手”的錦旗,從全國各地,雪片般飛來,幾乎掛滿了昆侖集團總部的整面榮譽墻。
秦羽墨,這位商界女王,也因為這份潑天的聲望,其社會地位,達到了一個頂點。
一切,都美好得不那么真實。
然而,風暴,總是在最寧靜,最光明的時候,毫無征兆的降臨。
沒有任何預(yù)熱。
一條新聞,就那么突兀的,在深夜,引爆了整個網(wǎng)絡(luò)。
《驚天逆轉(zhuǎn)!昆侖神藥,是福是禍?數(shù)十名康復(fù)患者同日病危!》
新聞的內(nèi)容,極其駭人。
文章指出,就在今天,全國各地,有超過三十名,曾經(jīng)接受過昆侖慈善基金會救助,并且已經(jīng)宣布臨床康復(fù)的罕見病患者,在幾乎同一時間,舊病復(fù)發(fā)。
復(fù)發(fā)。
且病情,比治療之前,要兇猛百倍!
他們無一例外,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陷入了深度昏迷,各項生命體征,飛速衰退。
被送進當?shù)刈詈玫尼t(yī)院后,所有的醫(yī)生,都束手無策。
生命垂危。
這條新聞,就像一顆核彈,在名為輿論的海洋里,掀起了萬丈狂瀾。
只用了一個晚上。
僅僅一個晚上。
昨天還高高在上的神壇,就碎的徹徹底底。
輿論,徹底反噬!
“我就說嘛!哪有什么神藥!肯定是用了什么虎狼之藥,透支生命!”
“騙子!昆侖就是最大的騙子!把我們的同情心,當成他們斂財?shù)墓ぞ?!?p>“治標不治本!這下好了,報應(yīng)來了吧!草菅人命的資本家!”
“秦羽墨滾出來!還我們一個公道!必須嚴查!殺人償命!”
惡毒的言論,如同決堤的洪水,淹沒了互聯(lián)網(wǎng)的每一個角落。
無數(shù)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知情人士”、“行業(yè)專家”,開始在鏡頭前,痛心疾首的分析,昆侖的藥方,是如何的不科學,是如何的含有未知激素,是如何的對人體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
水軍。
被煽動的網(wǎng)民。
曾經(jīng)將昆侖捧上天的那些人,此刻,正用最惡毒的語言,將它,狠狠的踩進地獄。
昆侖集團的官網(wǎng),癱瘓了。
秦羽墨的個人社交賬號,因為涌入了數(shù)千萬條謾罵的留言,也癱瘓了。
事情,鬧得太大了。
第二天一早。
各地部門迅速成立了最高規(guī)格的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
數(shù)十輛掛著特殊牌照的車輛,停在了昆侖集團總部門口。
身穿制服的執(zhí)法人員,面色嚴肅,手持查封令,直接進駐了昆侖集團,查封了所有相關(guān)的藥品生產(chǎn)線和庫存批次。
同時,一紙通告,發(fā)往全國。
要求昆侖慈善基金會,立刻暫停一切對外救助活動。
原地待命。
配合調(diào)查。
昆侖集團,總裁辦公室。
秦羽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那些閃爍著紅藍光芒的車輛,俏臉上一片冰冷。
這是她創(chuàng)業(yè)以來,所面臨的,最大,也是最無解的危機。
她心里比誰都清楚,陸塵給出的藥方,絕對不可能有問題。那些藥,救了多少人,她親眼所見。
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
這詭異的,“群體性復(fù)發(fā)”,就像一張精心編織的天羅地網(wǎng),讓她百口莫辯。
你說藥沒問題?
那為什么,偏偏是那些吃了你的藥,好了的人,現(xiàn)在,又全都倒下了?
而且,還是在同一天!
這根本無法解釋。
這是一個陽謀。一個讓她無從辯駁,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和昆侖,被拖入深淵的,惡毒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