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厲行掛斷付國安的電話之后,慢慢坐回了座位上,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的省府廣場,他的心情依舊不能平復。
蔣震這個人的能力實在是讓人忌憚,他的手段也讓人慌張……
誰人沒有自個兒的小作坊啊?
可是,蔣震就是善于拆人家的小作坊。
偌大一個漢東,我嚴厲行來了還不到一年,結(jié)果碰上的卻是幾十年難得一見官場悍將。
小小的漢江市市委書記,竟然扳倒了省委副書記,這力度和手段當真一般人想都不可能想到的,更不用說做了。
倘若真讓他帶著郭曙光來漢東的話,事情可就真不好辦了啊……
搞不好,這廝都有可能對我這個一把手下手!
但是,這個省委副書記還是要給他安排的啊。
想到這里,他拿起座機就給現(xiàn)任省委副書記梁丁秋打過了電話去,讓他來辦公室一趟。
梁丁秋之前是漢東省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來到漢東工作時間不長,上次李耀東出事之后,便把他直接提到了省委副書記的位置上。
可是,這次外交府王部長親自發(fā)話,還是按照大領(lǐng)導的意思來給蔣震落實工作。那么這個省委副書記就該給蔣震讓出來了。
“咚咚咚”的敲門聲之后,嚴厲行喊了聲“進”,梁丁秋書記便推門走了進來。
“您找我。”梁丁秋對嚴厲行那是十分之尊敬啊。
“你的命是真好啊?!眹绤栃邪l(fā)自肺腑地說。
這梁丁秋剛從省委組織部部長的位置上升到了副書記,這會兒馬上要給他升代省長了!這他媽的可是比狗屎運都要好的運??!
“?。渴裁匆馑及。俊绷憾∏镆荒槻唤獾貑?。還以為嚴厲行是正話反說,想要教育他呢。
嚴厲行當即將蔣震要回來的事情告訴了梁丁秋,還給他講了蔣震即將履新的職務。
“所以,你馬上就要成為代省長了。”嚴厲行微笑說。
“啊?這……”梁丁秋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
因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少見了!
太太太太不可思議了!
自己之前撿了個副書記的大便宜,已經(jīng)讓所有人都眼饞,現(xiàn)在再升到代省長的位置上,那豈不是要讓人嫉妒死啊!
“這……合適嗎?”梁丁秋一臉不可思議地問。
“我說你合適,你就合適?!眹绤栃幸荒樕钜獾乜粗憾∏镎f。
梁丁秋馬上從座位上站起來,表忠心說:“嚴書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謝您了!雖然您說這一切都是上級的安排,但是,我梁丁秋知道,沒有您的安排,我什么都不是!您的提攜之恩,我永世難忘!未來,將來,我一定一定會報答您的!”
嚴厲行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但是,他最想要的還是梁丁秋對蔣震的態(tài)度。
“蔣震回來之后,你如何面對?”嚴厲行簡單而直接地問。
梁丁秋干過組織部部長,之前嚴厲行壓下來的李耀東那批人最后是如何被處置的,他最清楚不過。
所以,面對嚴厲行這樣一個人,他怎么會不明白這個領(lǐng)導的心思?
“蔣震這個人實在是霸道,我非常不愿意與其共事!但是,上級的安排,我梁丁秋無法拒絕,可是,我可以在我的工作范圍之內(nèi),最大程度地拒絕他任何的提議!總之,我不會讓他蔣震在漢東這片土地上過得舒服!更不會讓他在漢東的官場之上手握重權(quán)!漢東省委省政府有且只有一個領(lǐng)導,那就是您嚴厲行!我不允許任何人僭越您的權(quán)威,更不允許任何人影響您的決策!對于您的指示,我絕對無條件執(zhí)行!”
梁丁秋還有很多想要表達的話,但是,此刻覺得說什么都無法表達內(nèi)心的這種喜悅之情。
那刻,如果嚴厲行讓他跪下,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彎下雙膝!
這種跨越式地升級,這潑天的富貴,怎能是言語所能表達的???!
“呵呵……”嚴厲行笑著起身,繞過辦公桌后,伸出自己的手。
梁丁秋雙手握住嚴厲行的右手,眼中瞬間飽含淚水,“嚴書記!我真的無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真的,無法形容!”
“呵呵……”嚴厲行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梁丁秋的肩膀,微笑說:“如果所有的干部都像你這樣,我們政府的效率絕對會大大提升!可惜,總是有那么一幫人不安分呀!頭痛,這當真是很讓人頭痛??!”
“您放心,蔣震若是回來,我絕對不會讓他舒服的!”梁丁秋眼神之中都透出一股冷厲之色,低聲說:“之前他還想著說搞什么漢東幫,那簡直是癡人說夢!這次他若是回來,我絕對讓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團結(jié)!讓他知道漢東是誰說了算的!”
“好!很好!”嚴厲行一臉自豪地握緊了梁丁秋的手說。
那刻,他知道蔣震若是回來,等待蔣震的必然是冰窖一般的寒冷官場!
——
付國安來到州府辦公室,處理完一些公事之后,便給剛履新華紀委副書記的老戰(zhàn)友邵新杰打去了電話。
“呦!老戰(zhàn)友好啊!呵,怎么?來京城了?”邵新杰笑著問。
“我是很想去給你慶祝慶祝?。〉?,這邊的事情太多,根本騰不出時間來??!”付國安笑著說。
“瞧你說的,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zhuǎn),咱們干工作也不能失去自我啊!上次我們戰(zhàn)友聚會你就沒有參加,這次我來京城工作,你都沒過來看看我!你這么忙,以后戰(zhàn)友們還處不處了啊?”邵新杰笑著說。
“戰(zhàn)友情那是一輩子的情誼,怎么能因為一次兩次不見就生疏了呢?”
“呵呵呵呵,開個玩笑嘛……”邵新杰笑著說:“行了,我知道你這個大忙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f吧,找我什么事兒?”
“東北省那邊有個案子,我想讓你過問一下,當然,絕對不是讓你違背原則!”付國安笑著說。
“什么案子?”
付國安當即添油加醋把郭曙光的案子給說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這個郭曙光仗著自己干過公安局局長、仗著自己懂法,就一個勁兒地刁難辦案人員,證據(jù)確鑿的情況下,就是不簽字!我覺得還是得你們?nèi)A紀委的工作人員去跟他們東北省紀委對接一下才好??!”
“事兒我是聽懂了!但是,我好奇,你怎么還去管這么個案子?。俊鄙坌陆軉?。
“高處不勝寒啊……”付國安低聲說:“你只看到我的風光,卻不了解我的難處呀!這個郭曙光是誰提拔的你知道嗎?”
“誰?”
“蔣震……”
“蔣震?那個非常年輕的干部對嗎?聽說過,但是沒見過,也不了解這個人?!?/p>
“這個蔣震之前是我提拔的,但是,這小子忘恩負義??!因為工作上的調(diào)動問題,對我心生不滿,處處跟我作對。后來,攀上了京城魏家的關(guān)系之后,更是狂妄得了不得,總是想著找事兒!而這個郭曙光就是蔣震的害人利器,他仗著自己公安局局長的身份通過各種手段對官員們實行監(jiān)聽,掌握了對方的把柄之后,威逼利誘,各種卑鄙手段都用!你說,這樣的人你能讓他繼續(xù)作惡?必須嚴懲啊!”付國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