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那一刻,他不斷地重溫過去的每一場時間戰(zhàn)爭,不斷地意圖從其中找到哪怕一絲不引人注意的改變。
但是沒有。
幾乎是在所有的戰(zhàn)爭當中,他都會在那些夢魘降臨的那一秒也同步降臨,將他們的入侵扼殺在萌芽當中。
可如果他并沒有失誤的話。
那剛才又為什么會出現那種巨大的變化的征兆?因為這一切的預兆,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歷史確實正在向著一個截然不同的軌跡在進行著調整。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問題又出現在了哪里?!
他的大腦激烈地碰撞。
而更重要的是,在未來的歷史已經開始變得模糊的情況之下,他已經沒有辦法前往未來進行探尋,因為也許只是稍以觸碰,你就會直接加速這整個歷史的變遷,你踏入的也將是那個已經被改變了的未來的走向當中。
林恩咬牙。
他開始穩(wěn)定心神,幾乎是一分一秒地迅速地觀測和分析過去的整個歷史的軌跡。
如果說不是因為他們的干涉。
那又是因為什么呢?
總不能說是 歷史自已在這過去進行的改變與調整吧?
肯定是自已疏忽了什么地方。
自已一定是遺漏……
而也幾乎就是在這一刻,林恩的瞳孔突然擴張,隱約間,他仿佛在那過去的歷史中看到了什么。
“渡鴉……”
如果不是那些夢魘的原因,那會是自已的原因嗎?
因為他每一次在歷史當中的降臨,幾乎都是借助渡鴉而實現的,也就是說,在這段歷史在轟,每一次他幾乎都是在某個活著的渡鴉的體內降臨,然后代替他在這個時間點的位置。
那自已的降臨,會對那些渡鴉造成改變嗎?
他試著開始探尋。
而當他觀摩了自已每一次時間戰(zhàn)爭之后那些承載過他的渡鴉的軌跡時,他的手指驟然一顫。
因為他找到了……
他找到了問題之所在。
“是因為我。”
“什么意思?”
左左怔怔道。
這一刻,林恩只感到了那種巨大的荒唐與毛骨悚然,甚至在這一瞬間,他甚至已經有點明白了那些夢魘為什么會進行這無限制的在他看來毫無意義的時間入侵。
“左左你相信嗎?原因或許不是因為其他,而正是因為我這一次次的降臨本身,給予了這歷史以變量?!?/p>
林恩抬頭道。
他已經找到了這問題的所在。
在那近幾千年的降臨中,承載他的基本上都是渡鴉的尸體,所以他并沒有發(fā)現其中所蘊含的問題。
但是在這個時間段不一樣。
因為那都是活生生的渡鴉。
而他的每一次降臨對他們來說,都無異于大水漫灌,他的確能夠將自已的意志控制在他們的靈魂能夠承載的地步,讓他們的靈魂和身體不會因為自已的肆意降臨而崩潰,但是他卻忽略了那好的影響。
“如果我的意志不把他們撐爆,那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滋養(yǎng),百分之百的契合性,再加上我夢境的存在,我每一次在他們靈魂當中的降臨,對他們來說都意味著一種靈魂上的擴容?!?/p>
林恩睜眼道。
而對于渡鴉來說,初誕者之力本身就是他們靈魂當中所自帶的力量,而林恩每一次降臨,其實事實上都是在變相地提高他們的實力。
盡管很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如果把那許許多多被他降臨過的渡鴉整合在一起,那這種提升就很恐怖了。
左左怔怔道:“可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
林恩側眼道:“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可能還不會產生什么太過可怕的影響,但左左你不要忘了,在這個時代,每一只渡鴉之間都會進行彼此的靈魂交融與共享,而這是那個過去的我一直都在做的事情,而這種共享,很容易就會讓他們在交融中,將那我對他們靈魂的那一絲擴容加速的放大?!?/p>
而這是很恐怖的。
因為初誕者之力的容量,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完全就取決于他們靈魂的體量。
而由此種種。
當無數的點滴匯聚在一起,當無數次的不經意在巧合的推動下,最終一定會演變成為一場必然。
林恩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在既定的歷史當中,就算他真的能夠在這里點燃和引爆所有的渡鴉,也不足以對地獄造成毀滅性的影響,但我對渡鴉集群所造成的這種潛移默化的改變,卻是加大了他這個決策的成功性?!?/p>
而有時候歷史就是這樣,也許只是一片雪花改變的位置,都很有可能在未來滾出一個龐大的雪球。
左左神色蒼白,道:“這……這……你真的確定會是這方面的原因嗎?”
林恩沉聲道:“也許還有其他方面的因素,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的降臨本身,的確在這個因果中占據了重要的一環(huán)?!?/p>
但現在真正讓他不確定的是。
這其中到底有沒有那個黑袍人的推動。
因為事實上這無限制的夢魘入侵,在客觀上來說,的確是加大了他對歷史上渡鴉們的改變和影響。
而如果說。
這也源于他們的算計。
那他就真的感覺到毛骨悚然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如果說這是我們降臨本身所帶來的影響,那我們又該怎么去……去調整它?”
左左急促而顫抖地問道。
林恩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他抬起頭時,看到的只有一個巨大的向著他籠罩而來的命運。
因為他降臨本身這件事情,是難以改變的。
他本意是想要阻止歷史的更改。
可這一切卻在無意間他成為了這歷史改變的元兇。
“左左,如果說我們的行為已經事實上地改變了歷史,那對于我們來說,想要把它調整回去,也就只有一種方法了?!?/p>
林恩低聲道。
“你是說……”
左左怔怔地望向他。
“你還記得,我們曾經所看到的那舊神戰(zhàn)爭時期的幻影嗎?我們第一次見到那個白發(fā)人,我們……總覺得他……和我們很像?!?/p>
林恩的目光望向了那個他強行離開時時間點。
“也許根本就沒有什么既定的歷史,因為從我們踏入這歷史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成為了這歷史的一部分,而想要讓歷史變成我們記憶當中的模樣……那也就只能由我們來填補缺失的那一部分了?!?/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