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點著了一支煙,只吸了一口,就想著心事入了神,任由長長的煙灰,黯然飄落。
沈雪就這么抱著他,一動不動。
她很心疼這個男人,可是又說不出寬慰的話來。
離不離婚,只能由張俊做決定,沈雪不能給他任何壓力。
她能說的只有一句話,那就是你若離了,我便嫁給你,這是給他做決定的底氣,也給他一種情緒的安撫。
張俊剛才在氣頭上,把一輩子從來沒講過的惡言惡語,全部和妻子說了出來。
但過后一思量,又覺得實在太過分。
即便是離婚,也不必走到這個地步吧?
他緩緩轉過身,抱了抱沈雪,說道:“我回家一趟,總歸是要面對,終究是要處理的?!?/p>
“嗯,我等你?!鄙蜓┏蓱z的模樣,讓張俊看得心動不已。
他輕撫佳人的臉頰,說道:“你真美!看著你這張漂亮的臉蛋,我的心情也變好了?!?/p>
沈雪嫣然笑道:“是不是這就叫秀色可餐啊?”
張俊摟了摟她,說道:“再見,你不用送我,司機就在樓下等我。”
“哦,好的!”沈雪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挽著他的手臂走出來,說道,“有空聯(lián)系我。我一直都在等你的。”
張俊點點頭,毅然轉身下樓離開。
回到家里樓下,張俊吩咐吳強回鎮(zhèn)里。
吳強見張書記回到了家,也就驅車離開,臨行前說道:“張書記,你若是用車,你打我電話,我過來接你?!?/p>
張俊揮了揮手。
他抬頭看看自家的窗口,又轉身到小賣部買了包煙,然后才上樓來。
打開房門,張俊瞬間呆住。
要不是墻面上掛著他和劉玉婕的結婚照,他真要懷疑,這還是自己家嗎?
客廳里凌亂不堪!
所有一切能動的東西,全部被摔倒在地上。
杯盤狼藉,滿地都是垃圾。
就連電視機也被推倒在地!
張俊皺著眉頭走進來,看到沙發(fā)上趴著一個人,正是劉玉婕。
劉玉婕一動不動,手里還拎著一個酒瓶,她身上傳來濃重的酒味。
張俊很少看到劉玉婕喝這么多的酒!
他走到妻子身邊,推了推她,喊道:“玉婕!玉婕!”
劉玉婕有些不太清醒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醉眼朦朧的指著他,咯咯笑道:“你、你不是張俊嗎?我們不是離婚了嗎?你不是不要我了嗎?你怎么還在會這里?”
說著說著,劉玉婕放聲大哭。
張俊于心不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來到臥室,將她放在床上,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說道:“你這又是何苦?折騰自己有意思嗎?”
劉玉婕哇哇大哭,趴在床上,像個青蛙一樣,四肢亂舞:“我不要活了!連你都不要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你殺了我吧!”
張俊沉聲喝道:“你能不能別再鬧了!”
這一聲大喝,把劉玉婕給喊醒了。
她坐在床上,披頭散發(fā),跟個癲婆子一樣,兩眼呆滯無神,忽然往后一仰,一動不動的睡著了。
張俊長嘆一聲,來到外面收拾客廳。
晚上,他在另一間臥室睡下。
想著支離破碎的婚姻,張俊徹夜難眠。
第二天上午,張俊和劉玉婕面對面的坐著。
劉玉婕已經清醒過來,但整個人無精打采,失魂落魄。
她怔怔的看著張俊,說道:“我不會跟你離婚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成全你和那個野女人的!我不會成全你和她!”
劉玉婕越說越激動,歇斯底里的樣子,讓張俊感到一陣害怕。
“行,你再好好想想!”張俊也不再逼她,真逼出個好歹來,他這一輩子也毀了,說道,“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哪一個人的責任,我們雙方都有錯。我也不是個好丈夫,賺不到錢,當不了大官,給不了你房子,也給不了你車子。離婚以后,你或許還能找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實現(xiàn)你的人生夢想!”
劉玉婕扯著嘴角,冷笑道:“你休想!我不甘心,我不離婚!我把純潔無瑕的身子給了你,我陪伴了你這么多年,我沒出過軌,我沒找過情人!我對得起你張家!你說離就離嗎?”
張俊黯然長嘆,說道:“所以我說,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回鎮(zhèn)里了!”
劉玉婕忽然撲了過來。
張俊嚇了一跳,還以為她想打架。
劉玉婕卻一把抱住了他,然后作死的親他吻他,糊了他滿臉的口水。
張俊想推開她。
劉玉婕卻瘋了一般,扒他的衣服,然后將他推倒在沙發(fā)上。
“我們還沒有離婚!”劉玉婕咬著嘴唇說道,“我想要!你就必須履行丈夫的義務!”
張俊一動不動,任由她自由發(fā)揮。
半個小時后。
張俊沖了個涼,換了套衣服,一言不發(fā)的出了門。
坐在前往城關鎮(zhèn)的出租車上,張俊閉著雙眼,回想著剛才妻子那瘋狂的一幕,心里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
他早就知道,這婚不是那么容易離的!
女人不甘心付出這么多年的青春,浪費這么多年的時間,總需要一個拉扯的過程,除非她自己想明白了,否則很難離婚。
回到鎮(zhèn)里,張俊打電話給郭巧巧,問道:“有沒有投資商過來考察?”
郭巧巧回答道:“張書記,沒有哦!”
張俊心想,這不對??!
還有六家有意向的企業(yè),肯定也會在這幾天過來考察!
難道他們已經來過,悄悄的考察了一遍,覺得不滿意又悄悄的離開了嗎?
張俊來到管委會辦公室。
他找到那六家企業(yè)代表預留的電話,一一打過去詢問。
有四家暫時無人接聽電話。
有一家企業(yè)的代表,告訴張俊道:“張書記,我們老板已經去過易平縣,你們那邊的營商環(huán)境實在是太差了,我們老板的秘書都被你們縣里的小混混給欺負了!”
“不可能吧?”張俊大驚失色,“我們縣里風朗氣清,最近又在嚴厲打擊犯罪!怎么還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請問你能說說具體的經過嗎?”
“張書記,不必再說了!我們老板差點沒被氣暈!你要是不相信,你去問一個叫什么岳德利的混混吧!是他帶人騷擾了我們老板秘書?!?/p>
聽到岳德利這個名字,張俊相信對方所言是真實可信的了!
張俊說了一籮筐的好話,也難以挽回對方繼續(xù)投資的心意。
對方掛斷了電話。
張俊雙目盡赤,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喝一聲:“豈有此理!又壞我大事!”
他拿起電話,打給陳勇軍,沉聲說道:“陳勇軍同志,我命令你,即刻抓捕岳德利!這個人渣,壞了我們招商引資的大事!抓到以后,給我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