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心中冷笑,榮華富貴成了其次?
這話說出來糊弄鬼呢?
不過他也不反駁,反而附和幾句,現(xiàn)在的張亮只想拿錢走人,于是瘋狂暗示:
“崔侍郎放心,太子落馬是遲早的事,只要錢一到位,某家立馬就能拿住其把柄!”
崔斂已經(jīng)沉浸在報復(fù)的幻想中了,聽到這話想都不想直接開口:“好說好說,等會我命人準(zhǔn)備銀兩,鄖國公走的時候直接帶上就好!”
張亮笑了笑:“事不宜遲,還是盡快吧。”
崔斂見狀連忙起身,吩咐下人速去籌備銀兩,很快就將六千兩白銀裝到車上。
張亮很滿意他辦事的速度,笑瞇瞇的開口:“崔侍郎有心了,某家這就去,崔侍郎再等幾天,想必很快就有好消息!”
說罷,轉(zhuǎn)身上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崔府。
他怕再待下去,這崔斂回過味來...
果不其然,張亮剛走,崔斂就后悔了!
魏王和這張亮沒銀子嗎?
怎么這錢全他一個人出了?
……
從崔府出來后,張亮馬不停蹄的出了長安城,直奔藍(lán)田大營而去。
軍賬中,侯君集見張亮果真帶了六千兩白銀過來,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可是相當(dāng)于六千貫的白銀,并且白銀本就比銅錢貴重,一般都是溢價的。
這張亮出手這么果斷,看來是真的盯上太子了!
想到這里,侯君集樂呵呵的開口:
“想不到你還真帶了兩千人的糧餉來,張兄是真下血本吶!”
張亮拱了拱手:“某家投靠太子心切,還望潞國公引薦?!?/p>
侯君集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緩緩起身,踱步至張亮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張兄高義,本公自當(dāng)竭力相助。來日太子殿下登基,你我再進(jìn)一步,裂土封王也不是不可能?。?/p>
這樣吧,你且回去,待我在太子殿下那里替你美言幾句,到時候你再登門拜訪,這才不是禮數(shù)?!?/p>
“無妨,如此還請潞國公多多費(fèi)心,某家就不叨擾了?!睆埩敛灰捎兴允贾两K都覺得自己毫無破綻。
殊不知,他的把戲早就被侯君集看穿了。
目送張亮離開,侯君集當(dāng)即寫了一封書信,說明了從第一次張亮來到藍(lán)田大營之后的種種反常。
相信以太子的智慧,只要有所防備,應(yīng)當(dāng)不會出什么大亂子!
命人將書信傳回東宮后,侯君集還是覺得不夠保險。
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婿,賀蘭楚石!
上次私藏書信就已經(jīng)有了不臣之心,這一次要是受了蠱惑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來!
他可不信這張亮是什么善男信女,不對他身邊的人下手!
想到這里,在藍(lán)田大營待了一個月的侯君集,第一次有了回長安城看看的想法。
“來人備馬!”
侯君集跨上戰(zhàn)馬,疾馳出藍(lán)田大營,直奔長安。
途中,他心生一計(jì),決定先不回家,而是繞路去了東市。
在一隱蔽的茶館內(nèi),他找到了昔日暗中布下的密探。
侯君集低聲吩咐:“盯緊張亮,此人必有蹊蹺,還有,留意他是否與魏王有勾結(jié)。
記住,行事要隱秘,不可打草驚蛇。”
密探領(lǐng)命而去,侯君集望著其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張亮,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定叫你萬劫不復(fù)!”
言罷,他拍馬揚(yáng)鞭,直奔賀蘭楚石府邸而去。
賀蘭楚石此刻還在迷惘,一邊是恩重如山的岳父和太子,一邊是受到威脅的妻兒...
這讓他很難抉擇。
其實(shí)他心里清楚,無論他是否按那個人說的去做,最后自己結(jié)局都是一死!
現(xiàn)在的他,只希望那人能夠遵守諾言,不去傷害他的妻兒...
正想著,卻聽見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抬眼一看,只見自己的岳父侯君集怒氣沖沖地走了進(jìn)來。
侯君集的臉色鐵青,雙眼仿佛能噴出火來。
賀蘭楚石猛地一驚,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心中暗暗叫苦,不知是哪里又惹惱了這位性情暴烈的岳父。
侯君集一步一頓,逼近賀蘭楚石,沉聲道:“楚石,為父問你,最近可有陌生人找你?”
賀蘭楚石心頭一顫,眼神閃爍不定,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岳父大人,并無此事啊,最近府上未曾有陌生人拜訪!”
侯君集冷笑一聲:“哼!你以為為父不會防著你嗎?你府上管家都是我給你挑的!
這院內(nèi)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你以為我不知道?”
賀蘭楚石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侯君集目光如炬,緊盯著賀蘭楚石:“楚石,你身為我侯君集的女婿,竟敢背著我勾結(jié)外人,企圖對太子不利!今日你若不從實(shí)招來,休怪我無情!”
賀蘭楚石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道:“岳父,我…我也是被逼無奈??!那人威脅我妻兒性命,我不得不從!”
侯君集聞言,眼神一凜,怒喝道:
“哼!還有人敢動我侯君集的女兒?
你速速將那人供出,為父自會設(shè)法保全你一家!”
賀蘭楚石哆嗦著嘴,聲音細(xì)若蚊蚋:“那人名叫程公潁,乃是鄖國公府上的方士,他…他叫我偽造太子殿下謀反的書信?!?/p>
說到這里,他已是滿頭大汗,臉色白得嚇人,仿佛剛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侯君集聞言,雙眼猛地一瞪,怒不可遏:“什么!竟有此事!”
他一把揪住賀蘭楚石的衣領(lǐng),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怒目圓睜,仿佛要將賀蘭楚石生生吞下。
賀蘭楚石被勒得喘不過氣來,雙手死死抓著侯君集的手臂,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顫聲道:“岳父…我…我也是沒辦法啊!
他…他說若是不從,便…便要了我妻兒的性命啊!”
說著,淚水已順著臉頰滑落。
侯君集心中一軟,隨后提起幾乎癱軟的賀蘭楚石,大步流星向外走去,邊走邊道:“不怕,別看我一把年紀(jì),還護(hù)得住我那女兒和外孫!
跟為父去找太子殿下說清楚!太子殿下仁德,不會怪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