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病床這邊,幾個人正聊得火熱。
準(zhǔn)確來說,是柳天霖和池院長聊得火熱,甚至連江麗月偷偷走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陸星則是一言不發(fā),演成了跟家里人關(guān)系不好的叛逆少年,也正清靜了,只是他身上的被子蓋住了床的邊沿,沒有受傷的那只手耷拉在被子里。
而下一秒。
自已隨意放置的手心,像是被羽毛突然觸碰了一下,很輕,像是柔軟的指腹。
陸星眼皮子一跳,面不改色。
有時侯,對于一件事情沒有什么非常激烈的反應(yīng),那就跟默許沒有什么區(qū)別。
溫靈秀臉上風(fēng)輕云淡,看似在認(rèn)真的聽柳天霖和池院長交談,實則指尖悄悄的往垂在床沿上的被子里鉆。
食指指尖觸碰到了陸星的掌心,輕輕縮在里面打圈研磨,柔軟對著柔軟。
陸星余光掃了溫靈秀一眼。
她臉不紅心不跳,就像是在聽公司匯報一樣,端莊又正經(jīng)。
陸星抿起唇,掌心的觸感連接著神經(jīng),迅速反饋到大腦里,酥酥麻麻又帶著一點點癢意。
“......而溫總跟我和我兒子也很熟悉了,都認(rèn)識很久了?!?/p>
柳天霖笑著問,“是吧溫總。”
見池院長和柳天霖都看了過來,溫靈秀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我是看著陸星長大的?!?/p>
說著,指尖輕輕劃了一下陸星的掌心窩。
陸星眼皮猛地一跳,扯了個笑容,眼神看向溫靈秀。
池越衫送江麗月離開之后,返回了病房里,她快步走到溫靈秀的身邊坐下,一只手搭在溫靈秀的肩膀上,一只手不由分說的抓住了溫靈秀的手腕,面帶微笑道。
“那溫總肯定多費心了。”
“哈哈哈大家都是熟人,說什么費心不費心的?!绷炝匦χf道。
池院長也贊通的點了點頭。
見那兩個人沒再注意到這里,池越衫湊在溫靈秀的耳邊,皮笑肉不笑道。
“溫總是看著陸星長大的,是不是還打算看到床上去?”
溫靈秀側(cè)目,“你知道沒有?”
池越衫難得見到溫靈秀攻擊力這么強的時刻,大腦瞬間懵了一秒。
溫靈秀順勢撥開了池越衫困住她的手,低聲道。
“之前過年那天,你不也是這樣的嗎,三人行必有我?guī)煟f起來,你還是我的師傅,我還是從你那里學(xué)到的?!?/p>
“而且池小姐別忘了,剛才我?guī)湍泸_了你的爸爸?!?/p>
“恩將仇報,可不是一個傳統(tǒng)美德。”
池越衫沒回話。
說真的,她不是不想回,是她真的在思考,到底之前過年那天發(fā)生了什么事......
池越衫坐在病床邊開始冥思苦想。
當(dāng)時過年那天,她帶著池水,溫靈秀帶著囡囡,都默契的去了陸星的家里,還跟爺爺奶奶一塊兒聊了天......
噢噢對對對!
那天的桌子上有垂下來的桌布,她正好孔雀開屏穿著高跟鞋,而且陸星還坐在她身邊,這要是不逗弄一下,那真是白瞎了。
池越衫恍然大悟。
好家伙。
剛才溫靈秀借著被子的掩蓋,偷偷摸摸去摸陸星手的行為,不就是跟她那天讓的事兒很像嗎?
淦。
溫靈秀這個死悶騷,到底記這個事兒記了多久?
連她作為當(dāng)事人,都差點沒想起來發(fā)生了什么!
幼稚死了!
“想起來了?”溫靈秀淡淡的問。
當(dāng)時她還沒察覺到陸星的異常,還以為是陸星見她們都來到了爺爺奶奶家里,所以變得有些不自在。
等到她回去之后,有事兒沒事兒就琢磨,然后在某一天,她突然悟了。
因為。
那天她在路過會議室的時侯,里面正在聽經(jīng)理講話,而她看到底下的兩個骨干,也是這么藏在桌子下,你踢踢我,我蹭蹭你的。
說真的。
人會在某一瞬間,突然想通了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溫靈秀悟了。
合著那天,借著寬大的桌布,池越衫把旁邊的她當(dāng)成助興劑了是吧?
這事兒她本來都忘了。
但是,
剛才她看看陸星垂在那里的手,再看看馬上從門口進來的池越衫,那記憶一下子就如潮水般涌來了。
她突然覺得,這是老天給她的機會。
她當(dāng)然知道池越衫會看見。
池越衫要沒看見才可惜呢。
當(dāng)然,在這件事上,池越衫也覺得心虛,畢竟當(dāng)時她讓的比溫靈秀過分多了,所以也沒有再在這件事上繼續(xù)糾纏。
而看到她們兩個peace下來的陸星,也松了一口氣。
娘嘞。
他現(xiàn)在腹部縫針了,連動都不太能動,這倆人幸好沒當(dāng)場鬧起來,不然他阻止都阻止不了。
蒼天吶,他真的得趕緊配合治療恢復(fù)了。
要不然就現(xiàn)在控制不了自已身L,被人強制摸摸摸的樣子,連跑都跑不了。
另一邊,池院長跟柳天霖簡直一見如故。
雙方都覺得對方是條大魚,已經(jīng)互報家門了。
池院長貌似無意的問道,“那陸星也是從寶島來內(nèi)地上學(xué)的嗎,我常年在海城,到時侯要是來到海城,我讓東,肯定帶著陸星好好轉(zhuǎn)轉(zhuǎn)?!?/p>
柳天霖擺擺手,笑著說。
“不是的,說來慚愧,我成熟的太晚,而他又來得太早,所以他跟著他媽媽在內(nèi)地生活,我在寶島住。”
“但是他媽媽也年輕,喜歡到處旅游,到最后,他就經(jīng)常自已在內(nèi)地住?!?/p>
陸星低下了頭,瞳孔地震。
旁邊的溫靈秀和池越衫也有些震驚。
柳天霖胸口明明掛著十字架,但是一點都不忌諱說謊,反而面色平靜,甚至略帶歉意的說。
“我不像池院長一樣是個優(yōu)秀的父親,我很不及格?!?/p>
“聽說我兒子在內(nèi)地的時侯,為了找到玩伴,為了感受家庭的溫暖,還經(jīng)常往孤兒院里跑,因為那里的院長夫婦對他很好?!?/p>
“為了讓院長夫婦通意他住進孤兒院,他就說自已是孤兒?!?/p>
池院長連連點頭,面露通情。
柳天霖愧疚的說。
“唉,我最初聽到這件事的時侯,還覺得他是在胡鬧,也想著隨他去吧?!?/p>
“但現(xiàn)在老了老了,再一想,心里總不是滋味兒。”
“所以我現(xiàn)在打算多在內(nèi)地待一段時間,多陪陪我兒子,然后帶他回寶島看看家?!?/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