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原本喧鬧的人群,在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又奇跡般地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待神明般的、充滿了敬畏和狂熱的眼神,望著他。
陸塵沒有理會那些家長,而是徑直走到了那群已經石化的醫(yī)護人員面前。
“看清楚我剛才的手法了嗎?”他問道。
為首的白發(fā)老專家,此刻臉上再也沒有了絲毫的傲慢,他像個最虛心求教的小學生,對著陸塵深深地鞠了一躬,聲音因為激動而發(fā)顫。
“看..看清楚了,但其中的原理..”
“原理你們不需要懂!”
陸塵打斷了他。
“你們只需要知道,用我那種頻率和力道,去刺激孩子們耳后和頸部的這幾個位置,就能夠激活他們的神經,將他們喚醒!”
他沒有絲毫藏私,又親自在一位護士的手臂上,演示了一遍那套看似簡單、實則對力道和頻率要求極高的“經絡刺激”手法。
“去吧,把其他孩子都叫醒!”
他淡淡地吩咐道。
“是!是!”
這群專業(yè)的醫(yī)護人員,此刻對陸塵的話奉若圣旨。
他們立刻沖進教室,按照陸塵傳授的方法,兩人一組,開始為其他沉睡的孩子進行“喚醒治療”。
奇跡,開始成片地綻放。
“醒了!這個也醒了!”
“李家的公子也睜眼了!”
“我家女兒!我看到我家女兒動了!”
教室里,不斷有孩子被成功喚醒。
每一個孩子的蘇醒,都引發(fā)走廊上一陣全新的、更加熱烈的歡呼。
短短十幾分鐘,所有陷入昏睡的孩子,都陸續(xù)睜開了眼睛。
一場足以震動整個天水城的巨大危機,就這樣,被陸塵用一種舉重若輕的方式,徹底化解。
當最后一個孩子,被他母親緊緊地抱在懷里時,之前那些精英家長們,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感激和愧疚,全都朝著陸塵沖了過來。
“陸先生!對不起!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混蛋!我給您道歉!”
那個王董沖在最前面,對著陸塵就是一個九十度的深躬,恨不得把頭埋到地里去。
“陸大師!這是我的名片!以后您有任何事,只要一句話,我萬死不辭!”
“陸神醫(yī)!這是一張不設密碼的支票,您隨便填!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陸先生,這是我那輛勞斯萊斯的鑰匙,請您務必收下!”
道歉聲、感謝聲,不絕于耳。
名片、支票、禮物、車鑰匙,雪片般地往陸塵面前遞。
他們每一個人,都想用最直接的方式,來表達自己最誠摯的謝意,并與這位擁有通天手段的“神人”,結下一份善緣。
然而,面對這些足以讓任何人瘋狂的財富和人情,陸塵只是平靜地抬起了手。
他擺了擺手,拒絕了所有的酬勞和禮物。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只是幫朋友一個忙。
孩子們沒事就好!”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眾人,轉身對秦羽墨和白朝晨說。
“這里沒我事了,我們走吧!”
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注視下,三人穿過人群,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黑色的賓利車平穩(wěn)地行駛在城市的夜色中。
車內很安靜。
陸塵靠在副駕駛座上,閉著眼睛,像是在養(yǎng)神。
開車的秦羽墨,卻時不時地通過后視鏡,偷偷看他一眼。
她的眼神里,沒有了往日的清冷,也沒有了工作時的銳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如同月光般溫柔的光彩,以及一絲深藏的愛慕。
今天的陸塵,讓她看到了一種完全不同的、超越了力量與權勢的魅力。
閉目養(yǎng)神的陸塵,沒有睜開眼睛。
只是他那一直平直的嘴角,微微的、不易察覺的,向上勾起了一抹弧度。
在解決了幼兒園的集體昏睡事件后,陸塵的生活,進入了一段難得的、真正的平靜期。
昆侖集團的整合已經步入正軌,有秦羽墨和豹爺這兩大巨頭坐鎮(zhèn),幾乎不需要他操心任何事。
他這位甩手掌柜,也終于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奮斗”來的悠閑生活。
清晨的陽光,透過別墅餐廳的落地窗,灑在潔白的餐桌上。
秦羽墨穿著一身舒適的居家服,正有些笨拙地將兩份剛煎好的、邊緣略有些焦黑的荷包蛋端上桌。
經過這段時間的“同居”生活,她這位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冰山總裁,也開始嘗試著為兩人準備早餐。
陸塵坐在對面,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秦大總裁,我建議我們公司可以開拓一下餐飲業(yè)務,你就擔任首席‘黑暗料理’品鑒官!”
他毫不客氣地調侃道。
秦羽墨白了他一眼,將其中一份煎蛋推到他面前,語氣清冷地說道。
“董事長,有的吃就不錯了。
這是對你這位甩手掌柜的特殊員工福利!”
兩人之間的對話,早已沒有了最初的生硬和客套。
那種自然而然的、帶著一絲甜蜜的拌嘴,讓這棟豪華的別墅里,第一次有了“家”的溫度。
這種平靜而和諧的生活,讓陸塵感到很放松。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仿佛過去那些在深山里與草藥猛獸為伴的日子,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
然而,他很清楚,平靜,往往只是更大風暴來臨前的偽裝。
就在他拿起叉子,準備品嘗秦羽墨的“愛心煎蛋”時,他的手機,再次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陸塵看了一眼來電,眉頭微挑。
是王飛,他來到天水城的第一個朋友,也是他在鉆石皇后酒店時的老上司。
自從他離開后,兩人雖然聯(lián)系不多,但那份最初的善意和情誼,陸塵一直記在心里。
他隨手接通了電話,語氣輕松地說道。
“喂,王叔,今天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請我吃飯?。俊?p>電話那頭,卻沒有傳來預想中的憨厚笑聲。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壓抑的、帶著劇烈喘息的、男人瀕臨崩潰時的哽咽。
“陸..陸塵..”
王飛的聲音,嘶啞、顫抖,充滿了徹骨的絕望。
陸塵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了起來。
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坐直了身體。
“王叔,出什么事了?”
他的聲音變得沉穩(wěn)。
“我..我兒子..我兒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