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勘探船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劇烈地?fù)u晃起來!
甲板上的設(shè)備東倒西歪!
斷裂聲刺耳響起!
“怎么回事?哪里爆炸了?”獨眼船長抓著控制臺才沒摔倒。
“不...不知道!能量爆發(fā)點就在目標(biāo)正下方!強度...超過儀器峰值!”技術(shù)員聲音都在抖。
“深潛器...失聯(lián)了!信號徹底消失!”
“目標(biāo)呢?”
“聲吶圖像被徹底干擾!海底...全是淤泥和亂流!目標(biāo)...消失了!”
消失了?
獨眼船長知道任務(wù)失敗了。
更知道任務(wù)失敗意味著什么!
鑰匙老板的手段...
他眼中閃過一絲絕望的瘋狂,猛地?fù)湎蚩刂婆_一角那個紅色的緊急按鈕!
那是船體自毀指令!
他寧愿死,也不想落到鑰匙老板手里!
就在他指尖即將碰到按鈕的瞬間!
噗!
一聲極其輕微的,裝了消音器的槍響!
獨眼船長的后腦勺猛地爆開一團血花。
他身體僵住,眼中的瘋狂迅速黯淡,軟軟地癱倒在控制臺上,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屏幕。
控制室角落里,一個穿著普通船員服,帽檐壓得很低的男人,緩緩收回冒著青煙的消音手槍。
他看了一眼控制臺上船長死不瞑目的臉,又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信號丟失”的深潛器標(biāo)識,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他對著耳麥低聲說了句什么,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警報聲大作的混亂控制室。
昆侖總部戰(zhàn)略中心。
巨大的衛(wèi)星監(jiān)控屏幕上,代表遠(yuǎn)洋勘探七號的光點信號劇烈波動了幾下,然后...
徹底消失了。
聲吶掃描信號也歸于一片死寂。
“信號...消失了!”南宮玄猛地抬頭。
“海淵之錘引爆成功!打撈船...失聯(lián)了!”
“聲吶顯示海底發(fā)生大規(guī)模塌陷!目標(biāo)...”
“被徹底掩埋!”
成功了!
價值連城的東西,連同鑰匙老板的船和人,一起沉在了千米海底的淤泥里!
秦羽墨靠在輪椅上,聽到這個消息,緊繃的身體明顯松弛了一瞬,長長吁了一口氣。
雷坤拄著拐杖,狠狠揮了下拳頭:“媽的!干得漂亮!”
陸塵站在屏幕前,臉上沒什么喜色。
他看著那片代表死寂的黑暗海域。
毀掉,是最簡單的選擇。
但鑰匙老板的損失越大,反撲就越瘋狂。
葉晚晴臨走前那句無聲的“游戲繼續(xù)”,像根刺扎在心里。
“打掃戰(zhàn)場?!标憠m轉(zhuǎn)身。
“通知我們在勿里洞島附近的力量,留意打撈船是否有幸存者。”
“有活的,帶回來?!?/p>
“是!”雷坤應(yīng)道。
陸塵落在秦羽墨臉上。
“你回去休息?!?/p>
秦羽墨點點頭,沒逞強。
她現(xiàn)在連抬手的力氣都快沒了。
林薇還在醫(yī)院觀察,她示意另一個助理推自己離開。
戰(zhàn)略中心只剩下陸塵和南宮玄。
南宮玄還在興奮地處理著數(shù)據(jù)殘留。
陸塵走到控制臺前,調(diào)出星海集團旗下“深藍(lán)生物科技”的詳細(xì)資料。
那些流向東南亞空殼實驗室的資金,采購的液氮罐,基因測序儀,神經(jīng)抑制劑...
“南宮。”陸塵聲音低。
“集中算力?!?/p>
“反向追蹤那些資金最終流向的實驗室。”
“位置,負(fù)責(zé)人,所有在名單上的基因樣本...來源?!?/p>
“明白!”南宮玄立刻投入工作,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殘影。
“給我點時間!這些王八蛋藏得太深!”
陸塵不再說話。
靠回椅背,閉上眼睛。
守護...遠(yuǎn)比毀滅艱難。
得斬斷那條毒蛇的七寸。
手指無意識地?fù)徇^口袋里的鉛合金盒子。
“先生!”南宮玄突然吼了一嗓子,手指戳著屏幕,眼珠子快瞪出來。
“挖到了!深藍(lán)生物那些空殼實驗室!錢最后都流到一個地方。”
“暹羅灣,翡翠島!島主是個英國佬,叫查爾斯羅素!名面上搞海洋生態(tài)研究,私底下...”
“媽的!整個島就是個生物實驗室!安保級別比監(jiān)獄還高!”
“進(jìn)去的船和飛機都要被扒三層皮!”
翡翠島。
查爾斯羅素。
鑰匙老板的基因工廠?
陸塵沒說話。
掃過屏幕上的衛(wèi)星圖。
翡翠島像塊綠得發(fā)假的翡翠,孤零零嵌在藍(lán)海里。
平靜得瘆人。
“羅素名下有個慈善基金。”南宮玄手指劃過另一份資料。
“專門資助全球罕見病兒童治療...操!名單!”
“去年資助名單里有三個孩子的基因序列...”
“和小少爺血液樣本里的幾個罕見變異點高度重合!他們不是在搞慈善!”
“是在篩材料!”
材料...容器...
鑰匙老板在找同類?
還是...在找能讓容器更穩(wěn)定的配件?
陸塵捏著鉛盒的手指收緊。
“羅素這周行程?!蹦蠈m玄調(diào)出份加密日歷。
“后天下午三點,私人飛機離島,去瑞士參加什么狗屁環(huán)保峰會!路線圖...”
“擦!要經(jīng)過公海盲區(qū)!”
陸塵冷。
公海盲區(qū)...
天葬場。
機會。
“航線坐標(biāo),羅素飛機型號,安保配置?!?/p>
“明白!這就扒!”南宮玄埋頭狂敲。
陸塵起身。
椅子腿刮過地板,聲音刺耳。
他得去莊園。
秦羽墨臉色白得像紙,蘇文和剛被救回來,孩子差點被藍(lán)光撕了...
鑰匙老板的網(wǎng)越收越緊。
走廊空曠,腳步聲撞在墻上彈回來。
電梯下行,轎廂鏡子映出他眼角沒擦凈的一點血痂。
港島的血,嬰兒房的藍(lán)光,還有葉晚晴耳釘上那點妖異的藍(lán)...
攪在一起。
車子駛?cè)肭f園。
天陰得沉,壓得人喘不過氣。
主樓門口,管家垂手站著,臉色比天還灰。
“先生...”管家聲音發(fā)緊。
“秦總...不太好?!?/p>
“蘇醫(yī)生剛來看過...說...說必須盡快手術(shù)?!?/p>
“子宮...撐不住了?!?/p>
陸塵腳步頓住。
嬰兒房靜得嚇人。
恒溫系統(tǒng)嗡嗡響。
秦羽墨靠在搖椅里,毯子蓋到胸口,閉著眼。
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干裂。
林薇抱著孩子坐在旁邊小凳上,眼圈通紅。
小家伙睡著了,小拳頭攥著。
那么小,那么安靜。
一點看不出那晚差點撕碎一切的恐怖。
陸塵走到搖椅旁。
秦羽墨睫毛顫了顫,睜開眼。
看到是他,灰敗的眼底亮起一絲微弱的光,又迅速被更深的疲憊壓下去。
“南宮...查到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