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眾人再看向剛才那個包圍圈時,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猛地瞪大!
只見那二十多名剛才還氣勢洶洶、看似強(qiáng)大無比的“執(zhí)罰者”,此刻已經(jīng)全部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他們身上那看似堅不可摧的黑色作戰(zhàn)服,此刻變得七零八落,到處都是凹陷和裂痕!
他們臉上那冰冷的金屬面具,也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露出下面一張張因為劇痛和恐懼而徹底扭曲的臉!
至于他們手里那閃爍著藍(lán)色電弧的特種電擊棍……
更是早已變成一堆冒著黑煙、散發(fā)焦糊味的—廢銅爛鐵。
從頭到尾。
一秒鐘,全滅!
陸塵站在那堆“廢銅爛鐵”的中間。
他甚至連呼吸都沒有絲毫紊亂,身上的衣服干凈得沒有一個褶皺。
他緩緩抬起眼,那雙平靜、深邃,如同古井一般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已經(jīng)徹底嚇傻、噤若寒蟬的俱樂部會員。
他的聲音依舊平淡。
但此刻,落在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耳中,卻如同九天之上的魔神降下了最終的審判:
“還有誰—”
“要跟我—”
“講‘鐵律’嗎?”
就在整個地下王國陷入讓人窒息的死寂時—
二樓。
那圈環(huán)形的、專門給最頂級會員提供私人空間的觀景走廊上。
突然—
“啪、啪、啪!”
一陣不急不緩,卻異常清脆的鼓掌聲響了起來。
那掌聲,在寂靜的會場里顯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的心,都跟著那掌聲的節(jié)奏猛地一跳!
他們下意識齊刷刷抬起頭,朝著二樓的方向望去。
只見二樓那用紫檀木雕刻而成的古樸欄桿后面,一個男人正倚在那。
一個穿著一身手工定制改良款中山裝的中年男人。
他的頭發(fā)用發(fā)蠟梳理得一絲不茍,烏黑發(fā)亮,連一根雜毛都看不到。
臉上架著一副精致的金絲眼鏡。
鏡片后那雙眼睛微微瞇著,看起來儒雅隨和,就像一位在大學(xué)里教書的老教授。
他正微笑著,看著樓下那個站在一堆“廢銅爛鐵”中間的年輕人。
一下,一下地,為他鼓著掌。
那掌聲不像是嘲諷,也不像是憤怒,更像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欣賞。
“精彩!”
中年男人停止了鼓掌。
他直起身,理了理那本就一絲不茍的衣領(lǐng)。
然后,邁開步子,順著旁邊那旋轉(zhuǎn)的、如同藝術(shù)品一般的樓梯緩緩走了下來。
腳步很穩(wěn),很慢。
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精確丈量過。
在他身后,還跟著那個之前在電梯口迎接陸塵的燕尾服老管家。
老管家依舊彬彬有禮,只是看向樓下那片狼藉時,眼神里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驚悸。
中年男人很快走下了一樓。
他踩著那沾染了紅酒和血跡的漢白玉地板,沒有絲毫在意。
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地上那些還在痛苦呻吟的執(zhí)罰者,和那個早就昏死過去的衛(wèi)峰。
就好像—這些人,在他眼里,真的只是些可以隨時被掃進(jìn)垃圾桶的垃圾。
他的眼里,只有一個人。
他穿過狼藉,徑直走到了陸塵面前。
在距離陸塵大概三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
臉上重新掛起那種儒雅隨和、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
他主動伸出手。
“陸先生,果然名不虛傳!”
他的聲音溫潤醇厚,像一塊上好的美玉。
“聞名不如見面。
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楚文淵!”
他看著陸塵,笑容不減分毫。
“是這里,暫時的‘主事人’!”
—楚文淵!
當(dāng)這個名字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時候!
人群中!
再一次!
爆發(fā)出了一陣比之前聽到“曹孟德”時還要強(qiáng)烈十倍的倒吸涼氣聲!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比見了鬼還要駭然的表情!
—楚家!
竟然是楚家!
我的天!
如果說李家是京城“明”面上的第一豪門,曹家是“暗”地里的隱世梟雄。
那么楚家……
就是那個真正意義上半隱半退,看似不顯山不露水,卻如同空氣和水一樣,將影響力滲透進(jìn)京城乃至整個華夏各行各業(yè)每一個角落的—
真正的京城第一世家!
沒有人能說得清楚楚家到底有多大能量。
大家只知道一句話:
在京城,你可以得罪李家,也可以得罪曹家。
但—你絕對,絕對不能得罪楚家的人!
因為,得罪前兩者,你可能只是會死。
但得罪楚家……
你會生不如死。
誰也沒想到,這個神秘到了極點的“天啟俱樂部”,背后真正的主事人,竟然會是楚家的現(xiàn)任家主—楚文淵!
楚文淵似乎很享受這種,僅僅一個名字就能帶給全場震撼的感覺。
但他沒有再理會那些已經(jīng)嚇破膽的會員,只是微笑著看著陸塵。
仿佛剛才那場足以顛覆整個俱樂部秩序的沖突,只是一場無傷大雅的開胃小菜。
他緩緩收回還伸在半空的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姿態(tài)優(yōu)雅得像是在邀請一位相交多年的老友。
“陸先生,有沒有興趣,到我的辦公室喝杯茶?”
他頓了頓,臉上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
“順便,我們談一筆,關(guān)于‘規(guī)矩’的生意!”
陸塵看著他。
從這個男人出現(xiàn)開始,陸塵那雙一直平靜無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絲真正的認(rèn)真。
他能感覺到—
眼前這個笑瞇瞇、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比之前的曹孟德,比地上躺著的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危險一百倍。
那是一種,只有同類才能嗅到的,危險氣息。
“你在威脅我?”
陸塵看著他,緩緩開口,聲音很平淡。
楚文淵笑著搖了搖頭。
他伸出那只戴著古樸玉扳指的手,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
鏡片上反射出一絲如同毒蛇信子般、令人心悸的冰冷寒光。
“不!”
他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這不是威脅!”
“是一個!”
“一個能讓陸先生您,更懂‘規(guī)矩’的—”
“善意邀請!”
陸塵跟著楚文淵,上了二樓。
又穿過了一條長長的、由特殊金屬打造的走廊。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合金門。
楚文淵在門口那個極其復(fù)雜的虹膜和指紋識別器上,驗證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