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
“那我們就去!”
“去把他的戲臺,給拆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定心丸,讓整個辦公室里原本壓抑和憤怒的氣氛,瞬間煙消云散。
所有人的心里,都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對啊。
我們,還有陸塵。
這個世界上,還有他治不好的病嗎?
秦羽墨看著陸塵的背影,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永遠不會讓她失望。
什么“上帝之手”。
在真正的神醫(yī)面前,不過是個跳梁小丑罷了。
普羅米修斯的那家超級醫(yī)院,陸塵和秦羽墨還是來了。
地方確實唬人。
一進門,就不是那種醫(yī)院的味道,冷冰冰的,到處都是金屬和玻璃。
看不到幾個真人護士,滿地跑的都是那種白色的機器人,滑來滑去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墻上掛的不是什么宣傳畫,全都是巨大的屏幕,上面滾動的,是秦羽墨也看不懂的各種人體數(shù)據(jù)流。
壓迫感。
沒錯,就是壓迫感。
秦羽墨跟在陸塵身邊,都感覺自己有點喘不過氣。
這里不像個救人的地方,更像個冰冷的實驗室,人在這里,就不是人,是一堆可以被拆解分析的數(shù)據(jù)。
“終極診斷”很快就開始了。
全球直播的鏡頭,對準了會場的正中央。
十個病人,被機器人推了上來,每個人都躺在一部看起來就貴得嚇人的醫(yī)療艙里。
艾德里安的團隊,一群穿著白大褂、表情嚴肅的各國專家,圍著那十個醫(yī)療艙,忙活了足足幾個小時。
各種各樣的儀器,連接到病人身上。
然后,會場正前方那塊能當電影幕布使的巨大屏幕上,開始瘋狂的刷新數(shù)據(jù)。
基因圖譜。
細胞活性分析。
分子結構圖。
一大堆的名詞,一大堆的曲線,看的臺下那些家屬和記者,頭都大了。
但就是感覺很厲害。
很“科學”。
最后,艾德里安博士,那個被稱作“上帝之手”的男人,一個人走上了臺。
他沒拿稿子,臉上帶著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像是在可憐誰,又像是在審判誰。
“各位!”
他開口了,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了整個會場,也傳到了全世界每一個正在看直播的屏幕前。
“經(jīng)過我們最精密的,最詳盡的分析!”
他指了指身后那面依舊在刷新數(shù)據(jù)的巨大屏幕。
“這十位先生的病,它的根源,來自于基因?qū)用娴模豢赡娴乃プ?!?p>“用通俗的話講,就是他們的生命程序,走到了盡頭,并且出現(xiàn)了無法修復的錯誤代碼!”
會場里,一片死寂。
那些富豪的家屬們,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去了。
艾德里安很滿意這種效果,他頓了頓,繼續(xù)用他那種帶著“科學的悲憫”的腔調(diào),宣布最終的審判。
“以目前,我們?nèi)祟愃莆盏目萍迹麄兊纳?,已?jīng)無法挽回!”
“科學,可以解釋一切。
但科學,無法逆轉(zhuǎn)死亡!”
他攤開雙手,像個神父。
他用科學,給這十個人,宣判了死刑。
臺下,已經(jīng)有家屬,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絕望,像瘟疫一樣,在整個會場里蔓延。
艾德里安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坐在第一排的陸塵身上。
那眼神里,全是勝利者的姿態(tài)。
現(xiàn)在,輪到你了,來自東方的“巫醫(yī)”。
輪到陸塵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陸塵站了起來。
他沒去看那十個躺在醫(yī)療艙里的病人,一眼都沒看。
也沒去看那些哭泣的家屬。
他甚至沒看臺上的艾德里安。
他一個人,慢慢的,走到了那塊巨大的數(shù)據(jù)屏幕前。
所有人都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難道他還能看懂這些比天書還復雜的數(shù)據(jù)?
陸塵站住了。
他伸出手,指著屏幕上,其中一份屬于某個病人的,密密麻麻的基因圖譜。
他開口了。
說了第一句話。
“從你的這個數(shù)據(jù)模型來看,這位病人,每天的凌晨三點鐘,會準時出現(xiàn)心悸和盜汗的癥狀!”
“對嗎?”
這句話,很輕。
但落到會場里,卻像一顆炸雷!
艾德里安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
而臺下,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女人,也就是那個病人的妻子,猛地抬起頭,失聲喊了出來。
“你……你怎么知道?!”
她一臉的不敢相信!
這個癥狀,是她丈夫最私密的,也是最折磨他的一個細節(jié)!因為發(fā)作的時間太特殊,也太詭異,他們甚至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醫(yī)生!
這根本就不可能記錄在任何病歷上!
更別說……
艾德里安也反應過來了,他死死的盯著陸塵,像是見了鬼一樣,聲音都變了調(diào)。
“你……你怎么可能從基因圖譜上,看出這個?!”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基因只決定遺傳和病理特征,它怎么可能記錄一個人的特定發(fā)作時間!”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整個人都快瘋了。
這是對他“科學”信仰的,最直接的顛覆!
陸塵,終于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他搖了搖頭。
“我看的,不是你的數(shù)據(jù)!”
一句話,讓全場所有科學家,都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好像裂開了一道縫。
不看數(shù)據(jù)?那你站在這里干什么?
陸塵沒理會他們的震驚,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說出了一句,讓他們的世界觀,徹底崩塌的話。
“而是透過你的這些數(shù)據(jù),看到了這個病人的命!”
“他身上,中了一種來自南洋的‘降頭草’,傷了魂!”
“所以,他的病根,根本就不在你的那些基因片段里!”
“而是在他的‘三魂七魄’,丟了一魄!”
“降頭草”?
“三魂七魄”?
這些詞,從陸塵嘴里說出來,對這群西方的科學家來說,簡直比天方夜譚還要荒謬!
這是什么?神話故事嗎?
可沒等他們反駁,陸塵最后的一句話,就徹底的,將他們釘死在了原地。
“所以,你的所有數(shù)據(jù),從一開始,就建立在一個錯誤的基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