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容看著幼子,原本想說張達對的話,卡在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來了。
雖然覺得很對不起張達,更對不起長子,可她還是決心要包庇幼子最后一次。
幼子還小,不懂事,可以慢慢教!
她不能看著幼子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她眼中流出淚水:“爹,凌天說的是真的!”
溫海山緩緩點頭,心頭一塊大石落下,他不想剛認外孫,就被欺騙。
張達被拖了下去。
“神仙大人,大公子是被冤枉的,他真是個好人啊!”
張達拼命掙扎,絕望大喊,不明白為何蕭凌天要這樣污蔑自己的兄長,不明白溫婉容為何要這樣對自己的長子!
幼子是寶,長子就是草嗎?
為何已經(jīng)傷害過長子一次,還要再來第二次。
一眾奴仆看著宛如雞崽般被拖走,在地上擦出一道血痕的張達,看著滿臉戾氣的蕭凌天,看著雙目通紅似在為蕭塵悲傷的溫婉容。
心中驟然涌起一股寒意。
如墜冰窖。
??!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般對待大公子!”
??!
“他是個好人啊,頂好頂好的好人?。 ?/p>
??!
“神仙大人,求你救救大公子!救救他!”
殿外,木棍砸肉的聲音不斷響起,每一棒都用力至極,就是沖著要人命去的。
年老體弱的張達起初還拼命呼喊,幾十息后,聲音越來越弱!
“大…公子,是個好人!”
“我……”
最后。
徹底沒了聲息。
眾奴心中悲憫,明白張達死了!
一些與張達交好的奴仆神色凄然,心說張達你一個奴仆拿點俸祿,在亂世中茍活的人拼什么命?。?/p>
大公子又不在,看不見你這般付出?。?/p>
你總說黑暗之后,必有曙光!
可你的光又在哪里?
“外公,那奪天造化丹……”蕭凌天迫不及待道。
溫海山伸出手掌,掌心紫色一閃,多了一枚小巧玲瓏的紫色異晶盒,仙霧彌漫,有一種夢幻感。
眾人盯著那個晶盒,眼底浮現(xiàn)詫異,光是遠遠看著,一股無形無色的磅礴靈力便緩緩涌來,令人身心舒暢。
他們活了這么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驚人的靈藥,這就是奪天造化丹嗎?
蕭凌天雙手顫抖著從溫海山手中接過晶盒,打開看了一眼。
一枚紫色的靈丹靜靜躺在盒中,金光環(huán)繞,仙霧蒸騰,紫氣氤氳,各種古老的五色符文不斷自靈丹內(nèi)躍出,緩緩上升,而后虛幻,湮滅。
丹藥現(xiàn)身,一股玄妙,深邃的大道之力席卷全場。
廳堂內(nèi)出現(xiàn)異象。
眾人抬頭看著空中那一幅略顯虛幻的畫面,一位仙威煌煌的老者,正在一個黑色的古老丹爐前煉丹,其雙手操控五彩神火不斷向丹爐內(nèi)匯聚,嘴里喃喃道:“終于要成了,五萬年光陰,老夫體內(nèi)雙核,無盡天地至寶,奪天造化丹終于要成了,老夫只想向世人證明,哪怕生如螻蟻,得我神丹,亦能一飛沖天!”
那是奪命仙人,一生對丹道無比癡迷,某日他得到了一本上古丹經(jīng),上面記載了一種大逆不道的絕世神藥,無數(shù)丹師曾傾注一生心血,卻無一人能煉成。
那時的奪命仙人在丹道的造詣已是登峰造極,根本不信有什么不能煉之丹藥,便開始著手煉制奪命造化丹,結(jié)果一煉就是五萬年,藥成了,他也死了!
“凌天,找個密室,煉化吧!”溫海山笑著撫了撫蕭凌天的額頭,眼中滿是慈愛。
“是,外公!”
半個時辰后,蕭凌天出關(guān),模樣與之前判若兩人。
不久前還干枯發(fā)黃的頭發(fā)如今黑亮如墨,渾身氣血充盈,再無之前皮包骨般的枯瘦模樣。
一雙眼睛,燦如星河,眉梢眼角皆在發(fā)光,修為更是暴漲,氣息竟直逼蕭震北。
“蕭塵,如今我已凝聚雙核,成就半王之境,要斬你就如同殺一只豬狗,破我丹田,奪我愛人之仇,是時候該算算了!”
蕭凌天抬眸看向殿外虛空,心中自語。
很快,溫海山世俗認親,其外孫蕭凌天吞服仙丹,成為曠世妖孽,擁有近仙之姿的消息震驚天下。
無論世俗,方外都炸開了。
一個年僅十五歲,擁有仙人雙核,修為近王的絕世龍苗出世,舉世皆認為,要變天了。
可鎮(zhèn)北王府老奴張達為替蕭塵洗刷污名,慘死當場的消息,卻無人問津,就連尸體,也只是被草草扔在荒北城外一座荒山,任由野獸分食。
“你們聽說了嗎?蕭凌天還有一個哥哥叫蕭塵,原本也因受到溫海山恩澤,卻因為品行低劣,被家族除名了。”
“沒錯,這個蕭塵還曾因為嫉妒蕭凌天天資,出手偷襲,將他丹田打碎了!”
“不止,蕭塵還是個好色之徒,勾引他弟弟的未婚妻葉青璇!”
“不會吧,天下竟有這種卑鄙無恥之人?”
有傳訊玉牌的時代,信息傳遞飛快。
不一會兒,荒北城的事就已傳得沸沸揚揚。
綠楓城因為地處偏僻,知道的人還不多。
吞寶殿。
門口柜臺前。
白鴻一臉愁容,他給孟寒秋發(fā)了幾十條訊息,讓他對蕭塵手下留情,卻沒有得到一點回應(yīng)。
“這樣完了,那個叫蕭塵的少年肯定去找寒秋了,以寒秋的脾氣,動手是必然的,蕭塵這修為,絕對擋不?。〈丝虘?yīng)該已經(jīng)出事了吧?斷腿?斷手?破相?若是寒秋那丫頭發(fā)狠,五肢盡斷也有可能啊!”
白鴻憂慮得不行,非常替蕭塵擔心。
整件事其實是他搞出來,目的是想給孟寒秋找一個助力,不希望她太辛苦,沒想到孟寒秋性子太硬,將事情弄得這么僵。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蕭塵人不錯,長得也俊俏,別到時候傷了要害,以后不好找媳婦!”
白鴻越想越不對勁,從座椅上起身,便要離開柜臺,去找孟寒秋。
“白執(zhí)事,這么急,要去哪兒!”
沒走幾步,白鴻便看見門口一個白衣少年,背負古劍,緩緩走了進來。
“蕭塵?你…沒事?”白鴻抬頭一看,來人正是蕭塵,見蕭塵毫發(fā)無損,他震驚了。
這么多年了,靠近孟寒秋的男性基本都是重傷起步,少數(shù)膽大妄為膽敢調(diào)戲的,可能會永久損失一些東西。
可如蕭塵這樣一點傷沒有的,還是頭一次見。
“我為何要有事?”
“你沒去找寒秋嗎?”
“找了啊!”
“那……”
“孟師姐人很好啊,我們還一起做了個任務(wù)!”蕭塵道。
“什么任務(wù)?”
這時,孟寒秋也從后面走了上來,開口道:“血煉花!”
白鴻看著孟寒秋,神色震撼:“血…煉花?你們瘋了吧?居然敢去血尸山?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