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吉柯穆似乎終于抵擋不住鉆心的痛苦。
噗嗤——一大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濺的他身前一片血紅。
那些血里面,也有很多那種細小的紅色蟲子蠕動。
為了絕對控制姜魚,他不惜損耗自身,給姜魚下了“離魂咒”。
本以為用百人祭祀,可以抵擋傷害苗疆蠱女的反噬,但是他還是低估了反噬的力量。
臉上的傷口不僅沒有愈合,反而越爛越大,且里面長滿了蠱蟲。
那些蠱蟲如附骨之蛆,要不了他的命,但讓他日夜劇痛難耐,尤其月圓之夜更是直逼心脈,痛入骨髓。
巫蠱始祖之間建立的契約,過了幾百年,威力竟然還如此強大。
幸虧只是給姜魚下咒,若是真弄死了,恐怕自已也難逃此劫。
他揚起一半美艷絕倫,一半狀若厲鬼的臉,陷入了癲狂。
“不行!不行!我不能頂著這張臉見她!
這樣不人不鬼的樣子,她更不愿意見我了!
不行!不行!不行!\"
查吉柯穆一把扯斷腰間的藥囊,里面滾出來一些小瓷瓶子。
查吉柯穆抄起一個血紅的瓶子,拔了塞子直接一仰脖子全喝了下去。
不消一刻,他臉上傷口里面的紅色蟲子漸漸減少,原來凋謝的忘川花又重新煥發(fā)生機。
沒一會兒,那忘川花開的越來越盛麗,終于將那丑陋的傷口再次遮掩住。
丑陋的傷疤消失了,被魅惑到極致的忘川花代替。
將他那張漂亮的臉,映襯的更加妖魔化。
他在巫咒之術(shù)頗有天賦,但是術(shù)法越強,反噬之力越大。
老天有時候是非常公平的,你擁有常人所沒有能力,你就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
他的本體一旦受傷,就很難愈合,如今又被蠱蟲反噬更加嚴重。
全靠“忘川駐顏水”遮蓋丑陋的傷口。
但這東西,是他從滄瀾皇帝壓箱底的寶庫里面搜刮出來的。
方子早就失傳百年了,最后的這點駐顏水,已經(jīng)被他剛才全吃完了。
一旦這次藥力消散,他的丑陋將無所遁形。
痛苦掙扎的查吉柯穆漸漸平靜,他筋疲力竭的扶著鐘乳石剛站直身子,就有人站在洞口彎腰稟報。
“啟稟王上,今日白水關(guān)那邊一共派遣了八撥人過來刺探,皆被我軍攔截了。
永安郡主在白水關(guān)城頭站了很久,但并未出關(guān)?!?/p>
查吉柯穆彎腰撿起鬼王面具,扣在自已臉上。
整個人的氣質(zhì)又恢復(fù)了高不可攀的冷峻樣子。
他緩緩踱步走到洞口的山崖邊,站在這里可以遠遠看到白水關(guān)的城樓。
查吉柯穆還殘留著血跡的嘴角微微翹起道
“她還真是謹慎呢,看來不放點魚餌,魚兒是不肯上鉤的。
既如此,那就給你一個驚喜吧!\"
衛(wèi)芙臨走的時候,崔珩就將安插在蒼夷的暗樁交給她了。
關(guān)于蒼夷王以及姜魚動向的消息,暗樁一旦收集到,都是第一時間遞到衛(wèi)芙手里。
半夜剛過了子時,弓一匆匆掀開衛(wèi)芙的營帳的簾沖了進來。
衛(wèi)芙瞬間睜開雙眼坐了起來,衛(wèi)芙只要披上戎裝,除了必要的日常盥洗,其他時候都是和衣而睡。
她一雙眼睛已經(jīng)冷靜清醒毫無睡意,盯著匆匆走進來的弓一道
“出什么事了?\"
弓一臉色難得的激動道
“郡主,查到姜魚的消息了,這是暗樁剛傳過來的密信?!?/p>
衛(wèi)芙心臟都感覺漏跳了一拍,趕緊打開弓一遞過來的那張狹長紙條細看。
“魚在鹿角王帳木箱活”
幾個字很籠統(tǒng),但是已經(jīng)將意思表述的非常明白了。
——姜魚如今在鹿角山,蒼夷王帳的木箱里,人還活著!
這是姜魚被擄走這么久,第一次收到姜魚確切位置的消息。
證實了查吉柯穆這個瘋子,果然把姜魚隨身帶在身邊,嚴加看管。
他那樣的性格,誰都不可能相信的。
姜魚是他手上拿捏自已的最大籌碼,他怎么可能等閑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