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對著手機不慌不忙的道:“好,我知道了。”
然后他便掛斷了電話。
哪怕縣里著了火,他現(xiàn)在人在外地,也無濟于事,何況縣里還有其他領(lǐng)導(dǎo)在,他現(xiàn)在的主要任務(wù)就是陪好吳德林,敲定這個投資!
吃過飯,張俊淡定的陪著吳德林聊了聊天,送他回酒店房間,然后才告辭。
走出酒店電梯,張俊拿出手機打給程定文。
“怎么回事?”張俊沉聲問道。
“張書記,梁海泉那個女秘書關(guān)金鳳,被人給欺負了?!?/p>
“誰這么大的膽子?你們不是在吃飯嗎?”
“唉,就是在奇緣閣出的事,關(guān)秘書出去上個洗手間,結(jié)果因為長得太過妖艷,就被別的男人調(diào)戲了幾句。關(guān)秘書氣憤不過,扇了那男人一巴掌,雙方就這么打了起來?!?/p>
“現(xiàn)在是怎么處理的?”
“我報了警,陳勇軍同志親自帶人過來處理,把打人的歹徒抓了起來?!?/p>
“關(guān)秘書人呢?有沒有受傷?”
程定文吞吞吐吐。
張俊沉聲道:“說??!人怎么樣了?”
程定文知道瞞不過,只得如實說道:“關(guān)秘書被打了,送到醫(yī)院去了。梁總很生氣?,F(xiàn)在就是這么個情況?!?/p>
“唉!”張俊長嘆了一聲,“程定文同志,我說你什么好?吃個飯怎么還吃出這么多事情來了呢?”
程定文苦笑道:“張書記,這事也不能怪我,誰能想到會出這檔子事情呢?我也不想的?。 ?/p>
張俊知道此刻多說無益,沉著的說道:“我現(xiàn)在趕回來,你通知陳勇軍和醫(yī)院那邊,一定要全力保護和救治關(guān)秘書,你一定要安撫好梁總的情緒?!?/p>
說著話,他走出酒店。
門口正好有輛的士。
郭巧巧拉開車門,請張俊上車。
回到縣里,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半。
張俊直接到達縣人民醫(yī)院門口下車。
程定文和陳勇軍都在門口等他。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梁總和關(guān)秘書呢?”張俊沉聲問道。
“已經(jīng)離開了!剛走的,我們怎么攔也攔不住。”程定文知道事情搞砸了,情緒低沉,耷拉著腦袋。
“人家是來投資的,是來考察營商環(huán)境的!下午還說得好好的,他也有投資的意向!現(xiàn)在倒好,吃個飯,就吃出問題來了!”張俊一肚子的火氣,全部發(fā)了出來,“誰打的人?”
程定文看向陳勇軍。
陳勇軍挺直了腰身,回答道:“是一個企事業(yè)單位的工作人員,喝多了,亂來!”
程定文補充道:“其實也就打了幾下,并不嚴(yán)重?!?/p>
張俊瞬間火大:“也就打了幾下?我平白無故打你幾下,你受得了?這是幾下的問題嗎?就這幾下,把咱們易平縣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投資商給得罪了!把我們易平縣來之不易的清朗環(huán)境給破壞了!你要是投資商,你的秘書在我們縣里挨了打,你還會送錢來投資嗎?”
程定文閉嘴不言。
張俊沉聲問道:“打人的是哪個單位的?”
陳勇軍道:“報告張書記,那人是供電所的?!?/p>
張俊咬著牙道:“通報他們單位,即刻開除!拘留、罰款!讓他長長記性!”
陳勇軍大聲道:“是,張書記!”
程定文欲言又止。
張俊問道:“你有什么要說的?”
程定文道:“張書記,那個打人的,我正好認識,他是——”
張俊蹙眉道:“是誰?”
程定文道:“是岳副書記的親弟弟,名叫岳德利?!?/p>
張俊更是煩躁,沉著的說道:“那就通知岳勝利同志,告訴他事實的真相,讓他來處理好了!我看這件事情,誰敢包庇歹徒!”
程定文見張俊如此正義凜然,不由得一怔。
正常來講,別說官官相護了,同事之間,幾分薄面總要給的吧?
這個張俊,居然如此不通人情?
連岳勝利的親弟弟犯了事,也要秉公執(zhí)法!
一點面子都不給的嗎?
張俊拿出手機,打給梁海泉。
梁海泉接聽電話后,十分氣憤的說道:“張書記,你們縣里的營商環(huán)境實在是太差勁了!今天的事情,我保留追究刑事責(zé)任的權(quán)利!”
張俊賠著小心,說道:“梁總,萬分抱歉,讓你和你的秘書受到了因擾,我剛從市里趕回來,改天再當(dāng)面向你道歉!在這里,我向你保證,第一,這絕對是個例,我們縣的治安和營商環(huán)境,絕對是一流的。請不要因為一粒老鼠屎,就攪爛了一鍋粥。第二,我們一定嚴(yán)肅處理此案,給你和關(guān)秘書一個交待?!?/p>
梁海泉正在氣頭上,說話很不客氣:“張書記,算了,我們之間也不必再談了!再見!”
對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陳勇軍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聽之后,看向張俊,說道:“張書記,是岳書記的電話,說要找你,打你電話一直在通話中。”
張俊點點頭,接過他的電話,放到耳邊,喂了一聲:“岳書記,我是張俊?!?/p>
岳勝利沉渾的聲音傳了過來:“張俊同志,我弟弟岳德利是怎么回事?怎么被你們城關(guān)鎮(zhèn)派出所給拘傳了?”
張俊沉聲說道:“岳書記,我正要向你匯報此事?!?/p>
他把岳德利打人,趕跑投資商的事情說了一遍。
岳勝利緩緩說道:“張俊同志,此事也不能只聽那個女人的一面之詞。說不定是那個女人穿著太過暴露,有勾引的嫌疑呢?”
張俊蹙眉道:“岳書記,怎么穿著,那是人家關(guān)秘書的著裝權(quán)利!你可是政法委書記,難道看到別人的錢放在桌面上,就可以隨便拿走?看到女人穿著清涼,就可以隨便欺凌?這顯然是違法行為?!?/p>
他語氣一厲,說道:“最重要的是,鄭東方書記來我縣視察時說過,要打造好營商環(huán)境,言猶在耳啊!我們好不容易拉來幾個投資商,結(jié)果就這樣被岳德利同志給趕跑了!他這種行為,嚴(yán)重的破壞了我縣的招商引資大環(huán)境!這種行為造成了十分惡劣的影響!請岳書記對其嚴(yán)懲不貸!”
岳勝利那些求情的話,全被張俊堵了回去。
微微沉吟過后,岳勝利才說道:“是,我一定嚴(yán)厲批評管教他!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投資商也跑了,你看是不是先放了我弟弟?這個投資商走了,還有下一個嘛!你總不能因為一個商人,傷害了我們兩家的和氣吧?張俊同志,算是我求情了!行不行?能不能通融一下?”
張俊為難了,岳勝利的面子,給還是不給?