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并不是和郭良才在商量,而是直接下達命令。
他要求縮減三公開支,從縣委辦做起。
以身作則,才能要求其他部門跟著做。
張俊這么做,也是在考驗郭良才。
他要讓郭良才養(yǎng)成對自己絕對服從的習(xí)慣!
同時他在考驗郭良才,會怎么樣去完成自己吩咐的這件事情。
縣委辦主任這個職務(wù)上的人,必須跟書記一條心。
否則的話,張俊很多政令都無法推行,在縣委常委會議上,他也將缺少一個有力的助臂。
從張俊來到洛山縣的第一天開始,他就下了決心,要把縣委辦主任變成自己人。
要么郭良才識相,和張俊一個鼻孔出氣。
要么張俊大展神通,將這個常委換掉!
張俊還是很愿意給郭良才一個向自己靠攏的機會。
畢竟要換掉一個縣委常委,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張俊只能借助省里的力量,才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而他如果能靠自己,就能達到目的,更能證明自己的能力,也不用事事都要找馬紅旗他們幫忙。
郭良才苦笑連連,道:“張書記,縮減開支是可以的,但一下子縮減一半以上,實在是太為難我們了吧?”
張俊淡然的說道:“良才主任,有困難是肯定的,那就克服困難,迎難而上嘛!對了,我即將進京,陪伴我妻子生產(chǎn)。省委給了我半個月的假期,這段時間,還得辛苦你管理好縣委辦的各項事務(wù)。”
郭良才的思維,有些跟不上張俊的節(jié)奏,這跳躍跨度也太大了吧?只得放下之前的話題,笑道:“你妻子要生孩子了?。窟@是大好事,張書記,你妻子是京城人?”
張俊含笑道:“是啊,她在京城工作?!?/p>
郭良才訝異的道:“你們兩地分居,也不是法子吧?怎么不調(diào)到一起工作呢?”
張俊搖了搖頭,道:“她家里人倒是想讓我進京工作,可是我不喜歡在部委里坐班,更喜歡基層工作。而我妻子現(xiàn)在也不方便調(diào)過來。暫時就這樣吧!”
郭良才震驚不已。
因為凡是在體制內(nèi)工作的人,都知道一個事實,普通人想調(diào)動到京城部委工作,好比難于登天!
而張俊卻把調(diào)動進京這件事情,說得如此這般的輕描淡寫,仿佛只要他愿意,隨時可以辦到似的!
要知道,級別越高,越難進京。畢竟官場是倒金字塔結(jié)構(gòu),越往上職務(wù)越少。
張俊可是正處級別的干部,調(diào)進京城的難度可不低。
這足以說明,張俊的岳父母家,在京城職位不低,能力不小!
郭良才對張俊的態(tài)度,又恭敬了兩分,笑道:“書記,你只管放心進京,這邊有我呢!”
張俊淡然的說道:“行,那就拜托良才主任了。”
林馨臨產(chǎn)在即,每天打幾個電話給張俊,問他何時進京。
張俊在洛山的前期工作,也算是安排到位,便即請了假,前往京城。
他把秘書袁華留在洛山縣,幫自己處理日常工作和事務(wù),又吩咐吳強一些工作去做。
張俊離開洛山半個月,最放不下心的就是關(guān)停鋁礦之事。
為免節(jié)外生枝,張俊安排吳強盯緊崔家鋁礦,防止對方在這段時間里,狗急跳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張俊先到省城的家里,收拾了兩套衣服,然后乘坐航班抵達京城。
林馨的預(yù)產(chǎn)期是在后天。
張俊回到京倫花園的家里,立即投入到新的角色當(dāng)中。
一直在外面工作的他,要當(dāng)好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角色了。
林馨很能體諒他,對他沒空陪同自己,沒有一句埋怨。
但是她母親楊敏芝就不同了。
晚上,他們下班回來,一見著張俊的面,楊敏芝便嘮叨個沒完。
“張俊,說好了你調(diào)進京城工作一段時間,順便好好照顧丫頭。我們連工作都幫你找好了,結(jié)果你又不來了!你這個人,也太不靠譜了!”
面對岳母的指責(zé),張俊只能默默承受,沒有還一句嘴。
林馨挺著大肚子,在客廳里不停的走來走去,活動活動,方便生產(chǎn),聞言說道:“媽,張俊是南方省的人,他去哪里工作,又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你要怪,去怪南方省的那些領(lǐng)導(dǎo),去怪姑父!是他們把張俊放到洛山縣去的?!?/p>
楊敏芝白了女兒一眼,道:“女生外向,誠不我欺!你還幫著他說話呢?你生孩子,是人生中一等一的頭等大事!鬧不好,是有生命危險的啦!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我就這么一說啊!我是說,這么重要的時刻,他怎么能缺席呢?”
張俊誠懇的道:“媽媽說得對,是我的錯?!?/p>
林馨一手撐著腰,一手撫著肚子,道:“媽,這又不能怪他,他這不是來了嘛?”
林國邦擺了擺手,對妻子笑道:“行了,不要再說了。工作要緊嘛!當(dāng)年你生丫頭的時候,我也在外面工作,也沒能陪伴在你身邊。這么說起來,我也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呢!”
楊敏芝還待說什么,林馨忽然發(fā)出一聲哎喲的喊聲。
張俊連忙起身,扶住了妻子,問道:“丫頭,你怎么了?”
“沒事,我就感覺有什么東西,狠狠的往下墜了一下下,像是一塊大石頭掉了下去一樣?!?/p>
“小腹?”
“嗯。”
“怕是要生了吧?”
“?。款A(yù)產(chǎn)期是后天呢!”
“預(yù)產(chǎn)期,只是一個預(yù)計。提前和延后都是有可能的。你再感覺一下,如果再出現(xiàn)剛才這種下墜感,那八成就是要生了?!?/p>
林馨在張俊的扶持下,又走了幾個來回,忽然之間站住,身子往下一頓,彎下腰去,道:“張俊,又有那種感覺了?!?/p>
張俊用力扶著她,說道:“要生了!”
他扭頭對林國邦和楊敏芝道:“爸,媽,我送丫頭去醫(yī)院?!?/p>
家里的待產(chǎn)包,早就準(zhǔn)備好了,隨時準(zhǔn)備去醫(yī)院的。
楊敏芝喊保姆小翠:“小翠,快拿待產(chǎn)包過來!跟我們?nèi)メt(yī)院。我們一起去!”
一家人頓時忙了個手忙腳亂。
張俊小心翼翼的扶著妻子出了門。
小翠陪著林馨坐到車子后排,林國邦和楊敏芝開自己的車跟隨在后。
林馨的痛感越來越強烈,雙手緊緊抓住前面的車椅,說道:“張俊,真的好痛!我感覺到,孩子就要出來了!”
張俊知道,林馨生的是頭胎,就算有這種感覺,離真正的生產(chǎn)還早,一邊安撫她,一邊平穩(wěn)的駕駛車子,前往林馨預(yù)約好了產(chǎn)房的那家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