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原來如此,怪不得張曉林向日本人提供抗日分子情報,原來是上峰對他下達了密裁指令。
自上海淪陷以來,軍事情報處下達過多次密裁指令,主要針對一些有名望的漢奸。
“張曉林此人詭計多端,不是那么好殺的?!崩罴静淮蛩銚胶痛耸?,一則張曉林身邊徒子徒孫眾多,很難有下手機會,二則,戴老板把此事交給了安靖江,與他的行動隊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我知道?!?/p>
吳玉坤輕聲道:“希望安靖江不會失手。”
李季話音一轉(zhuǎn),說起金陵戰(zhàn)事,道:“據(jù)我得到的消息,金陵戰(zhàn)事似乎不順利,日軍攻占了金陵城外幾處重要陣地,破城只是時間問題?!?/p>
“是的,唐司令官發(fā)表了誓死保衛(wèi)金陵的通電,想來可以再堅持一段時間?!眳怯窭ど頌槊廊松咝〗M的組長,消息十分靈通,不管是前方戰(zhàn)事,還是上海的諜情,她都略知一二。
唐司令?
李季心里冷笑,那位唐司令夸夸其談倒是可行,讓他誓死保衛(wèi)金陵,恐怕他比兔子跑的都快。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李季提出告辭。
從霞飛坊出來,他揮手招來一輛黃包車,返回日占區(qū)。
他去了一趟公寓,把衣服換回來,接著去了一趟東亞飯店,開了一間房休息。
次日。
一早。
課長小泉今太郎召集特務(wù)課所有中尉以上軍官開會。
會上,小泉今太郎把情報組長龍澤南承狠狠訓(xùn)斥了幾句。
原因十分簡單,特高課接連破獲多起反日勢力案件,得到三浦司令官的贊許。
而特務(wù)課自成立以來,只抓了一些小蟊賊,小泉今太郎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便拿手下人撒氣。
“諸君,為了帝國圣戰(zhàn),為了大東亞共榮,為了天皇陛下,拜托了。”
小泉今太郎訓(xùn)完手下,向一眾下屬鞠躬。
下屬們自是不敢怠慢,齊刷刷的向小泉今太郎回禮。
散會以后。
龍澤南承把情報組的相川志雄、大田猛士郎、小河夏郎叫到辦公室,商議如何破獲上海諜報勢力?
當(dāng)然,他對相川志雄沒多少指望,這家伙就是來特務(wù)課鍍金的。
“你們都說一說,有什么辦法可以找到金陵政府在上海的諜報網(wǎng)?”龍澤南承問道。
“組長,間諜的臉上又沒寫字,我們怎么找得到?”李季聳了聳肩,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p>
龍澤南承對‘相川志雄’能說出這番話,一點兒也不奇怪。
“組長,最近這段時間上海治安大大的不好,許多親近大日本帝國的支那人士遭到暗殺,長此下去,不敢再有支那人親近我們?!毙『酉睦傻?。
“小河君說的十分有道理,支那人大大滴可惡……?!贝筇锩褪坷擅Ω胶偷?。
龍澤南承揉了揉腦門,道:“小河君說的有道理,你們覺得反日分子下一個要暗殺的目標(biāo)是誰?”
聞言,小河夏郎、大田猛士郎紛紛住口不言。
李季低頭看著腳尖,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龍澤南承看了一眼幾名手下,不禁有些心煩意亂。
當(dāng)然,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情報組,不過是一個剛搭起來的草臺班子,與特高課不能相提并論。
“相川君,這幾天日占區(qū)的治安很不好,你帶憲兵上街巡邏,維持一下治安。”龍澤南承吩咐道。
“哈衣?!崩罴敬舐暤馈?/p>
“大田君,你帶上幾名便衣特工,保護大日本帝國的朋友季云卿。”
“哈衣?!?/p>
“小河君,你繼續(xù)通過電臺、報紙尋找反日分子線索?!?/p>
“哈衣?!?/p>
龍澤南承吩咐下去,揮手讓他們出去。
李季等人從辦公室出來,瞎聊了幾句,便各自散去。
他來到憲兵司令部大院,集合了十幾名憲兵上街巡邏。
當(dāng)然,身為大尉軍官,巡邏途中吃個飯喝杯茶什么的,屬于正?,F(xiàn)象。
他帶著憲兵們在街上溜達了一會兒,找了一個借口,讓憲兵們繼續(xù)巡邏,他騎著一輛三輪斜挎子摩托車,前往陸軍醫(yī)院。
來到陸軍醫(yī)院。
他從摩托車下來,徑直去了武田櫻子辦公室。
辦公室中,武田櫻子穿著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前暗自出神。
相川君說好昨晚去找她的,結(jié)果失約未至,害她白白等了好幾個小時。
“櫻子。”
李季從辦公室進來,反手關(guān)上辦公室門。
“相川君。”
武田櫻子美眸閃過一絲喜色,女人是感性動物,昨天被李季一頓挑撥,心中發(fā)生了異樣的變化。
“櫻子……。”
李季張開雙臂,武田櫻子嬌羞著主動靠上來。
片刻后,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出。
“相川君,這里是辦公室,不能……?!?/p>
一個多小時后。
李季哼著小曲,心情舒爽的從陸軍醫(yī)院走出來,他運氣不錯,成為武田櫻子的第一個男人。
他翻身騎上三輪斜挎子摩托車,轟鳴著從陸軍醫(yī)院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李季的生活十分平淡,白天帶著憲兵上街巡邏,中午找武田櫻子打友誼拳,晚上和大田武士郎、小河夏郎喝花酒,喝完酒后去武田櫻子家繼續(xù)打拳。
特工潛伏生涯沒有多刺激,生活與普通人大相徑庭,吃飯、工作、喝酒、睡覺。
這一日。
清晨,天色灰蒙蒙的。
武田櫻子枕在李季的肩膀上,柳眉浮出一抹熱汗,一雙美眸盡是喜色:“相川君,您是帝國最強大的男人?!?/p>
李季卻是沒有絲毫回應(yīng)。
他的眼睛看向窗外,仿佛在思索什么。
今天是十二月十四日,就在昨天,繼上海淪陷一個月后,日軍攻占金陵,六朝古都、百里秦淮淪陷……。
李季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作為一名穿越者,他改變不了歷史走向,也無力阻止這場災(zāi)難。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多殺幾個小鬼子高官,給金陵百姓報仇雪恨。
“相川君,您怎么了?”
武田櫻子的聲音帶著一絲關(guān)切,她現(xiàn)在一顆心滿滿都是‘相川君’。
李季轉(zhuǎn)身看了武田櫻子一眼,怒火燃燒,把對小鬼子的恨轉(zhuǎn)嫁到武田櫻子身上。
又是一場友誼拳賽。
在武田櫻子的抽泣中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