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崔珩走了良久,有個新調過來的年輕獄卒小心翼翼的問老獄卒道
“師傅,太子殿下這是什么意思?
明明那些人都已經(jīng)招供了啊?
為什么太子殿下說沒看到?不是他親手撕的.......”
“噓——
不知道別瞎說,太子殿下說沒招那就是沒招!
咱們金吾衛(wèi)對拒不招供的犯人如何應對???”
老獄卒開始臨場考試。
小伙子立刻站直了身子回道
“自然是用盡一切手段,拿到口供!
拿到口供之前,決不能讓犯人死掉,否則罪同連坐?!?/p>
老獄卒滿意地點點頭道
“孺子可教也,既如此,趕緊去拿刑具啊?還愣著干什么?
這幾日咱們可有的忙了!”
自從那天開始,金吾衛(wèi)關押囚犯的地方,慘叫聲就沒停過。
張昭被關在最里面的一間牢房,不僅挨著茅坑,墻上連基本的氣孔都沒了。
整個牢房陰暗潮濕,臭氣熏天。
他已經(jīng)吐了不知道多少回,苦膽都吐出來了。
天知道,他自幼錦衣玉食,從未來過如此腌臜之地。
如今他不僅來了,還睡在發(fā)霉的稻草里。
他兩只手已經(jīng)廢了,軟塌塌的耷拉著。
僅僅過了一天一夜,已經(jīng)開始散發(fā)出腐臭的味道。
此時張昭渾身高熱,眼看人就不怎么行了。
獄卒用鐵棍在鐵門上“哐哐哐”敲了好一陣,也沒見張昭有動靜。
獄卒怕出事,趕緊喊來上司,獄卒首領沉吟一陣道
“你先尋大夫過來看看,別讓他死了。
我去稟報太子殿下?!?/p>
彼時崔珩正在后宅的院子里,抱著閨女看剛開的木芙蓉。
亭子里的衛(wèi)芙伏案拿著支毛筆,在一張紙上勾勾畫畫。
身邊被乳娘抱在懷里的齊璟,眼珠子瞪的溜圓,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娘畫畫,好似能看得懂似的。
墨一一溜小跑進來,絲毫沒有意識到這院子里歲月靜好的氛圍感,十分煞風景的大呼小叫道
“殿下,殿下!
那個溧陽老公主又跑來鬧了!
不僅自已鬧,還把她后宅的男寵一并帶來了!
嘖嘖嘖——
她是怎么有臉招搖過市的???
你看看她那些男寵們,一個個涂脂抹粉,那嗆鼻子的騷狐貍味兒,簡直不要惡心死個人........
嘖嘖嘖........吧啦吧啦吧啦.........
哎呦喂.......吧啦吧啦吧啦..........”
墨一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生氣。
一進來小嘴叭叭不停,張口閉口就是關于溧陽公主的各種花邊八卦。
聽得崔珩只想尋東西將他的嘴巴堵上。
自從崔珩將張昭投進了大牢,溧陽公主就跑到高陽王府一哭二鬧三上吊。
奈何崔珩連門都不讓她進,只能賴在門口,哭哭啼啼,捶胸頓足。
口口聲聲說他這個侄兒不孝,欺負她孤兒寡母,無依無靠云云。
引得過往百姓頻頻圍觀。
衛(wèi)芙倒是聽得津津有味,畢竟這么勁爆的八卦,也不是天天有的聽的。
墨一終于說盡興了,抬眼一看,崔珩的臉已經(jīng)黑的跟鍋底似的。
要不是看著衛(wèi)芙挺感興趣,他早一腳將這長舌鳥踹出去了。
墨一終于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咽口唾沫,縮著脖子道
“殿下.......那溧陽老......公主還在門口哭呢。
那幫男寵也在一邊幫腔作勢,鬧得實在難看。
您看要不要把她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