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劍等人品湯言歡之際,哄睡楊不凡的蘇情與畢鳳琴也在輕聲交談。
“媽,我想跟你說點心里話。”鼓足勇氣,下定決心的蘇情,打算跟母親好好談一談關于楊不凡的未來。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碑咗P琴竟是那難見的神情與語氣,可蘇情終究是她唯一的孩子,心腸難免軟了幾分。
她語重心長道:“媽不是沒有認真、仔細考慮過你與安安的未來?!?/p>
“可是——媽也是個女人,媽知道女人最需要什么?!闭f著,畢鳳琴輕撫蘇情的鬢角,眼里盡是柔情。
蘇情順勢依偎在畢鳳琴的肩旁上,眼含淚花道:“媽~我就是——我就是覺得——委屈?!?/p>
“嗯,媽知道,媽都知道。”畢鳳琴柔聲細語地安慰蘇情,知女莫若母,畢鳳琴豈會看不出,讀不到,女兒的委屈呢。
可是,楊劍是她為蘇情精心挑選的男人與丈夫。
“唉~萬般皆是命,一點不由人。楊劍是個重感情、重家庭的男人,只要你肯遷就他,他是絕對不會辜負你與安安的?!?/p>
“我知道,可我就是沒辦法不去想那些......”蘇情曾強迫自已忘記楊不悔與白千雪的存在。
可惜事與愿違,她越是強迫自已不要去想,那個孩子與那個女人越是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
“媽暗中吩咐周鵬去找白千雪談過了,白千雪說,她是不會讓不悔從政的。”
為了安撫女兒,畢鳳琴主動暴露出她安插在二弟身旁的底牌——潤華集團總經理周鵬。
“真的嗎?她舍得?”蘇情詫異道。
“媽說句良心話,你別不愛聽?!鄙宰麂亯|,畢鳳琴再道:“雖說不悔那孩子是楊劍的長子,可不悔這孩子,注定得不到父愛?!?/p>
“白千雪寧可委屈、犧牲自已嫁給一位姓楊的港商,都不讓楊劍以及外人知道楊不悔的真實身份。”
“情兒,如果白千雪真想爭寵,真想拿楊不悔來要挾楊劍,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了?!?/p>
“同為女人,我了解千雪,她要強、獨立、寧可自已拉扯不悔,也不忍心讓外人笑話,嘲諷楊劍?!?/p>
“換位思考一下,千雪也是真心在愛楊劍,所以她才不會拿楊不悔來拆散你與楊劍?!?/p>
“媽還可以告訴你,你爸蒙冤的時候,楊劍落難的時候,白千雪、以及白家人,沒少偷偷跑關系。”
“可惜陰差陽錯之下,白家人誤信了某位領導的建議,意圖用逼迫楊劍凈身出戶來博取高層的同情,進而把事情鬧大,才能確保楊劍的平安。”
“當然,這些事兒,媽也是后來才知道的?!碑咗P琴道出白家人與楊劍的原委。
蘇情這才知道白千雪逼迫楊劍凈身出戶的原由!
原來,白千雪以及白家人,寧可背上落井下石、背信棄義的罵名,也要保楊劍平安脫身!
這份愛,不可謂不重!這份情,不可謂不深!
“媽,那楊劍知道了嗎?”蘇情急忙追問。
“我猜,楊劍也是后來才知道吧?!碑咗P琴笑道。
楊劍確實是后來才知道,可惜當楊劍知道的時候,他與蘇情已經結婚了。
“難怪楊劍一直在刻意回避白家人,原來他是覺得愧對白家人了。”蘇情呢喃道。
“白家人也在刻意躲避楊劍,為了不給楊劍添麻煩,白家老大主動退出東大食堂?!?/p>
“白文斌也在申請?zhí)崆巴诵?,只有白家老二留在董翠的身邊,悄無聲息地看一看楊劍這個前姐夫。”
畢鳳琴對白家人的動態(tài)了如指掌,同時也很感動白人家的識大體、懂分寸、知進退。
若是換成其他人家,保不準會經常騷擾楊劍,亦或打著楊劍的旗號辦事兒、撈錢呢。
可白家人非但沒有這么做,甚至都沒有影響到楊劍現(xiàn)在的家庭。
由此可見,白家人對楊劍的愛,恰如春雨般地潤物、無聲。
“媽,聽你說完,我的心里好受多了。”蘇情說的是真話,她突然發(fā)覺,跟白家人比起來,她的愛就顯得小氣了。
“你能這么想,媽很高興,也替你感到開心。”畢鳳琴再次輕撫蘇情的面頰,“你與我都要相信楊劍,相信他能一碗水端平,他能處理好不悔與不凡之間的事情?!?/p>
“還有,媽要提醒你,你要多多體諒楊劍,他很不容易?!?/p>
“媽能看出來,楊劍看你的眼神兒,除了愧疚與自責,更多還是愛意?!?/p>
“媽也有些后悔,如果不把楊劍引薦給小遠,楊劍這孩子也不會落下病根,忙到腳不沾地?!?/p>
“可惜沒有后悔藥,楊劍只能陪在小遠的身旁,繼續(xù)走下去。”
“而我們能做的,只有盡量不讓楊劍去分心、去勞神、去顧此失彼?!?/p>
畢鳳琴的話音剛落,蘇情鄭重表態(tài):“媽,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么做位合格的妻子了?!?/p>
“不過——我還是打算讓不凡多多親近親近畢家?!?/p>
“就算不為不凡的前途著想,也能幫楊劍緩和下與畢家的關系,你覺得行嗎?”
蘇情的‘真情流露’,在閱人無數(shù)的畢鳳琴眼中,簡直堪比‘小兒科’!
畢鳳琴一眼就能看穿女兒心底的‘小九九’!
可她并沒有拆穿女兒的小心思,她微笑著點點頭:“可以,畢竟是一奶同胞的至親,鬧太僵了也不好,容易讓外人見笑?!?/p>
得到母親的支持,蘇情懸在心尖的石頭瞬間落地,她想,只要母親肯支持,畢家人肯定會舍得把心血與資源堆積在不凡的身上。
人性本就自私、自利,且全天下的母親都希望自已的兒子過得好!
而同為母親與奶奶的畢鳳琴,自然也希望自已的女兒與孫子過得更好!
因此,畢鳳琴并沒有阻攔、扼殺蘇情的小心思,她想試一試自已女兒與孫子,是不是那塊‘料子’!
否則,暫住京城時期的畢鳳琴,也不會驟然改變以往的性子,主動去與以往的姐妹、兄弟、朋友、故交們走動。
為了不是親弟弟卻勝似親弟弟的陸懷遠是一方面,為了不是親兒子卻勝似親兒子的楊劍也是一方面。
但更多的卻還是在為自已的親孫子楊不凡鋪出一條既光明又平坦的通天大道!
可她唯獨沒有替自已的老伴蘇伯達思考分毫!
以至于,楊不凡都快出生半個月了,親爺爺蘇伯達這才從中央黨校請假回家!
甚至都忘記了蘇伯達的航班就在今晚!
“咚”地一聲,房門被人敲響,畢鳳琴起身喊聲:“進!”
沒人接機,獨自打車找到醫(yī)院的蘇伯達,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
蘇伯達的臉上沒有怨氣,全是對孫子的渴望與急切,當然還有激動:“我孫子吶?”
可換來的卻是畢鳳琴的冷眼與呵斥:“小點聲!安安剛睡下?!?/p>
聞言,蘇伯達立馬緘口結舌,甚至都不敢大步走路了,他躡手躡腳地走到嬰兒床邊,只敢靜靜地觀望起正在酣睡的楊不凡。
堂堂前盛京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現(xiàn)中央黨校黨委成員、政教部主任,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
見狀,蘇情走到父親的身旁鼓勵道:“喜歡嗎?喜歡就抱一抱吧?!?/p>
聞言,蘇伯達立馬扭頭看向畢鳳琴,“老婆子,我就抱一下,保證不會弄醒。”
畢鳳琴微微點頭,可她還是習慣性地提醒一嘴:“輕點?!?/p>
“嗯?!钡玫疆咗P琴的允許,蘇伯達近乎顫抖著雙手,伸向躺在嬰兒床里的楊不凡。
當蘇伯達的雙手,觸碰到楊不凡的一剎那,蘇伯達的心幾乎都要融化了。
他在心里狂吼:‘我蘇家后繼有人啦!我蘇伯達要把畢生的所學,全部教給我的大孫子!’
可能是因為血脈的關系吧,剛入手的楊不凡竟然睡醒了,小家伙望著面前的爺爺,離奇地沒有哭鬧,甚至還好奇地睜開了雙眼呢。
見狀,蘇伯達頓時慌亂了起來,他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孫子醒啦?不會挨罵吧?
好在蘇情是個不漏風的小棉襖,她主動替爸爸說話,說孩子認親,喜歡爺爺?shù)奈兜馈?/p>
否則,剛到盛京的蘇伯達,難免又會被畢鳳琴教育一個晚上!
把楊不凡哄睡后,蘇情關心蘇伯達還沒吃晚飯吧?
蘇伯達不僅沒吃晚飯,他連熱水都沒喝上幾口。
就在這時,楊劍、董翠、顧山、李院長等人,匆忙放下筷子,過來給蘇伯達接風洗塵。
一見楊劍,蘇伯達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可礙于有外人在場,蘇伯達不好發(fā)火,準備回家再收拾楊劍。
于是乎,蘇伯達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軍區(qū)總院的包間里,品嘗李院長的獨家藥膳湯。
“爸,你回來咋沒提前告訴我一聲呢?我好親自去機場接你啊?!睏顒τH手給蘇伯達盛湯。
蘇伯達冷“哼”一聲,單手接過湯碗,“告訴你有用嗎?你有時間接我嗎?”
蘇伯達這話,頓時把楊劍鬧個半紅臉,雖說老丈人訓女婿天經地義,那也得注意點場合呀?
見狀,董翠急忙替楊劍打圓場,“蘇主任,年后請您多多關照!”
董翠即將去中央黨校學習深造,他提前改口叫‘蘇主任’倒也應情應景。
可一肚子氣的蘇伯達,并沒有給董翠好臉色,他端出教導主任的威嚴,回道:“關照談不上,可你要是在我手下犯錯,絕對不會輕饒?!?/p>
見狀,董翠連聲討好:“主任說的對!對自已人就得更加嚴厲!”
隨后,顧山也開口說話,他端起桌上的藥酒,單敬蘇伯達:“老蘇,好久不見了,我單敬你一杯,恭喜你成功榮升為了爺爺!”
顧山這話蘇伯達愛聽,尤其是‘爺爺’二字,幾乎說到了蘇伯達的心坎里。
于是乎,蘇伯達微笑著舉起酒杯回敬:“同喜,同喜,我蘇伯達的孫子,那叫一個乖?。 ?/p>
可能是因為初為爺爺?shù)脑?,蘇伯達端著酒杯,不停地炫耀:“我第一次抱他,一點都不鬧,哎呀媽呀~跟我老親啦!”
對于來自蘇伯達的炫耀,眾人自然紛紛露出奉承的神情,唯獨楊劍有點不爽,那是我兒子!肯定跟爹最親!
借著榮升為爺爺?shù)南矐c,蘇伯達竟然破天荒的主動要酒喝了。
鑒于蘇伯達的職務,以及蘇伯達在京城的影響力,眾人自然紛紛陪蘇伯達盡興。
尤其是董翠,他主動坐到蘇伯達的身邊,無微不至地服務起政教部主任!
而董翠那諂媚地神情,以及令人作嘔的舉止,差點就把楊劍給看吐了!
以至于,楊劍借口出門接個電話,走到無人的窗臺處抽煙。
沒抽幾口,褲兜里的電話就響了,掏出來一瞧......竟然是盛京市長黃有仁?不用猜都知道是奔著蘇伯達來的!
思慮片刻,楊劍還是按下了接聽鍵,“黃市長,有急事兒?”
這個點的電話,要么是急事兒,要么就是閑事兒,楊劍故意問有急事兒,就是不給黃有仁說閑事兒的空檔。
可楊劍低估了黃有仁的臉皮,黃有仁回答楊劍:“蘇主任回盛京,肯定是頭等大事兒?。 ?/p>
“老蘇的電話我沒打通,你替我轉告他,老同事要給他接風洗塵!”黃有仁沒打通蘇伯達的電話,那就只能打給楊劍。
楊劍暗笑黃有仁,‘現(xiàn)在知道叫老同事了?以前搞老同事蘇伯達的時候,咋不這么叫呢?’
可礙于黃有仁的背景與實力過于神秘,楊劍還不能跟黃有仁交惡,便笑聲應下:“行!我替你轉告給蘇老師?!?/p>
楊劍刻意說個‘蘇老師’,是在提醒黃有仁,‘不要忘記你以前是怎么對我?guī)熗蕉说?!?/p>
黃有仁豈會聽不出來呢?冤家宜解不宜結,總有一天,楊劍與蘇伯達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掛斷黃有仁的電話,楊劍突然撥通了副省長趙天馳的私人電話,楊劍沒說蘇伯達回來了,只說邀請趙省長出來聚一下。
心領神會的趙天馳,火速趕往軍區(qū)總院,同時也牢牢記下了楊劍的恩情,待他順利從中央黨校畢業(yè)后,雙倍予以回報!
種善因,結善果,楊劍在奉天省內四處種下善良的種子,然后便靜候他們在四處生根、發(fā)芽、開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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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說兩句吧,不是不會寫爽文,而是想把官場文最精彩的地方寫出來。
人與人之間的談話、博弈、利益交換,才是整篇小說的核心所在。
當然,這本書是心路成長文,大家且看且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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