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張俊正在陪幾個企業(yè)家朋友聊天。
港商吳德林,以及蘇婉兒等人都在。
齊長順得知張俊在省城招商引資,也趕了過來看望他。
畢竟對齊長順來說,要想探望張公人,跑一趟省城,遠比跑一趟西州要容易得多。
大家都是熟人,坐在一起隨意的聊天喝茶。
不知不覺就聊到了釣魚。
吳德林最近癡迷釣魚,樂此不疲,光是購買釣具就花費了大幾萬。
釣個魚花銷這么大,這是張俊不曾想到的。
吳德林談起釣魚經(jīng)來,理論和實踐經(jīng)驗都是一套一套的。
“張市長,你也會釣魚吧?”吳德林遞了一支煙給張俊,又幫他打著了火,笑著說道,“咱們有空一起玩??!我知道一個不錯的野釣點,每次去都有收獲?!?/p>
張俊微微側(cè)過身子,用手護著火,吧唧了一下,點著了煙,然后愜意的吸了兩口,笑道:
“吳總,我還真懂一點釣魚,魚餌放在那里,就看魚兒上不上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和魚都是一樣的,只要貪念一起,就逃不開命運的枷鎖?!?/p>
蘇婉兒嫣然笑道:“不愧是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這話說出來就是有哲理。蕓蕓眾生,普羅大眾,又有誰掙脫得了命運二字呢?”
齊長順哈哈笑道:“依我之見,張市長這樣的神人,命運對他是無用的,因為命運掌握在他手里?!?/p>
張俊在煙灰缸邊沿磕了磕煙灰,笑道:“你們怎么都拍起我的馬屁來了?以后再有人想要拍我馬屁,每說一個字,給我到西州投資十萬塊錢!”
眾人一齊大笑。
這時,張俊的手機響了起來。
孟衛(wèi)東打來的。
張俊接聽電話。
孟衛(wèi)東匯報道:“張市長,周秀蓮最近買了套商品房,付了三十萬的首付,白文彬并不知情?!?/p>
張俊哦了一聲,起身走到外面的陽臺上,這才問道:“你這么肯定白文彬不知情?”
孟衛(wèi)東笑道:“張市長,我在送的茶葉盒里,裝了個小型監(jiān)聽器,有效范圍雖然只有幾十米遠,但也足夠用了。我派了人在白文彬家外面的樓道監(jiān)聽,聽到白文彬夫妻倆在吵架。周秀蓮收受了三十多萬的賄賂,拿這筆錢買了商品房。他們現(xiàn)在住的是九十年代的老舊單位房,周秀蓮早就想買房,苦于一直沒有錢,這也是她接受行賄的主要原因。”
張俊微微蹙眉,同時內(nèi)心一震,沉聲問道:“衛(wèi)東,我讓你搞情報,你沒搞什么違法的行為吧?”
“嘿嘿,張市長,我只不過是略施小計而已,給周秀蓮送了些茶葉,順帶還送了三萬塊錢?!?/p>
“這?”
“張市長,我是這么想的,如果他們不貪,把這筆錢上交給紀委,那我就當(dāng)用三萬塊錢捐給了國庫,給國家經(jīng)濟發(fā)展做了貢獻。他們要是貪污了這三萬塊錢,那這個金額,就剛好夠判刑的了!”
張俊心想,也是這個理!
雖然孟衛(wèi)東的做法有些過分,可以說是變相的釣魚執(zhí)法,但也是試金之石。
對方要是不貪,把錢上交,那自然誰也害不到他們。
“衛(wèi)東,為了拿到情報,你這付出有點大啊!三萬塊錢,我給你報銷?!?/p>
“哎呀,又沒多少錢!這點錢,我還出得起,怎么能讓張市長破費呢?”
“話不能這么說,你是在替我做事,怎么好意思還讓你出錢呢?你就不要跟我爭了,這筆錢必須我來出。”
“嘿嘿,張市長,那就聽你的好了,誰讓你是我領(lǐng)導(dǎo)呢?張市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白文彬貪污的事實,可以想辦法調(diào)查他了!”
“衛(wèi)東,你既然派人監(jiān)聽了,有沒有聽到,貪污的這些錢,白文彬有沒有份?他知不知情?”
“白文彬似乎并不知情,都是周秀蓮收的。”
張俊聽了,暗自一嘆,心想這個周秀蓮,又是一個翻版的劉玉婕。
只要人還有貪心欲念,那些坑害自已丈夫的妻子,永遠都會有!
張俊沉吟道:“白文彬并不知情,調(diào)查的話,他頂多也就是一個教妻不嚴,管教無方的罪名。”
受賄罪的構(gòu)成有著嚴格條件,國家工作人員主觀上要有受賄故意,客觀上要利用職務(wù)便利為他人謀利并收受財物。
若國家工作人員對妻子收受財物一事不知情,就缺少了受賄的主觀故意,按照法律規(guī)定,一般情況下不構(gòu)成受賄罪。
但是,如果國家工作人員事后知道了妻子收受財物的情況,卻既不退還也不上交,并且有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行為,此時就可能被認定構(gòu)成受賄。
從白文彬的情況分析,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妻子受賄,如果他能主動退還或者上交這些賄金,那他就不算受賄罪。
“張市長,”孟衛(wèi)東嘿嘿笑道,“那個白秘書倒是個知道輕重的人,要求周秀蓮把商品房賣了,把錢退還或者上交,可是周秀蓮不肯,還罵他膽小如鼠,說大家都在收錢,有什么好怕的?我建議,現(xiàn)在馬上展開行動,趁著他們還沒有上交賄金,先對他們進行調(diào)查!最起碼能把周秀蓮抓起來,這樣一來,也會影響到白文彬的仕途前程?!?/p>
張俊嗯了一聲:“我再考慮考慮。只怕這一招,未必能讓白文彬失寵或者下臺?!?/p>
他想的是,要么不動手,一旦動手,就要給白文彬致命一擊,否則不痛不癢的,沒什么用處。
孟衛(wèi)東又說道:“張市長,最新監(jiān)聽到的消息,周秀蓮死活不肯賣房子,白文彬氣急敗壞之下,提出離婚!”
張俊愕然,心想這個白文彬還真是厲害,做事如此果斷,比當(dāng)初的自已強太多了!
孟衛(wèi)東苦笑道:“這著棋,我還真沒想到過,這小子難怪能得到章立鵬的喜歡,干起事來,果然有些手段。張市長,我們接下來還得另外想辦法才行。”
張俊想了想,沉著的說道:“衛(wèi)東,你們繼續(xù)監(jiān)聽,看看他們賣不賣房。還有,你不要再有其他舉動,這種手段對白文彬不管用。我想到了一個新的辦法,可以對付白文彬?!?/p>
孟衛(wèi)東笑道:“還得是張市長,思維和格局都比我們高!有張市長出馬,十個白文彬也不是我們的對手!張市長,要我們怎么做?你吩咐一聲就行了?!?/p>
張俊冷冷的道:“白文彬不貪錢財不好色,但他肯定有弱點!他的弱點,就是太過武斷,做事雖然果斷,卻六親不認,這樣的人,我們應(yīng)該從他的工作方面入手,讓他犯一次大錯!我要讓他徹底失去章立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