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泳池旁,宋天豪戴著墨鏡手臂枕在腦后,靠在躺椅上。
放下電話,點了兩杯果汁。
等了十幾分鐘,柳安瀾出現(xiàn)在浴池旁,身上嚴(yán)嚴(yán)實實裹著寬大的浴巾。
目光在泳池附近掃了一圈,邁著步子走到了宋天豪身旁。
“張總,您選這個地方倒是挺別致的?!绷矠戇吢渥叺?,“怎么游泳還戴墨鏡?”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宋天豪側(cè)頭道。
“我都到了酒店,你才告訴我在泳池談...”柳安瀾苦笑,“泳衣都是現(xiàn)買的。”
“不好意思啊安瀾,我這個人比較隨性,跟我別太在意...你之前有跟別人這樣談過么?”宋天豪有意無意問道。
“這倒是第一次?!绷矠?yīng)q豫了一下道,“昨天的事傳開了,很多群里都在傳...今天趙明同找我?!?/p>
“是么?!彼翁旌滥闷鹱郎系墓瓟[到柳安瀾身側(cè),“他說什么了?”
“他問我那些話是不是你說的?!?/p>
“那你怎么說呢?”
“我不知道,你們的事我不參與?!?/p>
“謝了?!彼翁旌滥闷鸸攘艘豢?。
“張總,這件事麻煩大了,他們會回去找人查監(jiān)控,肯定會鎖定到你身上,查一個人并不是很難?!绷矠懱嵝训?。
“沒關(guān)系,那是我的事,不勞你操心了,兩個小人物我還沒放在眼里?!?/p>
宋天豪說著,微微拉下墨鏡,露出半只眼挑眉看著柳安瀾。
“你吃了么?一會兒游完泳,一塊去吃點?”
“好,那你現(xiàn)在不準(zhǔn)備聊項目?”
“晚點再聊也不遲,時間多得很...嗯,主要是看你。”
“我有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后我得回家,不能回去太晚?!?/p>
“呵。”宋天豪搖頭一笑,“你不是離婚了么?還用得著這么早回家?”
“我有孩子,他爸爸不在,我自然要早點回去?!?/p>
“你有孩子了?孩子現(xiàn)在學(xué)習(xí)怎么樣?”宋天豪問。
“學(xué)習(xí)...不太好?!绷矠懩抗怆[憂憂慮,“像他爸爸。”
“像爸爸好,學(xué)習(xí)不重要?!?/p>
“學(xué)習(xí)怎么不重要了?”
“重要么?”
“不重要么?”
宋天豪一嘆:“那...你離婚,你孩子知道么?”
柳安瀾搖頭:“不知道,孩子在找他爸爸...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電話也打不通。張總,咱們怎么又說回私生活了?換個話題吧?!?/p>
“你先游一會兒吧,我休息一會兒回個消息,然后我們?nèi)コ燥??!?/p>
安瀾輕輕點頭,而后轉(zhuǎn)身,雙手握住浴袍前襟。
衣料輕輕滑落,從肩頭垂下,順著她修長的脊背緩緩墜落,最終堆在腳邊。
纖細(xì)的腰線與修長的腿部線條盡顯無疑,白皙肌膚在暖色光影中泛著細(xì)膩光澤。
一套純白的比基尼,將曲線之美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一看便知是經(jīng)過長久鍛煉維持的身材。
柳安瀾自然地將長發(fā)撥向一側(cè),露出修頸與鎖骨。
宋天豪眼神在墨鏡后停頓數(shù)秒,第一秒怦然心動,下一秒...怒火中燒!
“柳總喜歡這種款式的...會不會太暴露了?”宋天豪手在身側(cè),攥的發(fā)白。
“怎么,我這一身很丑么?酒店賣的?!绷矠懟仨?。
“沒有,很好看...”
柳安瀾不曾多言,戴上泳帽跳進(jìn)泳池。
池中宛如美人魚開始在水中游動。
水面輕蕩,一層層粼粼波光映在宋天豪墨鏡后的眼睛里。
柳安瀾劃水而過,宋天豪肌肉線條悄然繃緊,身體卻紋絲不動。
“呼...”灌下一口果汁,強(qiáng)壓下翻涌的情緒。
可一股鬼火在心里不斷憋悶積蓄。
“張總?!绷矠懧曇繇懫稹?/p>
宋天豪回神,對方已經(jīng)從泳池中游了一個來回,整個人站在水里,水柱順著鎖骨下滑...
“怎么了?”宋天豪眉頭低垂。
“你不說要回個消息么,回完了嗎?咱們今天早點談吧?!?/p>
“回完了。”宋天豪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柳總,我問你個事?!?/p>
柳安瀾游到池邊扶著池壁,仰頭道:“您說?!?/p>
“你今天穿成這樣,是為了談合作么?”
柳安瀾怔了一下,隨即輕笑:“這不是張總選的場地?我又沒帶別的衣服,既然來了,總不能穿正裝下水吧?”
“所以你要是去別的合作場合,只要對方想,你也能穿成這樣?”宋天豪盯著她。
“張總這話是什么意思?”柳安瀾眼神漸冷。
“沒什么意思,我就隨口一問?!彼翁旌纻?cè)頭看向窗外,嘴角抿著,火氣露出三分。
“我不認(rèn)為我的穿著有任何問題。你選的場地,你定的基調(diào),現(xiàn)在反過來質(zhì)疑我?”柳安瀾聲音也沉了下去,“張總,我們是成年人,成年人之間做事講的是尊重,不是揣測?!?/p>
宋天豪咬著后槽牙:“行,成年人,那我就直說了。你跟我合作,是不是也跟別人合作?你見客戶是不是都這么隨便?”
“張總,我雖然是乙方。但你如果要談合作,麻煩帶著對合作方最起碼的尊重。我今天來的時候是穿著正裝的,是你臨時告訴我在泳池談,我為了配合你,才現(xiàn)買了泳衣?!绷矠戸局嫉?。
“那你就配合得這么到位?”
柳安瀾從水中脫出,重新披上浴袍,冷靜的看著宋天豪:“張總,你不覺得你說話很反常,很奇怪么?”
宋天豪一怔,表情緩和:“抱歉,你來之前我喝了點酒,可能腦子不是很清楚...今天狀態(tài)不太對?!?/p>
“那就不打擾了,等張總哪天身體好了,我們再約?!?/p>
說完,柳安瀾披著浴袍轉(zhuǎn)身離去。
宋天豪無言,盯著她背影,太陽穴突突直跳。
直到柳安瀾徹底消失在泳池盡頭,宋天豪腰背一塌,身體像是被抽空了靠在躺椅上。
顫顫巍巍伸出手去拿桌上的酒杯。
剛舉到胸前,玻璃杯啪的一聲被捏的爆碎!
果汁跟玻璃碴子濺了滿身,右手已經(jīng)愈合的傷疤再一次被刺開,血水順著掌心不斷流下。
宋天豪面無表情撥開身上的碎玻璃。
“先生!先生您沒事吧!”安全員從對面緊急跑了過來。
宋天豪抬眸,摘下眼鏡,滿眼的紅血絲。
“去給我拿個泳帽,綠的!現(xiàn)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