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我更加心煩意亂的時候,負(fù)責(zé)伺候我這桌的頭牌姑娘蓮娘,捂著嘴巴驚嘆道
‘唉呀!這個永安郡主不就是未來的太子妃嗎?
這事兒若是傳揚出去,豈不是太子妃位不保?
再嚴(yán)重些,沒準(zhǔn)連郡主封號都要沒了........
那蓮娘子還說,衛(wèi)家勢力太大,這永安郡主娘家靠山夠硬。
這種事太子殿下就算聽到了風(fēng)聲,恐怕也要捏著鼻子忍了,估摸還得幫著彈壓。
畢竟衛(wèi)家的兵權(quán)不是鬧著玩的,這是每一任皇帝上位之后,都必須拉攏的勢力。
蓮娘一席話,驚醒夢中人。
當(dāng)時我覺得一切都是天意,否則這么隱秘的事情,怎么偏偏就讓我撞上了呢?
這衛(wèi)家女不配為后,因此上蒼安排他來,撕開衛(wèi)家女偽裝的遮羞布。
一個隱秘的計劃漸漸成型,這個把柄可以說只要放出來,弄的天下皆知。
永安郡主就算不被唾沫淹死,也斷然不會再登上太子妃之位。
只要太子殿下后宮無妃,自已還有機會重新回到他身邊。
于是我跟蓮娘打聽了這些寧州兵落腳的地方,就去找張昭商議對策。
這些寧州來的兵,是押送甘州造反的頭領(lǐng)趙亭州回京受審的。
他們落腳的地方就離詔獄不遠(yuǎn)。
張昭很聽我的,我讓他花錢收買那些人,找適當(dāng)?shù)臅r機將永安郡主的丑事宣揚出去。
她這輩子沒臉見人,我看她還怎么當(dāng)這個太子妃!
但是阿朔,我錯了!一切都錯了!錯的簡直離譜!
永安郡主并不是大家所想像那樣不知廉恥的人。
她跟她的父親衛(wèi)國公一樣,是一個心懷大義,光明磊落的女中豪杰。
她文武兼?zhèn)?,才貌雙全,我這輩子拍馬都趕不上她一根毫毛,如今我才明白過來。
這樣的永安郡主,殿下怎么可能會不喜歡呢?
他恐怕是非常.......非常喜歡........才........才不惜借我做局,騙取了陛下的賜婚圣旨.........
永安郡主是和離過的,殿下若不用非常手段,絕無可能順利娶到永安郡主。
他為了她,甚至連自已的名聲都不要了..........
殿下利用了我,但是他也說過了,會恢復(fù)我侯府世子的爵位,并且給我尋個合適的差事入仕途。
我現(xiàn)在想來,這些應(yīng)該是殿下作為利用我的補償。
但是我當(dāng)時鬼迷心竅,竟沒有懂殿下的用意,竟然以為殿下是真心愛中重我,才想要給我機會。
阿朔,是我自已太蠢了,癡心妄想終鑄成大錯,害人終害已!
連累了阿爹跟府里面四十多口人命!
阿朔,等我找到殺死阿爹的兇手,報了仇,你將我跟阿爹埋在一起吧!
他活著的時候,我沒有盡過一點孝道。
如今他不在了,就讓我早點下去侍奉在他左右.......”
說到過世的城陽侯,陳頌又忍不住大雨滂沱。
他的心死了,在阿爹咽氣的那一刻,跟著阿爹一起走了。
撐著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殺了那個踩斷他阿爹肋骨跟內(nèi)臟的蒙面黑衣人,以及他們背后的主子!
陳朔默默的靠在另一面的墻壁,聽陳頌述說事情的來龍去脈。
即使好幾次他都恨鐵不成鋼,但是大錯已鑄成,責(zé)怪怨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在陳頌的描述里面,陳朔漸漸捋清楚事情的脈絡(luò)。
陳頌一出高陽王府怕是就被盯上了,那些偶遇的寧州兵,還有花魁蓮娘,都是刻意安排在陳頌身邊,蓄意蠱惑誤導(dǎo)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