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一字一頓,清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p>“便是你們……”
“……新的規(guī)矩!”
說完,陸塵不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走回了那座只屬于他一個人的昆侖藥閣。
只留下大街上,那無數(shù)道震撼、敬畏,甚至帶著狂熱的目光。
和那個,癱倒在地,如同被抽掉所有精氣神的舊時代“裁決者”。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從這一刻起,這片傳承了數(shù)千年的武林,迎來了一場數(shù)百年來未曾有過的大變局。
也迎來了—
一位新的、無可爭議的王。
那一戰(zhàn)之后,整個華夏武道界安靜了下來。
安靜得有些詭異。
傳說中高手如云、規(guī)矩森嚴的“武盟”,并沒有像人們想象中那樣,因為“裁決者”被廢而雷霆震怒,發(fā)起瘋狂報復。
恰恰相反,他們銷聲匿跡了。
仿佛這個傳承數(shù)百年的龐然大物,一夜之間從世間蒸發(fā)。
沒人再提起武盟。
也沒人再敢質(zhì)疑那個年輕人說出的那句—“我,便是新的規(guī)矩”。
無聲的默認,有時比聲嘶力竭的臣服更能代表絕對的敬畏。
陸塵,這個名字,成了新王。
京城難得迎來了一段風平浪靜的日子。
趁著這段平靜期,秦羽墨的商業(yè)帝國開始了新一輪瘋狂擴張。
江南蕭家那幾乎被陸塵一句話掏空的龐大資產(chǎn),在秦羽墨那雙翻云覆雨的商業(yè)手腕下,被迅速消化、整合,化作昆侖集團最堅實的根基。
而“昆侖藥閣”,因為那一戰(zhàn)名聲大噪,成了整個京城,乃至整個華夏都趨之若鶩的圣地。
秦羽墨抓住機會,順勢推出幾款由藥王谷古老藥方改良而來的健康產(chǎn)品。
養(yǎng)生茶,安神香,護膚膏……
一經(jīng)上市,便火爆全國。
幾乎在一夜之間,就占領了國內(nèi)高端健康市場的半壁江山。
昆侖集團市值水漲船高,一路飆升,再創(chuàng)新高。
一切,都在蒸蒸日上。
—
這天下午,陽光正好。
陸塵難得沒有去公司,也沒有去修煉。
就那么懶洋洋地躺在別墅后院的躺椅上,曬著太陽,享受來之不易的悠閑時光。
秦羽墨去了海外,談一個跨國并購案。
家里,就他一個人。
安靜,愜意。
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陸塵有些不爽地皺了皺眉,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個意外的名字。
王破軍。
那位在京城地下世界,跺一跺腳都能引起一場不小地震的“燕京王”。
陸塵劃開了接聽鍵。
“陸先生?!?p>電話那頭,傳來了王破軍的聲音。
只是,這位大佬此刻的語氣,和他那“燕京王”的霸氣稱號,半點關系都沒有。
聲音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焦急、疲憊,甚至……還有一絲難以啟齒的懇求。
“王老板,有事?”
陸塵淡淡問道。
“陸先生……我……我遇到點麻煩,想請您幫個忙?!?p>王破軍在電話那頭,說話吞吞吐吐,這讓陸塵頗感好奇。
在如今的京城,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事是這位“燕京王”擺不平的。
“說?!?p>陸塵言簡意賅。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王破軍似乎在組織語言,也像是在下決心。
“陸先生,是……是我的家事?!?p>他終于開口。
“我那個最疼愛的孫女,王思語,您可能沒什么印象。她一直在國外留學,前段時間剛回來?!?p>“可……不知為什么,這孩子回來以后,就像變了個人。”
王破軍的聲音,透著深深的無力。
“一向乖巧陽光的孩子,現(xiàn)在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見人,不說話,也不吃東西?!?p>“整個人一天比一天消瘦,精神恍惚,有時候,還一個人對著墻角,自言自語,說些胡話?!?p>“我……我請遍了京城所有名醫(yī)?!?p>他的聲音帶上苦澀。
“西醫(yī)那邊的心理專家,看了十幾個,都說沒病,就是青春期叛逆,讓我別太擔心。”
“中醫(yī)這邊……我甚至厚著臉皮,把國醫(yī)堂的瞿老都請到了家里?!?p>“可瞿老把了半天脈,也說她身體健康,氣血充盈,沒有任何病灶?!?p>“所有人都說她沒病……可她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p>說到最后,這位在外面殺伐果斷的梟雄,聲音里竟然帶上了一絲哭腔。
“陸先生……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p>“我懷疑,我孫女是不是在國外招惹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p>“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所以,我才厚著這張老臉,給您打這個電話。您是神仙一樣的人物,一定有辦法的!求求您,救救我孫女!”
陸塵聽完,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
他最煩的,就是摻和這種豪門家事。
神仙難斷家務事,他本能地想拒絕。
可是—
王破軍。
這位“燕京王”,算是他來京城后最早收服的一批人里,最忠心耿耿的一個。
無論是昆侖藥閣的開業(yè),還是平日處理地面上的麻煩事,王破軍都辦得妥妥帖帖,從沒讓他操過心。
這份人情,于情于理,他都無法視而不見。
陸塵沉吟片刻,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地址發(fā)我?!?p>“我過去看看?!?p>—
西山。
京城真正的權(quán)貴,才住得進去的地方。
王破軍的府邸,就在西山深處,占地極大,亭臺樓閣,戒備森嚴,宛如固若金湯的古代王府。
陸塵開著那輛普通的大眾輝騰,緩緩駛來。
車還沒到門口,他就看見—
王破軍,那位曾在京城地下世界一言九鼎、說一不二的梟雄,此刻卻像個普通老人,站在朱漆大門口,孤零零等待救星降臨。
烈日毒辣,能把人曬掉一層皮。
他卻直挺挺站在那里,不住伸長脖子朝路口張望。
身后是一排黑西裝保鏢,有人想上前替他打傘,全被他不耐煩地揮手趕開。
看到陸塵的車。
王破軍那雙渾濁卻依舊銳利的眼睛里,瞬間爆發(fā)出一陣狂喜!
他甚至顧不上家主的身份,親自小跑著迎上來,為陸塵拉開車門。
姿態(tài)放的,比手下最卑微的馬仔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