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后。
教室中。
青訓班第一期八名學員站成一排。
面容肅穆。
神情帶著一絲絲喜色。
因為他們知道,辛辛苦苦訓練了幾個月,終于要畢業(yè)了。
畢業(yè)即代表著任務,有任務意味著他們終于有了報效國家的機會。
他們加入軍統(tǒng),不求升官發(fā)財,只求為抗戰(zhàn)盡一份綿薄之力。
臺上。
李季站在中間位置,左右分別站著吳玉坤與楊澤宇。
他深邃的目光泛著一絲堅定,英姿挺拔,俊朗不凡。
“余誓以至誠,服從領袖命令,遵守團體紀律,盡忠職守,嚴守組織機密,如違誓言,甘受組織嚴懲,宣誓人……?!?/p>
李季帶著即將畢業(yè)的學員們,對著青天白日旗宣誓。
“宣誓人,陳棟?!?/p>
“宣誓人,宋秋煙。”
“宣誓人,孫厲?!?/p>
“……。”
宣誓完畢。
李季正式為他們介紹道:“這位是你們的考核教官,接下來將由她對你們進行考核,若有人考核不通過,退回青訓班第二期繼續(xù)訓練?!?/p>
“你們是黨國的希望,是江山社稷的根基,是戰(zhàn)斗在黑暗中的死士,是為天下人謀太平的義士,為了這破碎的江山、流離失所的百姓、你們當舍生取義……。”
“你們是青訓班畢業(yè)的第一批學員,你們要不墮青訓班的名聲,成為一支戰(zhàn)斗在無聲戰(zhàn)場上的無名英雄?!?/p>
李季開始滔滔不絕的演講,大意就是點燃他們?yōu)閲M忠的火焰,讓他們成為一名默默無聞的無名英雄。
演講完畢。
吳玉坤主動往前一步,清聲道:“我姓吳,從今天起,你們要接受我安排的考核任務,通過考核者,順利畢業(yè),我個人還會有獎勵。”
聞言。
所有學員精神為之一振。
雖然教室中光線暈暗。
但他們依稀可以看出,這位吳教官身材妖嬈,聲音如黃鶯一般清亮。
“老楊,說幾句。”李季示意楊澤宇上前說幾句,畢竟青訓班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
楊澤宇點了點頭,往前一步,笑道:“小兔崽子們,別以為你們學了點兒東西,就目中無人,你們學的這點兒皮毛,也就對付兩三個地痞流氓,遇到高手,你們就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p>
“還有,干我們這行的,最忌諱張揚,男的不要把自已收拾的像小開,女的不要把自已打扮的跟一朵花似的,簡而言之,就是盡一切可能讓自已像一名普通人,不引起他人的重視與懷疑?!?/p>
“遇到敵人,不要有一丁點兒的心慈手軟,出手要果決,一擊斃命,不要有半分拖泥帶水?!?/p>
“該叮囑的,我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往后就靠你們自個兒了,小心謹慎,下手果斷,這八個字送給你們?!?/p>
楊澤宇心中是感慨萬千,畢竟他教了這些小兔崽子幾個月,如今他們要走了,這一走,此生都可能不再相見。
作為軍統(tǒng)中人,他再清楚不過,軍統(tǒng)特工的傷亡比例,比正規(guī)軍也是不遑多讓。
“吳教官,他們就交給你了。”李季看了吳玉坤一眼,在正式場合,他不會叫吳玉坤小名。
“嗯?!?/p>
吳玉坤輕輕點了下頭,對她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我有事,先走一步?!?/p>
李季看了一眼腕表,他要趕回特高課了,旋即,他掃過八名學員,道:“希望你們能成為國家棟梁,民族英雄?!?/p>
說完。
他大步從教室出去,又快步從倉庫出去,沿著坑坑洼洼的土路往前走。
一個多小時后。
特高課。
辦公室。
李季穿著少佐軍裝,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桌前,一邊品著茶,一邊看文件。
此次事件之后,整個上海灘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憲兵司令部派出大批巡邏隊,在日占區(qū)內(nèi)大肆搜捕可疑人士,只是短短一天的時間,抓了七八百號成年男子,就連虹口的日租界警局,也派出人手在虹口地區(qū)抓捕抗日分子。
日本人的這番動作,無外乎是想告訴外界,得罪他們小日本帝國,不會有好果子吃。
另外,日本人也想趁此機會,抓捕一批勞力。
李季批閱了幾份文件,去憲兵司令部大牢走了一趟,他把牢中的反日分子,全部掃了一遍。
可謂慘絕人寰,猶如人間地獄。
斷胳膊斷腿的,哀嚎聲不絕于耳。
到處充斥著血腥與發(fā)霉的味道。
李季轉(zhuǎn)了一圈,挑了十幾名半死不活的人,這些人當中,有抗日義士,也有江洋大盜。
日本人把他們折磨的就剩半條命,活著也是遭罪。
他愿意當一次劊子手,送他們歸天,從此徹底解脫。
要知道,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中,各種病痛折磨,再加上日本人不把他們當人看,吃的是泔水和窩窩頭,就這還吃不飽,一日一餐,一碗泔水和一個窩窩頭,這般豬狗不如的生活,還不如一死了之。
李季圈定死刑犯之后,對大牢的軍曹吩咐道:“明天早上八點,把他們帶到百貨大樓門口槍決?!?/p>
“哈衣。”軍曹恭敬道。
李季頓了頓,又吩咐道:“今晚上給他們吃一頓好的,酒肉管飽,這在支那的歷史上,叫斷頭飯?!?/p>
“哈衣?!?/p>
軍曹暗自嘀咕,哪來的酒肉給他們吃,要知道,身為看守大牢的軍曹,他每隔兩三天才能吃一頓肉。
不過,既然是相川君的吩咐,他會如實向上匯報,至于上面同不同意,就不是他能做主的。
李季又在憲兵司令部轉(zhuǎn)悠了一會兒,把大牢里的情況了解七七八八,這才從大牢離開,返回特高課。
回到特高課。
他在辦公室瞇了一會兒。
突然。
叮叮叮。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來。
他拿起電話扣在耳邊,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嬌笑:“相川君,想我沒?”
一聽這聲音。
他就知道是唐婉瑩。
他用腳趾頭也能猜到,唐婉瑩是來打探消息的,畢竟王天目被抓,整個軍統(tǒng)上海站隨時都有被端掉的風險。
“原來是唐小姐,看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我剛在想你,你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崩罴拘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