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p>
虞墨卿點了下頭,輕聲道:“黃金熔煉的很順利,下個禮拜,您就能看到印著虞記熔煉字樣的黃金?!?/p>
李季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他手頭暫時不缺錢花,但這筆黃金早些到手,他也能安心不少。
“那個姓錢的經(jīng)理表現(xiàn)怎樣?”
“他的家眷在我們手中,不敢有小心思,只希望我們遵守承諾,事后放了他的家眷?!庇菽涞馈?/p>
“只要他好好配合,我們會遵守承諾的?!崩罴拘闹蟹浩鹨荒ê眯?,事關(guān)兩千多斤黃金的絕密消息,他豈會放過錢經(jīng)理。
“還有一事,給玉蛇發(fā)一條電報,請她代我向齊五長官送兩根小黃魚,請齊五長官多多關(guān)照?!?/p>
李季此番為軍統(tǒng)總部立下大功,若不出意外的話,上尉晉升少校,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珵榱朔乐剐∪俗鞴?,他電請吳玉坤代他給毛齊五送兩根金條,其中意思,毛齊五必是心知肚明。
“是?!?/p>
虞墨卿輕聲道。
“……?!?/p>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各自散去。
臨走之前,李季讓她秘密調(diào)查一下大公報記者吳梅,他有一種直覺,這個女人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簡單。
陸軍醫(yī)院。
憲兵把守醫(yī)院各門,不許任何人進出,當然,日本陸軍軍官不再此列。
巡邏隊一支接著一支。
整個陸軍醫(yī)院充斥著緊張和肅穆的氣氛。
三樓,整層樓的傷殘軍人都被轉(zhuǎn)移。
走廊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派遣軍司令部的藤田進中將、外務省高官、駐滬領(lǐng)事、三浦司令官、中野少將、安田大佐等人,聚集在三樓走廊上。
所有人面色凝重,心事重重。
尤其是藤田進中將,他是松井大將閣下的手下,也是日軍在上海地區(qū)的最高司令官,發(fā)生了這么一檔子事,內(nèi)閣和陸軍本部肯定要追責,身為派遣軍司令官的他首當其沖。
畢竟上海是他的地盤,在他的地盤上,功勛赫赫的松井大將遭遇襲擊,差點兒喪命,以內(nèi)閣與陸軍本部的作風,他的司令官烏紗帽很有可能不保。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爭取到松井大將閣下的諒解,再請松井大將閣下給他美言幾句,或許有可能保住頭頂?shù)臑跫喢薄?/p>
所以,他才一直守在病房門口,等著松井大將閣下的召見。
三浦司令官也是一樣的想法,等候松井大將閣下的召見,爭取松井大將閣下的諒解。
就在一群陸軍高級將佐焦急等待時,從病房中走出一名少佐軍醫(yī)。
“司令官閣下,大將閣下請您進去。”少佐軍醫(yī)道。
“哈衣?!?/p>
藤田進把手中的武士刀交給秘書,轉(zhuǎn)身大步走進病房。
這一幕。
令三浦司令官眉頭緊皺,神情閃過一絲陰霾,藤田進是松井大將閣下的心腹,若是松井大將閣下保藤田進,那么他的處境就十分不妙,畢竟這么大的事,必須得有人站出來負責,人選在他與藤田進之間。
旋即。
三浦司令官給一旁的安田大佐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心照不宣的往走廊盡頭走去。
“安田君,你去給司令部打電話,命令特務課務必在明天早晨之前,查出派遣軍司令部的內(nèi)奸?!比炙玖罟俾曇舻统?,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哈衣?!?/p>
安田大佐恭敬道:“司令官閣下,職下?lián)呐汕曹娝玖畈磕沁叢豢吓浜稀!?/p>
“告訴特務課的相川君,我授予他全權(quán)負責調(diào)查此次案件的權(quán)利,不管內(nèi)奸是誰,一律嚴辦?!比炙玖罟俪谅暤?。
“哈衣?!?/p>
安田大佐恭敬鞠躬,轉(zhuǎn)身去醫(yī)院值班室打電話。
憲兵司令部。
特務課。
辦公室亮著燈光。
李季坐在辦公桌前,神情仿佛在沉思什么。
他從租界回來,在花園洋房換了身衣服,便直接趕回憲兵司令部。
畢竟發(fā)生這么大事,身為特務課的臨時負責人,他必須待在辦公室,聽候憲兵司令部高層的差遣。
叮?!?/p>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來。
響過三聲之后,他一把拿起電話筒:“毛西毛西?!?/p>
“醫(yī)院的電話?接過來?!?/p>
十幾秒后,安田大佐的聲音從電話筒傳出來:“我是安田,司令官閣下授權(quán)由你調(diào)查派遣軍司令部的內(nèi)奸,務必在明天早晨之前,把內(nèi)奸揪出來,相川君,你滴明白?”
“請大佐閣下轉(zhuǎn)告司令官,職下會在早晨之前,抓到派遣軍司令部的內(nèi)奸,不會讓司令官失望的?!崩罴镜馈?/p>
“吆西?!?/p>
安田大佐掛了電話。
李季放下電話,心中暗笑,三浦司令官這是急了,命令他務必于明天清晨前抓到內(nèi)奸,其中意思,他心知肚明,無非是要他把派遣軍司令部出了內(nèi)奸的罪名坐實。
此事于他而言,倒是不難辦,派遣軍司令部那么多日本軍人,從中篩選一名無權(quán)無勢的小軍官,給他扣一頂勾結(jié)反日分子的帽子。
他思忖片刻,拿起電話打給派遣軍司令部的小河夏郎,詢問他調(diào)查的如何?
“長官,職下已將所有知情者的名單記錄下來,下一步……。”小河夏郎匯報道。
“不必了,你拿著名單回來,我在辦公室等你。”李季說完便掛了電話。
幾分鐘后。
南造蕓子從辦公室進來,她帶人去租界調(diào)查了一圈,什么線索也沒發(fā)現(xiàn)。
“相川君,我懷疑支那情報機構(gòu)在上海有一支武裝力量,人數(shù)應該在四五十人左右,這些人手中握有大量的武器彈藥?!?/p>
“甚至,我懷疑正金銀行被搶,就是這些人干的,與劉青川無關(guān)……。”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
李季出聲打斷道:“蕓子,當務之急是查出內(nèi)奸,給松井大將閣下一個交代,至于其他事情暫且緩一緩?!?/p>
“哈衣?!?/p>
南造蕓子沒有任何意見,畢竟相川君是一名真正的勇士,他無論說什么,她都不會反對。
“三浦司令官閣下從醫(yī)院打來電話,讓我們特務課務必在明天清晨之前,抓到派遣軍司令部的內(nèi)奸,小河君已經(jīng)把派遣軍司令部的知情人員名字記錄下來,一會兒就回來?!?/p>
“蕓子,我需要你親自出手,從這批名單中找出內(nèi)奸。”
李季把這個活兒交給了南造蕓子。
他一直認為,忠誠是建立在利益捆綁上的。
只要南造蕓子替他干的臟活兒越多,越容易被他掌控,直至淪為他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