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婷端起杯子,和張俊碰杯,喝了一口酒,道:“張市長很著急啊?一看你就很少參加商務(wù)談判吧?我們?nèi)フ勁?,?jīng)常一談就是大半天呢!”
張俊心想,我要是和你談大半天,那不得天亮了?笑道:“我們做政府工作的,比較務(wù)實。在我看來,你們做商人的,應(yīng)該更加務(wù)實才對?!?/p>
夏羽婷不說話,又喝了一口酒。
酒液從她喉嚨中流下,引起脖子輕輕起伏。
她的脖子細(xì)膩如玉,長而潔白,如天鵝般優(yōu)雅,是張俊見過女人中最優(yōu)美的脖子。
張俊的眼睛,順著她的脖子往下看,隨即移開目光。
因為夏羽婷的脖頸之下,實在太過迷人。
張俊不敢細(xì)看,為了掩飾尷尬,說道:“夏總,你費心思了解我,無非就是想通過我來了解臨溪市的營商環(huán)境,我在這里向你保證,我們臨溪市紡織皮革廠,一定會成為貴公司最忠誠的合作伙伴。我們臨溪市政府,也就給予高度重視。”
夏羽婷微微一笑,拿起一盒女士香煙,自顧自的點上一支,道:“張市長,你很著急要離開嗎?連陪我喝一杯酒的時間也沒有?”
張俊還真有事情,他想著顧小娟被車撞一案,還沒有了結(jié)呢!
聽到夏羽婷這么說,張俊也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著急,只得沉下心來,笑道:“不急,夏總想要喝酒,我陪你便是了?!?/p>
夏羽婷輕俏的一笑,道:“你剛才說的我都認(rèn)同,可是我有一個問題。你在臨溪市,我當(dāng)然可以信任你??墒悄阋坏╇x任了呢?你剛才所說的承諾,請問誰來兌現(xiàn)和保證?”
張俊早就料到對方會有這方面的顧慮,道:“夏總,那你多慮了,你是和我們臨革廠簽訂代工合同,你們只管收貨給錢,生產(chǎn)事宜都由臨革廠完成。就算我們政府領(lǐng)導(dǎo)班子有變動,對你們的代工協(xié)議,又有什么影響呢?”
夏羽婷輕輕吐出一個煙圈,道:“話是這么說,但一朝天子一朝臣,歷來如此。政府領(lǐng)導(dǎo)班子的變動,往往會影響到企業(yè)的經(jīng)營管理行為。我們之前在沿海地區(qū)的代工廠,就遇到過這樣的變故,后來不得不臨時更換代工廠。結(jié)果我們因為工期延誤,損失高達(dá)五百多萬元!對方是政府,是國企,我們不可能打官司,就算打官司,也是無限期的拖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p>
張俊平素最討厭的女人行為之一,就是吸煙,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面對吸煙的夏羽婷,他卻討厭不起來,還莫名覺得對方在優(yōu)雅之外,還顯得又酷又颯。
“夏總的顧慮,也并非沒有道理。那么,夏總想要什么樣的保障呢?”
“張市長,像我們這種企業(yè)經(jīng)營行為,如果能脫離政府的干預(yù),減少政府對企業(yè)的影響力,是不是更好?”
這個問題太大,不是張俊所能決定的。
張俊微一沉吟,道:“夏總,你所說的事情,涉及到政企分離,我需要報請省委研究,才能做出決定。而且我并不能保證,省委一定會同意政企分離這個提議。另外,政府對企業(yè)的影響,并非都是負(fù)面的,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正面的影響?!?/p>
夏羽婷輕輕聳了聳肩,笑道:“張市長,我對你執(zhí)政的臨溪市,是充滿了信心的。因為你的人品和官品,值得我信賴。然而,主持經(jīng)濟改革工作的主官一旦離任,繼任者還能不能繼承你的志愿呢?就像易平縣的今天,也許就是臨溪市的明天?!?/p>
張俊想了想,道:“夏總,我們可以在代工協(xié)議中加入一條對你們有利的條款。比如說,如果臨革廠有政策上的變動,必須提前三個月通知委托方,讓你們有足夠多的時間尋找平替代工廠,或者想辦法彌補損失。”
夏羽婷輕俏的笑道:“張市長,這一條我是肯定會寫進去的。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政府方面,能給我們投資人更多的信心?!?/p>
張俊問道:“夏總,你所說的更多的信心,是指剛才提議的政企分離嗎?”
夏羽婷點頭道:“是的,如果你們能做到這一點,那我們之間的合作,就可以成功了?!?/p>
張俊現(xiàn)在不能做這個主,道:“夏總,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向省委匯報此事。嗯,我想問問,如果我們兩家能達(dá)成合作,請問你們可以給臨革廠多少代工訂單?如果訂單大,我可以更好的說服省委領(lǐng)導(dǎo)?!?/p>
夏羽婷嫣然一笑,道:“張市長很擅長談判啊!如果能達(dá)成合作,我們公司每年至少可以給到你們五千萬元的代工訂單,如果合作滿意的話,每年達(dá)到幾億也是有可能的。一切也要看后續(xù)的合作情況決定?!?/p>
張俊內(nèi)心暗喜,雖然對方只是畫了個大餅,但這個餅還是有希望實現(xiàn)的,道:“夏總,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向省委匯報,并盡力爭取,實現(xiàn)你所提的要求?!?/p>
夏羽婷放下二郎腿,道:“不知道你們要多久才能實現(xiàn)?我們明天就回去了?!?/p>
張俊心想,這可沒個準(zhǔn)。
省委討論一個議題,少說十天半個月,多則幾個月都有可能。
尤其是像這種政企分離的大議題,今年能不能出結(jié)果,張俊都不敢打包票。
他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了,道:“因為要請示省委,我現(xiàn)在也不能說一個具體的日期。這樣吧,等我有了結(jié)果,我再通知夏總?!?/p>
夏羽婷笑道:“行??!到時就只能麻煩你來一趟我們在浦東的總部,我們再進行新一輪的洽談。如果你想盡快拿下我的訂單,那你可得抓緊了。我們同時在考察十幾家皮革廠呢!”
張俊說了聲好的,抬腕看看時間,心想也不知道公安局那邊審訊得怎么樣了?
夏羽婷端起酒杯,道:“怎么了?張市長著急要走?”
張俊呵呵笑道:“不著急,陪夏總喝酒談生意,是我今天最大的工作。”
夏羽婷搖頭道:“其實我很不喜歡把工作和生活混為一體,也就是對你,我才犧牲自己額外的休息時間來接待你?!?/p>
張俊用受寵若驚的口氣說道:“那就謝謝夏總了。”
夏羽婷撩了下秀發(fā),道:“好了,接下來我們就不談工作了。陪我喝喝酒吧!咱們事先說好了,這瓶酒不喝完,我是不放你離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